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朵闻言站定,气氛霎时间变得凝重起来,针锋相对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大祭司气极反笑,阴森森的盯着依兰朵。
四周的树丛发出沙沙的声响,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圣女感到莫名慌乱,她注意起四面的树丛,惊恐的看到地上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蛊虫,而自己随身携带的命蛊也开始躁动,圣女只道是依兰朵做了什么引起蛊虫骚乱,当即就想制止她和大祭司,却意外看到依兰朵的面容浮现出一个虚影,顿时就让她禁声不敢动作。
大祭司看向依兰朵,对她发出阴冷的蔑视,二话没就朝着依兰朵攻去,素手成爪之间泛起青蓝色的冷光,朝着依兰朵心口袭去,被她躲过后变换手势攻击她的后肩,一脚抬起直击膝盖,每一个动作都快速敏捷毫不犹豫。
依兰朵的招式丝毫没有原先的君子之气,和山上学习的那些点到即止,不伤人命的武艺截然相反,对大祭司动起手来丝毫不留余地,她一边闪躲大祭司的攻击,一边手指掐印,催动地上的蛊虫朝大祭司攻击。
数不计数的蛊虫阻挡了大祭司的速度,让她渐渐慢了下来。依兰朵趁机发起攻势,招招奔向要害,大祭司一边躲避蛊虫一面要对抗依兰朵,一时不察就被蛊虫钻入了身体。
南疆擅蛊,每一个南疆人自出生起就在和蛊打交道,更是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本命蛊,既是保护他们自己的利器,也是他们的催命符。大祭司作为南疆一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统领人,自然是有着不凡的命蛊蚕蛊。
此蛊凶横,在南疆百万蛊虫之中威名赫赫,除了蛊王金蚕蛊,没有什么蛊虫可以与之抗衡,而金蚕蛊就是由蚕蛊进化而来,千年不曾出现了,若不是书札中还有所记载,只怕都已经被人遗忘。
大祭司供养的这只蚕蛊比圣女的蚕蛊都要厉害些,她今年已经将近百岁,看起来还如同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般,与这只蛊虫有着莫大的关联。是以她对进入到自己身体中的蛊虫并不如何在意,即便她的蚕蛊不是王蛊,但在现世也是最接近王的存在,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低等蛊虫可以与之匹敌的。
但是这次,她想错了,大祭司心口一痛,原来命蛊寄生的地方犹如被人撕碎一般。
一直以来令她引以为傲的蚕蛊不知为何在她体内蛰伏,对入侵者视若无睹,任其在自己的地盘大肆破坏,反客为主。
大祭司在地上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脸色发紫,嘴边溢出紫红色的血渍,明显是身中剧毒的征兆。圣女苍白着脸色,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大祭司的身手她自认不敌,如今连大祭司都败给了依兰朵,她更不可能赢得了,命蛊传来的惊惧让她感同身受,忍不住想要与之臣服。
依兰朵自大祭司倒下后就没有再发起攻击,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这与她都没有一丝关联。
若不是亲眼看到了,圣女自己也不相信大祭司会败于依兰朵之手,要知道,大祭司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她是实打实的拥有八十年功力的人,依兰朵才多大啊,看样子在地宫里,她确实得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大祭司痛苦的在地上翻滚,觉得自己在地狱中挣扎,她乞求的看向圣女,希望她可以给自己一个痛快。后者被依兰朵的手段震慑到,不敢有所动作。眼看大祭司的希望一点点破灭,体内的蛊虫却停止了撕咬。
依兰朵转过身背对两人,这一次,王蛊的气息没有掩藏的散发出来,所有的蛊虫在这一刻全部匍匐俯首称臣,大祭司和圣女体内的蚕蛊颤抖在一处,阵阵心悸传来,两人看向依兰朵的目光再也没有了一丝丝的居高临下。
大祭司输的心服口服,跪在地上等候依兰朵发话。
圣女自觉跪在她身旁,二人均低着头,双手前屈额头贴地,就好像原先依兰朵拜见两人时候的样子,只不过如今角色掉了个个。
自古以来,南疆就流传着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王蛊出,万蛊臣服。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人,只要王蛊现世,南疆蛊族臣服,蛊中至尊,非金蚕蛊没首。
大祭司面色惨白,早知如此,给她是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去挑衅王蛊拥有者啊。
“古翠娥请圣王恕罪,冒犯圣王实属无心之失,求圣王饶命。”
圣女僵直着跪着,自从她成为圣女已经很久没有跪过人了,她第一次用这样卑微的姿态求情:“大祭司有错,然而这么多年对南疆也是劳苦功高,此次却是犯下大错,还望圣王念在她以往的功劳,饶她一次。”
依兰朵转过身来,冷漠的扫了眼圣女,平淡开口:“起来吧。”
“谢圣王不杀之恩。”
“谢圣王。”
地面上的蛊虫骤然退去,大祭司体内的蛊虫也不知何时消失的无隐无踪,她又一次被依兰朵的蛊术精湛所震慑到,腰更弯了几分。
三人回到圣殿,圣女和大祭司心翼翼的跟在依兰朵身后,直到依兰朵坐在主位,朝二人下令道:“传令下去,命所有人寻找心蛊的幼蛊,三之内,我要看到它。”
“是,圣王。”
“另外,对外不要公开我的身份,就和过去一样就可以。”
“是,属下听命。”
二人虽有不解,仍旧按着依兰朵所言传令下去,不敢多加询问,恐惹她发怒。
康熙一行今日已经拔营启程,踏上回京之旅。饶是他没想到的是,纳古斯软磨硬泡竟然跟着队伍一起准备入京,美其名曰儿女大事需要长辈在场,让康熙好一阵笑话。纳古斯宠女无度的传闻他是早有耳闻,这段日子也是开了眼,然而还是没想到会有人视女如命到这个份上,不知道十三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老父亲这种急着想看儿子笑话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乐呵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