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娶妻要考教妻子德容言功,那女子选夫女儿就要考他对女子的体谅在何处。林如海家世不行,相貌也只是中上,而这探花我朝是何其之多。女儿在这闺中向来是自在惯了,要是今后他对女儿不能包容,那此人还有何长处。”
贾敏这番话说进了贾母的心坎,她本就是看林家式微,不会给贾敏受气这才愿意下嫁幼女,如此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不可淘气的话。
贾敏命人拿来笔墨纸砚,写好三道题呈去前厅。前厅里,林如海尚沉浸在初见贾敏的惊艳里,对荣国公的话充耳不闻。
“贤侄,以为如何?”
“啊?国公爷恕罪,小人失礼。”
原来是荣国公看了贾敏的题目随口一问,林如海接过题目,见纸上字迹龙飞凤舞入木三分,比自己竟还胜出几分,字如其人,由此可见贾敏心性。他虽早有听闻,这京城第一闺秀自幼被充做男子教养,但始终是认为女子终究是女子,多少还是带了几分轻视。现下这一手字迹就仿佛一个巴掌抽在自己脸上,好生窘迫。
林如海不由得悄悄看了一眼偏厅的位置,而后认真看向纸上题目。贾敏今次其实是有意向林如海彰显自己的出色,上辈子和林如海相处十余载,她深知林如海此人表面开明内里迂腐,实则看不起女子,又心比天高,更加无法容忍女子踩在他的头上。上辈子为了附和他,自己一直藏拙,到死也不曾叫他落于自己下风,到是堕了原有的风骨。
果如贾敏所料,林如海自从看到贾敏的字迹心中就一直隔应,他是圣上钦点的探花,岂能被一介女子压住,只是他来荣国府之前,家中长辈要他一定要抓住机会,将来入朝为官还需要荣国公的人脉打点。再看贾敏所书三道题:男子可否近庖厨,女子可否经商,敢问何谓女子贤良。林如海心道,此女被众人追捧,心性又似男子大气,断不是寻常闺中儿女,故而提笔写到:男子远庖厨,女子非不得已不可经商,所谓女子贤良乃是心性,大度良善,不欺压弱者。
贾敏在偏厅看到林如海的答案撇了撇嘴,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这上面为难不了林如海,他是个很懂得装模作样的人,今日出题也不过是做个样子,她真正的目的并不在此。
贾母看贾敏不以为然的样子以为林如海不得她心,便开口道:“我的儿,这下你满意了没?”
贾敏答到:“不过平平。”
“你呀,都是你父亲惯的你!”贾母点了点贾敏的鼻头,对赖氏使了个眼色。
前厅,荣国公得到贾母的回复,满意的点点头,再看林如海更是越看越中意,留了林如海在府中用晚饭,席间,林如海同贾赦贾政等人你来我往杯盏交错,一席过后,关系更亲近了几分。
贾敏在自己房中听着春分打探到的消息,眼神越发的幽深。她对春分道:“可以动手了。”
林如海在席间喝了不少酒,头昏昏沉沉,就借口如厕躲了出来。他支开带路的小厮,想找个清净的地方缓缓,却不想天色已晚,他对这国公府又不熟悉,走着走着竟不知到了哪里。这时,两个丫鬟模样的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庭院扫洒的粗使丫鬟,正巧碰上林如海便给他带路。
林如海跟着丫鬟穿过走廊,忽的后颈一痛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