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看着女孩眼里不作假的关心,自然而然的亲近,心底一片柔软。
“你是谁?”
“嗯?”
贾敏看着对方眼中明明白白的疑惑,脑子一个当机,不会吧——
没有得到回答,他又问了一次。
“你是谁,我在那?......我是谁?”我不是死了吗?
贾敏扶他坐好,努力平静的对他道:“我是荣国公之女贾敏,你是当今皇上的十四子,你是为了救我被刺客所伤劫持,然后流落荒野,现在离我们被劫持已经一天了。”
十四捂住胸口,发现已经被包扎好,只是这纱布——
他看向贾敏少了一节的裙摆,问道:“是你替我包扎的?”
“嗯。”
十四沉吟:“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贾敏淡定道:“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昨天还说我们是兄妹。”
“这样啊......”他记得四哥登基后自己被幽禁皇陵,连额娘过世都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看着这架势是借尸还魂?好像对方也是个皇子啊。
“好了,不要说话了,你刚醒还是休息一会吧。”
说完自己就闭上眼睛假寐,一副你不要再和我说话的样子。
十四暗自腹诽,还说是我救你的,有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么冷漠的吗?他靠在一边,不时打量贾敏几眼,刚刚她说的兄妹他是一笔一划都不信。
别说兄妹,就是夫妻之间都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感觉,不要以为他好糊弄。第一眼见她的那种感觉,他肯定她对这个原来的十四皇子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不大的山洞里挤着两个人,火堆发出不时噼里啪啦的声响,夜晚的风很凉,云层厚的看不见月亮。
林衍此时还带着人马,沿路搜索两人的行踪,即便已经找了不知道几遍了,都没有发现,他还是固执的在找。
荣国公向康熙请命,领了另一支队伍往另一个方向搜寻。
“禀报六皇子,前方发现火光。”
“快,带我去!”
林衍顺着御林军指的方向朝下看去,就见到远处有一抹光亮隐隐跳动,是火堆!他急忙下马,举着火把,沿坡而下。
......
贾敏感受到十四的眼神犹如实质,在她脸上扫来扫去,干脆睁开眼,大喇喇的坐在他近前,让他看个清楚。
十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眼神朝一旁撇去,却被这一眼吓出冷汗。
贾敏不知所以的跟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就见几十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们。
“这.......这是什么!”
那几十双眼睛似乎对他们面前的火堆有所顾忌,没有上前,只是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嗷呜~”
黑暗中响起一阵叫声,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迎合。
贾敏听到这叫声吓得脸色惨白,是,是狼啊!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狼啊,完了完了,现在要怎么办。
十四看到这情形也是不禁冷汗直流,他下意识的把贾敏护在身后,张开手如同母鸡护崽一样。
贾敏抓住十四的手臂,抽出腰间的匕首递给他。玲珑盒幻化的匕首入手温润,十四咋一看有些出神。
半坡上林衍听到这阵狼叫眉头紧蹙,心情愈发的焦急起来,脚步不自觉加快。
众侍卫纷纷跟紧林衍,朝着火光处急急奔去。
洞里的两人给火堆加了一大把柴火,火堆一下比之前大出一倍,火光大盛。群狼稍稍往后退了几步,隔着火堆与二人对峙。
林衍等人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情形,心头震撼。还没来得及查看贾敏的情况,群狼发现了他们,一个个调转方向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贾敏和十四这才发现来人,齐齐扭头看向他们。
众侍卫纷纷拔出佩刀,一手挥舞火把,一手砍向狼群。林衍手握配剑,招招狠辣,重伤几头饿狼后和头狼对峙起来。
十四看到林衍的身手不禁夸赞:“这个人身手不错,下手敏捷果断,招招精准,是个好手。”
贾敏本来看到林衍还很是担忧,被十四这么一句话说的不上不下,扭过头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十四被她看的毛毛的,他刚刚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贾敏不与他多说,焦急地看着远处的林衍,又不敢出声怕让他分神。
十四这才发现贾敏的神情是说不出来的担忧,他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发现她就是在看方才自己赞许的那名男子,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连带着那人也不怎么顺眼起来。
林衍很明显是这些人当中的领头,头狼也很聪明,直接就找上了林衍。它并没有马上出击,而是和林衍保持五步的距离,彼此僵持,然后趁他被其他狼分去注意的时候突然跃起。
头狼朝着林衍扑过去,尖利的牙齿在火光中泛着阴寒的白光。它的体型也比一般狼大出许多,一口咬住林衍的左臂,扯下一块衣料来。
“阿衍!”
贾敏见到这一幕吓得惊呼,直接从火堆旁跨过跑向林衍。
这一句“阿衍”从花朝节那夜之后就没有在听到过,她不是喊他镇北侯,就是六皇子,林衍觉得自己这伤受的很值。
他无视左臂的伤,反手对着头狼腹部就是一剑,将头狼在顷刻间贯穿。头狼一死,剩下的狼没了领头开始混乱,最终被林衍带来的御林军全部斩杀。
贾敏扑进林衍怀里,抱着他失声痛哭,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两人在月光下紧紧相拥,一众御林军也识趣地不打扰他们。御林军统领来到十四面前,屈膝道:“属下来迟请十四皇子恕罪!”
十四不做声,目光冷冽的看着不远处情深意浓的璧人,手上青筋暴起。
从贾敏情不自禁唤了那句“阿衍”开始,十四的气息就开始逐渐冰冷,如今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一个气血上涌直接吐了口血,晕了过去。
底下人见了,连忙扶住他往马上带。
林衍低头看着怀里狼狈不堪的女子,巴掌大的小脸如今是灰扑扑的,干涸的血渍和泥土混在一处,眼泪冲刷过的地方露出原来白皙的肌肤,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唯独一双眼睛亮澄澄的看着自己,清澈的眸子里清晰的映着自己的身影,这一刻,他觉得所有的气恼都显得尤为可笑。
那些隐晦的醋意消失的无隐无踪,他只牢牢锁住怀中的女孩,仿佛这样就能将对方永远锁在身边,不让人窥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