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身上盖了一张绵延着清香的毯子。
毯子的味道很熟悉,他抬眼往床的方向看,没有人。
这段时间不分昼夜的忙着,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睡过好觉了。
在屋内洗了把脸出门,一片静寂,客厅没有一个人,那几个孙子不知道又去哪儿了。
窗户敞着,今日的天气很好,太阳不烈,空气中蔓延着淡淡的青柠味儿,阳光如同瀑布穿透进来撒到屋内,整个屋子都像晕染了暖烘烘的色彩。
墨知骞微不可末的拧了拧眉,很不习惯处在遍布阳光明亮的环境里,甚至会衍生出隐隐的不适。
站在窗前盯着楼下熙攘的街道,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把窗关上,顺带把窗帘都合上。
明亮暖阳的房间瞬间暗了下来,只勉强的能看到屋内的装设布置。
坐在沙发上,双腿伸长交叠搭在茶几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衔在嘴边,吐出袅袅的烟雾,冷峻的脸披上一层朦胧的神秘感。
静寂的屋内,没有半点声音,他散漫的半眯着眼,狭长的双眼无声的蔓延出深邃沉溺的碎芒。
渐而渐之,他才清晰的意识到为何心里那股不上不下复杂的情绪是为何,整个屋子,空气都是那女人身上的味道。
甜到发腻。
曾茹宁陪着渝知愿几乎兜了整个镇,最后才在一家店面很小的铺子买到一个蛋糕。
曾茹宁看着切水果的女儿,无力的叹了一气:“愿愿呐,你十八岁还没到,要不缓缓再谈恋爱?”
渝知愿现在满心都在惦记着怎么把墨知骞这个男人重新追到手,不仅能满足自己的恋爱私欲,还能替自己解决很多自己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原来见了满心欢喜的人,就算曾经有过不愉快的经历,也没办法彻底的把这一份感情给湮灭掉。
上辈子一眼喜欢的人,这辈子看见了,依旧会心跳加速。
“妈,他不差吧!”渝知愿偏过头看着一脸愁容的母亲,眨了眨眼:“我觉得他不错,谈个恋爱,了解之后感觉还行的话,就继续,不适合的话就分开,不吃亏的。”
曾茹宁感觉自从之前掉河里醒来之后,自己女儿的性子有了不大不小的变化。
向来乖巧懂事的性子,渐渐的有了主意,不再一切乖顺的听从家里的安排了。
跟丈夫儿子提过这个问题,他们倒是觉得挺好的,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有自己的主意跟主见。
攀附家人,只适合生活在家庭给予规划的圈子里,一旦离开他们,就像是羽翼被折断了,很难独立下去。
渝知愿是家里的唯一一个女孩,家里人都愿意宠着,但都不会溺爱,该守得规矩,讲的道理都要遵守。
曾茹宁单手撑着桌台上,目光忧虑颇重,语速缓缓的劝解着:“我觉得他不太适合你,你想谈恋爱,可以之后在学校找一个对象。”
那位墨先生的外在条件确实非常好,但是他不适合自己的女儿,而自己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跟他有太深的关系。
渝知愿努了努嘴,不以为然:“找对象,重要的是感觉,我对墨先生有感觉了,就应该试试。”
曾茹宁张了张嘴,看她认真执着给蛋糕点缀上水果,欲言又止。
————
明天墨知骞生日,渝知愿折腾了一个下午才折腾好一个蛋糕,况且卖相并不是很好。
只是这个小镇上的条件有限,能有一个蛋糕,也还算不错。
墨知骞跟周怀谦他们在外面吃了回来,喝了些酒,脑袋有点昏。
脱掉外套随意的扔到沙发上,整个套房空荡荡的,空气中竟还绵延着那道淡淡的青柠味。
在沙发上瘫坐着,半眯着眼盯着桌上零零碎碎的玩意儿。
口红镜子,各种瓶瓶罐罐的堆在那儿,视线落到茶几旁不知什么时候被搁置在地下的茶具,沉沉的闭了闭眼,抬手两指掐着太阳穴揉了揉。
渝知愿盯着手机上的时间,23:58分。
还有两分钟,就是他的生日了。
从她们认识到在一起的那几年里,她习惯在每年的生日,第一个跟他说生日快乐,并且要待在他身边陪他过生日。
手上捧着一块小蛋糕,还有一张从周怀谦手里悄悄借用的钥匙。
空无一人的廊道,所有的声音都会被放大,墨知骞警惕性很高,她现在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连呼吸都放轻。
看着手机屏幕的时间跳到12:00.
插入钥匙,动作轻缓小心的拧开了门锁。
里面光线很暗,她抿着唇探头进去瞄了几眼,在沙发上看到了他。
似乎他睡熟了,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脱了鞋子踮脚走进去,把蛋糕放在茶几上,双腿曲跪坐沙发前,盯着这张俊美熟睡的脸。
五官立体英隽,棱角轮廓线条流畅分明,上身赤果,腹部的人鱼线腹肌在昏暗橘色的光线中无端的繁衍出蛊惑暧昧的味道。
渝知愿深谙的目光流连在他的腹部上停滞好一会儿,嘴角牵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过了眼瘾后,她伸出手,打算把他叫醒。
只是,当自己的手刚触到他坚实的手臂时,熟睡的男人倏然睁眼,那双晦暗的眼睛如同利刃尖细,手腕被扣住,脖颈猛地被遏住,一眨眼的时间,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渝知愿无辜纯净的看着男人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眼里一片茫然。
墨知骞一双眼睛迸射出森然的戾气,撞上湿漉漉如同麋鹿的瞳孔,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刺到,瞳孔一缩,眼里的戾气全然退散。
只是深谙的双眼冷冰冰的,视线缩着身下的女人,黯哑淡声问:“怎么进来的?”
渝知愿被钳制着不太舒服,扭了扭身子,闷哼一声。
茫然的双眼瞬间蓄满了委屈的水雾,抓着男人的手臂,瓮声瓮气的控诉:“你压疼我了。”
墨知骞顺着那双白皙纤细的手看,眉头微不可末的皱了皱,顿了两秒才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