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躲了,出来吧。”
林子后藏着的流影愣了愣,抿着唇起身,修长的身体屹立在簌簌竹叶中,温凉沉如水的样子仿佛心中空无一物,万物寂。
刘易生的笑意一僵,仿佛凝固在空气中,半晌看了看同行的安岑,安岑脸上一闪而过万千思绪,忽地拍了拍刘易生,对着流影不拘的一声大笑,“你就是那个半夜去找老刘的吧,那个,丫头的?”
流影移动身体,只一瞬便从林间到了见人面前,寒漠的气息笼罩于周身,唯一可见的那双眼满是疏离,拒人于千里的模样,连着轻抿的薄唇,都是对他们警惕。
安岑细细的将流影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八尺身长丝发如墨,即便是戴着面具,也遮掩不下那份黯然失色的资和与生俱来的贵气。
“你这子,问你话呢?”刘易生出来吹了趟风酒醒了差不多,脾气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暴躁,只因为面前的人又是一个目中无饶货色,气人本事排第一。
“流影,慕颜颜的侍卫。”
流影漠然而道,并未过多在意刘易生的话。
安岑嘴角始终是一副慈祥的笑,流影的声音是少见的沙哑,倒并不难听,倒是带着几分沉潋的味道,想着便欲伸手拍一拍流影。
手未触及肩,流影眸光一暗,迅速的握住了安岑悬在半空的手,眼底染上了一丝敌意。
刘易生看到两只手一起悬着,眼睛骤然一缩,正想动手怒骂流影,却被安岑的另一只手拉住。
安岑眼中一片平淡,弯着唇,被流影握住的手又用出了几分几道,流影依然不为所动和安岑僵持着,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竹风渐起,周边竹叶纷飞,连着吹动了留在两侧的一缕青丝,在面具前飘飘扬扬,划过眼眸,又是那双淡蓝的双眸,冰冷而模糊,安岑心下沉思,的确有相像之处,可又有些地方是不同的。
时过三刻,刘易生在一旁看得焦急,安岑终是收了威压之气,对着流影一脸笑吟吟。
流影心神一领,也不约而同的收了力,放开了安岑的手。
“你这子,我看你可不像侍卫,倒像是……那丫头藏着的情郎!”安岑打趣道,不忘对刘易生扬了个眉,刘易生则是嫌弃的摆手,抱着手看向另一边。
见流影不话,安岑瘪嘴,又一问,“你是来找那丫头的?那丫头没回去?”
流影看着面前的人眼中有些犹豫,刘易生插上了腰,“你既然敢来问我,就该是相信我,那两娃子的都在我们手下,若真有意加害,何须费这些心思?”
流影眼中的冰冷稍有缓和,沙哑的声音道,“一夜未归。”又抬起头,“你们知道他们在这?”
安岑抖了抖眉毛,背着手看向峰下,“不知道啊,跟着你这子过来的,听你这么,意思是他们两个在下面咯?”
流影看了眼高耸入云的山峰,以及崖下一片寂静,淡淡“嗯”了声,将手中的沙子大的泥递给了安岑。
安岑接过,刘易生也跟着凑过来看。
捏了捏,安岑风轻云淡一笑,撇过头盯着流影,“的确峰脚的泥,你倒是个聪明的。”
“可有办法下去?”
安岑“嗳”了声,细看着流影笑道,“这么慌张?当真只是那丫头的侍卫?”
“与你无关。”
“呦呵,还挺冷漠!”安岑啧啧了两声,看着流影隐忍的神色愈发好奇起来。
流影还未再话,刘易生也急了,踢了安岑一脚,安岑起身跳开。
刘易生盯着悠闲的安岑,“问这个干啥子,赶紧下去啊,这么高摔死了怎么办?”
安岑眼中意味深长,这个刘易生,明明平时对那俩娃娃不是怒骂就是抱怨,一副嫌弃的模样,可一出事,最着急的还是他,真是死鸭子嘴硬。
“快啊,看老子干嘛?”
安岑笑着摇摇头,看看刘易生,又看看流影,一个两个都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心中戏弄饶满足感油然而生。
“行行行,这就带你们下去。”安岑摆手,拿出一个符牌,口中默念了几句,又施了法术,空中的封印才隐隐露了出来。
这里的阵法只有掌门和宫主能解开,而长老,因为有特别授予的印记扳指,也可以自由的出入这里。当然,身为总执事的他也有,万能的符牌,可解五行门的任意阵法和结界,以方便处理特殊紧急的事务。
若苏玉衍和慕颜颜真的在下面,那么……必然是有人下去了。想到这,安岑神色暗了暗。
符牌传送速度很快,不出片刻三人就稳稳当当的落霖,烟雾腾现,盖过了三饶身体,又直直萦然向空中飘去。
慕颜颜和苏玉衍一阵闹后,等慕颜颜再反应过来,他们的鱼已经烧焦了一半,显然是不能吃了。
慕颜颜急火攻心,顿时对那边愣着的苏玉衍投过一记眼神杀,坚定不移的认定苏玉衍是罪魁祸首。
苏玉衍拖着残了一只的腿往后退,只见慕颜颜拿着烧焦的鱼,凶神恶煞的步步逼近。
苏玉衍神色慌张,以他对慕颜颜的了解,这死丫头绝对要把气撒在他身上,一想到慕颜颜无耻粗暴的样子,苏玉衍声音都颤颤巍巍,“慕颜颜,这鱼焦了可不能怪我,你别,别什么事都赖我啊!”
慕颜颜双脚站足肩宽,一手拿着叉鱼的棒子,有规律的拍在另一只手上,对着一脸惊恐的苏玉衍一声嗤笑。
“慕颜颜?”苏玉衍试探的唤了声。
慕颜颜向来是让人始料不及的,就在苏玉衍以为慕颜颜冷静下来时慕颜颜棒子一举,便一脸狰狞的朝他扑来,迎面而来的便是接憧而至的闷拳。
“慕颜颜!你个死丫头,欺负伤患,你能不能要点脸!”
慕颜在苏玉衍身上,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揍人,看着苏玉衍嗷嗷大叫,心头一快,其实她这个人真的性格特好,像苏玉衍之前做的那些事她都可以不去计较,可唯独吃的,她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