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涧
经过这几的休养,黎漾的伤已经有了很好的转变,张久宜过来给她肩上换药。
“黎姑娘,你的药该换了……”
“我来吧。”黎漾坐起身,向张久宜伸手拿药。
“你一个手怎么换啊?我……我帮你吧。”张久夷脸有些微红,知道她在介意什么,“你放心,上次也是我给你包扎的,不该看的地方,我可是半眼都没有看。”
见黎漾迟疑,他举起了右手,“我张久宜对发誓!若方才所言有半句虚假,我不得好死……”
“行了行了!”黎漾皱皱眉,打断了他的话,松了口,“你来吧。”
“好。”张久宜坐到床沿,慢慢解她的衣服,虽已经帮她换了一次药,但上次她是昏迷着的,这次她不仅醒着,那双大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他。
张久夷脸顿时更红了,手也有些颤抖,“黎姑娘,你……你的眼睛,好水灵啊……”
黎漾撇撇嘴别过脸去,“速度。”
“知道了。”张久宜将她的受赡肩膀露出来,把纱布和草药去掉,看她的伤口正在愈合,且没有流脓,欣喜道:“黎姑娘,你的伤口恢复的不错!”
但碰上她那冰冷的眼眸,张久宜又赶紧闭了嘴,麻溜地给她换了新药,然后心翼翼地包扎好。
看到黎漾的眉头皱了皱,他赶紧问,“疼吗?”
“无妨。”对于习武之人,这些不过是皮外伤,早就习惯了。
张久宜包扎好她的伤口,又为她重新穿好衣服,“黎姑娘,你的衣服也被划破了,要不,我去给你找一脸师娘年轻时的衣服吧。”
“谢谢你,不必了。”黎漾回绝了他的好意,她已经够添麻烦了,如今只盼望着能快些好,然后回王府给王爷报信。
白言玉已经和千陌风勾结在一起,他们定会对王爷不利,这里也没有信鸽,她只得等。
收拾好纱布和换掉的草药渣,张久宜见她还坐着发呆,便道:“黎姑娘,我扶你躺下歇着吧。”
“我自己可以。”着,黎漾便躺回了床板上,这个床板挺硬的,这几日躺的她腰酸背痛。
听闻床板“吱呀”一声,张久宜又关切道:“黎姑娘,这床有些硬,你躺着还习惯吗?不行的话,我把我床上的褥子拿来给你铺。”
这几日,黎漾的耳边一直都萦绕着“黎姑娘”这三个字,她叹了口气,“张公子,我并非什么千金之躯,再糟糕的环境都能适应,多谢你的美意。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还有,不要叫我黎姑娘了,叫我黎漾就好。”姑娘这两个字,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是个弱者,她不喜欢,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是个男儿身。
张久宜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只当是黎姑娘跟自己熟络了,所以让他直呼她的闺名,遂道,“知道了,黎漾,那你可以叫我久宜。”
黎漾没有再接话,而是闭上了眼睛,张久宜见状,便轻轻地走出去,不再打扰她。
不知为何,自第一眼看到黎漾,他就觉得这是个不平凡的女子,是那种,他只能远远注目,却不能靠近的人。
尚书府
辛墨染自得知余沁儿自缢身亡,整个人便同失了魂一般,足不出户,将自己闷在房间里,也不怎么吃喝。
这日,有丫头进来禀报,“公子,陵安王爷来了。”
“阿之?”原本正在躺在塌上一蹶不振的辛墨染,听闻他来了,赶紧坐起身,“快请王爷进来。”
丫头福福身,出去对洛羡之道:“王爷,公子有请。”
洛羡之点点头,大步流星走进去,见到辛墨染这个样子,差点没认出来。
这还是他吗?头发凌乱不堪,衣服乱糟糟,脸上胡子拉碴,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如今也黯淡无光,甚至看着有些呆滞。
洛羡之走到他身旁坐下,“墨染,你怎么颓废成这个样子了?”
辛墨染垂着头,“想必你已经听了。”洛羡之很少来尚书府找他,一般都是他去王府较多,每次都是有要事,洛羡之才会过来。
洛羡之叹了口气,“兄弟,这感情之事我还没你懂得多,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这个样子下去,不仅于事无补,自己也垮了。”
“阿之,是我害了她,可是,我真的好爱她啊……”这些时日,余沁儿的音容笑貌一直徘徊在辛墨染脑海,久久不能散去,不管是他睁着眼,还是闭着眼,甚至是睡着,都挥之不去。
他已经准备前去梅林,向余沁儿提亲,不料,却收到她自缒消息,那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像失去神经一样,成了木偶人。
“我知道,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洛羡之看辛墨染的眼眶红红的,知道他在极度隐忍着,“你想哭便哭吧,哭出来或许会好受很多。”
听罢,辛墨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洛羡之放声大哭,把这几日积攒的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
洛羡之拍拍他的背,自古情字最伤人,见到辛墨染成了这副模样,可见,这种虐心的折磨有多厉害。
“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我好没用啊,阿之,你我是不是好没用。”辛墨染哭喊着,泪涕俱下,他没想到他和余沁儿会酒后失控,更没想到余沁儿会自缢,要死,他才是那个该死的啊!
“你就是没用!”洛羡之厉声训斥他,“哭完赶紧给本王振作起来,你这如今幅样子,窝囊至极,大大地丢了男饶脸面!”
辛墨染突然止住哭泣,挂着满脸泪迹,他猛地站起身,“阿之,该死的人是我,对,是我有罪,是我该死,我……”着,他在四处搜寻着什么东西。
“你要干什么?”洛羡之也站起身,他感觉辛墨染脑子已经不太正常了。
最终,辛墨染的目光停留在一把削水果的刀上,他紧紧攥在手里,接近癫狂的状态,“对,我该死,我这就去阴曹地府,找沁儿赎罪!”
言罢,他高高举起这把刀,向自己的胸膛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