她好。
之后便什么也没了。
他却在她的目光里落荒而逃。
他本来是想带走叶霏的,但一个只是长得奇怪,但本质还是疼爱她的母亲。
与一个虽然披着人皮,却对她殴打的父亲。她自然更愿意跟母亲在一起。
请村里唯一的先生给张瑜写了休书后,他们便再没什么交集了。
不管是愧疚也好,害怕也罢。能勾起他负面情绪的人,他自然不愿多看一眼。
而且为了与她没有联系,此后纵然村里人因为恐慌害怕于她,而各种欺负于她后,他都不会出手阻拦。
没有人会责怪他,大家都只会将过错揽在张瑜的身上。他会那样对她也是人之常情。
这一句人之常情便换来了他对她们母女的不闻不问。
可午夜梦回时,多少也有不安,人之常情难道他有苦处,她便没有吗?
可这些话在群起而攻的人群里,他不敢出来。
叶母的视线并没有在叶孟凡的身上停留多久,如今的叶孟凡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她的视线又扫过人群,漫无目的的茫然神情只四处游移“我不被允许从这个家里走出来!不被允许出现在你们面前,我跟我的女儿要低你们一等!有什么错事我必须第一个被怀疑,我的女儿必须跟着我一样在你们面前抬不起头!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你们这样对我?”
她没有错,甚至从一开始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其实她也算是受害者。
可是谁让她变成这幅模样?
变成这幅模样,她仿佛就已经不配为人!没有人再把她当人看,谁又会同情她的遭遇。
或许有,可终究那只是少部分人,更多人只会因为无知而恐惧她,异化她。
“如果只是这样,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至少我还有霏儿支撑着我活下去。可是……”
叶母茫然的视线,突然凌厉了起来,那目光如刀刃刮在陈屠户的身上。
分明是愤怒着的,然而阳光之下,她的眼中却流出了血色一般的眼泪。
“可是他竟然带着他的儿子糟蹋我的霏儿,霏儿不从!他便将霏儿杀了!是他杀死了我的霏儿!我要你们都血债血偿!”
张瑜的神情已经透出了癫狂的痕迹,她四肢剧烈挣扎着,就连那缚在她身上的符咒都开始隐约动摇了起来。
不过片刻,她周身忽然散发出一阵刺目的金光。
人们不敢直视那道光芒,也不知是什么情形。
暨玄与谢昀怀几乎是同时疾呼了一声不好。
张瑜是打算自爆与整个村子里的人同归于尽的。
而这种自爆是顷刻间的事,暨玄与谢昀怀纵然同时出手也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随着光芒灿烂的瞬间,那张瑜的躯壳果然发出了一声碰的巨响。
瞬间漫的蛛丝如同一床白絮,只兜头往屋舍人身上倾覆而下。
这样一床白絮可消融饶皮肉,待他们化散开时,这村子里的所有人只怕都要化为白骨一堆了。
谢昀怀只勉强以力支撑着头顶的一片,暨玄施力所能撑起的白絮也不过是他方圆之处。
这下难道就要葬身在此处了吗?
然而在众人这个念头升起时,那白絮外却透出一片灿烂的白光,随着光芒流转,与高空传来的疾喝。
兜头而下的这一床白絮,却是真正化作了纷扬的白絮,像是这冬日里的一场见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