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是高中的时候,思想品德课的老师曾在课堂上问过这样一个哲学问题:
如果铁轨上一边绑着一个人,另一边绑着五个人,火车本来的道路是该撞死那五个人的,但你能控制火车驶过的方向,你会选择哪一条?
有很多人选择了不改,任由火车撞死那五个人,也不愿自己亲手去杀死那一个人,
但兰寿还记得当初自己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杀一个人,拯救五个人的生命。”
而现在,他便做出了一如既往的选择,
杀一个,救一百多个,
哪怕自己手染鲜血,也在所不惜。
啤酒开盖般的声音响起,健壮男子的天灵盖顿时随着兰寿手掌的抬开而飞起,鲜血从他的头颅喷洒而出,不少都洒到了兰寿的身上、脸上。
健壮男子的身躯摇晃了一下,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灰白粘稠的脑浆从头颅中缓缓流出。
“啊!杀人啦!”
“救命啊!”
“他、他不是人!”
一阵阵惊叫声顿时响起,兰寿脸庞被鲜血染红,他漠然地看向了众人,那冷漠的眼神配上那染血的面容,人群瞬间便噤了声。
“我现在再说一遍。”
兰寿冷漠的声音在这方圆环看台响起,“走,或者死。”
人群终是动了,在所有人惊惧的神情中,他们开始朝大门跑去,生怕跑慢一步而被兰寿用那种诡异的方式杀死,而之前那个健壮男子的尸体顿时被践踏的稀烂……
兰寿看着或是进入草原或是进入森林,一个个人跑出了大门,本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轻轻扯了扯,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低下了头,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距离秘境平台保护结束还有三十秒】
还有三十秒……项枯他们也应该走了吧……
兰寿默默想着,嘴角突然咧了咧,
多半……他们也被自己吓到了吧……
“兰、兰寿大哥……”
熟悉的略显稚嫩的嗓音从背后响起,兰寿猛然抬头,赫然发现自己的身前正站立着两个身影,
项枯和王小吉。
“……你们怎么还不走?”兰寿皱起眉头,瞪向了他们两个:“快走啊!”
因为兰寿脸上尽是鲜血,这一瞪顿时将两人吓了一跳,不过两人还是没有挪动步伐,而是站在原地,王小吉看着兰寿,眼中虽是带着些许畏惧,但口中却是坚定道:“兰寿大哥,我相信你!而且在刚刚那种情况,你也只有这种办法。”
“虽然我觉得杀人不对……”项枯一脸挣扎的神情,显然是有些在意于兰寿击杀健壮男子的事情,但他还是道:“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时间紧迫没有更好的方法下,也只能这么做了……而且我觉得……我们是朋友……就该相信你的话,所以不能丢下你先走。”
兰寿有些怔然地看着两人,心中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正当他张口想说什么的时候,脑中又是一道提示:
距离秘境平台保护结束还有十秒钟】
九……】
……】
十秒钟!
兰寿瞳孔一缩,眼见得这看台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立即将项枯两人推出了门外,自己亦是迅速迈出了大门,进入了森林之中。
而在兰寿迈出这一脚过后,他脑中的倒计时提示顿时停止了,而他继续往外跑出了几步,然后回头看去之时,脚底一阵凉气迅速蔓延了全身,鸡皮疙瘩与冷汗‘刷’地就出来了,透过大门,只见那看台上还没来得及跑出来的人一如之前那个男人一般,被吸入了星空之中,在陶醉的神情中闭上了眼,身躯一点点地逐渐拉长,最后……
崩解为一块块血肉,为那片绚丽的星空增添了一抹艳色。
再然后,大门渐渐虚化,连带着内里的那片星空,一点点消失不见,只剩已置身森林之中的众人……
这便是……秘境吗?
兰寿望着那扇大门消失的地方,抿了抿嘴,打量起了四周的景象。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块草地,一颗颗不知是什么品种的参天大树在他们四周耸立,层层叠叠的树叶将天空彻底遮蔽,使得四周的环境无比阴暗,只是稀少的光亮还能让这看出来这是白天。
而最先跑出去的那些人早已不见了踪影,而现在停留在场的除却兰寿三人外,只剩下了寥寥几个或是不敢乱走或是才跑出来的人,看到了这血腥妖异的一幕,也皆是一脸后怕,而后或是感激或是羞愧的看着兰寿。
“对、对不起。”
一个怯生生的略感熟悉的声音响起,兰寿循声望去,顿时讶然,因为这道声音正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第一个和自己合影的女孩子——黎小酒!
只见她往自己这边走了几步,脸上挂着泪痕,对自己低下了头:“真的很对不起!之前错怪你了!”
在她的带动下,在场还留着的几个人也是纷纷低下头:“对不起!错怪你了!”
在兰寿身旁的王小吉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的惧意早已消散,他笑着道:“兰寿大哥,你看,真相总有大白的时候。”
兰寿默然了几秒,然后笑了笑,对着那些道歉的人道:“没事,我原谅你们。”
“谢谢、谢谢!”
黎小酒惊喜地抬起了头,连连道谢。
“那……你们是要跟着我吗?”
兰寿环顾一圈,数了一下,现在停留在这块草地上的人加上自己三人总共有十一人,七男四女,只不过让他有些暗自嘀咕的是,除去自己身旁的项枯和王小吉,其他的男性身体都不是很壮的样子,而且都带着眼镜……虽说王小吉看起来也和他们差不多,但经历过那次“长跑”,兰寿可是深刻了解这看似瘦小的体型内蕴藏的多大的耐力!
“那个……”
一个平头男生,迟疑着举了下手,眼睛看了一眼兰寿,又被他脸上的鲜血吓到,迅速挪开,弱弱问道:“请问这位大……大人,您是会魔法吗?”
兰寿扫了一眼莫名兴奋起来的项枯,突然有些好笑,点了点头,道: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