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幸好,项琛接到的,是一个完好无损的甄施。这会儿项琛虽然心中有气,但也还算理智。
甄施拽着项琛的衣袖,有些担忧:“王爷,莫要冲动,臣妾并无大碍。”
项琛拍拍甄施的手,以示安慰:“小施不要担心,本王心中有数,万不会做糊涂事。”
那个太监很快就来了宫门口,低着头给他们三人行礼,引路:“王爷王妃万福,蒋上将有礼了。皇上这会儿就在后花园里,奴才这就带几位大人过去。”
那太监头低地厉害,生怕让甄施瞧见他的脸。那几日甄施被关在密室的时候,这太监去了不少次。也是想着甄施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每次去的时候也不曾遮面。
虽说并没有对甄施怎么样,做什么,但是毕竟是把她关起来了,这会儿瞧见了正主,免不了心虚。
后花园里,项卫已经褪去了龙袍,只着一件素衫。
项琛几人过来的时候,看见项卫如此。脚步顿了顿,瞬间有些犹豫。不知道项卫这是要做什么,是不是又要耍什么鬼把戏?
项卫很快就看见了他们几人,挥挥手,让四周守在后花园里的人都退了下去。
摘下龙冠,撩开长衫,缓缓跪下:“皇叔,皇婶,项卫领罚。”
项琛沉着脸:“项卫,你又在耍什么鬼把戏?”
项卫低着头,苦笑着:“皇叔还不知道吗?项卫如今的皇位,摇摇欲坠,好比是个光杆司令…”
项琛看了蒋毅一眼,有些疑惑,这些日子他并不在皇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蒋毅给了他一个稍后再说的眼神。
项琛沉声道:“这是你的事,你执意要登上这个皇位,如今的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项卫抬起头红着眼,看着项琛说:“我并不是执着于这个位置!”
“可是皇叔,你看看这偌大的皇宫,可有我项卫半分的容身之处?可有一人容得下我,又可有一人看得起我?”
“同为皇室子女,同为父皇的儿女,但是皇叔你看,项香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项卫又是什么样的?”
“项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人看得见我。可是最终,项卫还是败了。即便是坐上了这个九五至尊的位置,依旧没人看得起我。”
项琛眼神复杂的看着他:“项卫,或许可以说我该叫你宫卫。”
项卫起了身,平静地看着项琛:“什么意思?”
项琛轻叹一口气,“你可知,为何先皇这么多年对你置之不理,而太后却又关照于你?”
项卫皱着眉:“难道不是因为,我母亲是个宫女,先皇瞧不上她,连带着看不起我?至于太后,还不是因为人丁稀少?”
项琛摇摇头:“事实并非如此。那个宫女的确是你的母亲,但是你却并非是先皇之子。当年那宫女,救了太后一命,自那之后太后就很是关照她。”…
“只不过那个宫女,耐不住寂寞,跟侍卫私通,还怀了孕。报到了先皇那里,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宫女与侍卫私通,是要乱棍打死丢进乱葬岗的。”
“但是太后怜惜那个宫女,不愿意他就这么死了,那个时候宫女怀孕已经有些日子了,太医能查出来怀的是男是女。”
“太后就跟先皇打了赌,若怀的是个女孩,便任由先皇处理。但若是那个宫女的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那就封了那个宫女,孩子以皇子之礼留在宫里。”
“年轻气盛的先皇就跟太后打了这个赌,结果可想而知,你是个男孩儿,先皇便输了。”
“那个宫女从一个奴才便成为一个主子,身份得到了质的飞跃。但是他并不满足于此,想真的怀上皇上的孩子,就想偷偷爬上皇上的床。”
“结果被晚归的皇上逮了个正着,就此被打入冷宫。太后怜惜你是个孩子,无论那个宫女了什么事,都跟你没有关系,力排众议把你给留了下来。”
“这件事情我有没有骗你,你可以自己去查。这是宫廷丑闻,当年下了令不准旁人多说。虽说人处理的差不多了,但是跟在先皇身边的那个太监,肯定是还记着的。这是你不信我说的,大可以去问。”
“还有我今日来找你,并非是来跟你算账。无论你做了什么,现在你依旧还是项国的皇帝,项国的生死存亡就跟你有莫大的关系。”
“若是你整理好了情绪,就来王府找我。”
项琛深深地看了项卫一眼,转身离开。
蒋毅默默地跟了上去,皇室丑闻,确实是个密事。
才出了宫门,蒋毅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项琛偷偷摸摸的问:“王爷?你说那事,是真的吗?”
项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真的如何?假的如何?”
蒋毅挠了挠头:“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先皇留了项卫这么多年,还任由他胡乱闹幺蛾子,这么看来是对他够宽容的了,毕竟不是亲生的,事事都管,换我我也做不来一视同仁。”
项琛摇摇头:“其实说起来,先皇也就给了项卫一个皇子的名份,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皇子该有的待遇没有,就连基本的生活用度都是问题。再者这孩子打小就是自己一个人,没人教没人问的,还时不时的就来一波人刺激刺激他。长此以往,这孩子没疯,看上去还挺正常,也很是了不得了。”
“说起来,项卫确实也没什么坏心眼,不过是想要得到一些。本王也无心这个皇位,若是把项卫好好培养起来,坐稳了这个皇位也不是不可。”
蒋毅还想要问什么,项琛连忙堵住了他的嘴,“到此为止,你的问题时间结束了,现在本王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说完,项琛小心翼翼的扶着甄施,坐上了马车,回了府。…
回去之后双喜已经在会客厅等着了,在一旁坐着的人,赫然是第一次给甄施做检查的那个大夫。
甄施红着脸:“王爷这是做什么?”
项琛面色很是严肃:“小施,听话,让大夫检查检查。你被那些人过了那么多天,虽说他们没对你怎么着,但是本王还是担心。”
清水镇结界那里处理完了以后,花彻把后续工作交给了梵迦和尚去做。
然后一个人返回了蜗居,他想起来之前是在文献里面看到过清水镇的这个病例案件。依稀有些印象,回来翻翻,说不准就能翻到了。
回了蜗居之后,花彻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了修复灵池那边,看看小福娃现在的状况。爱书吧 ai8
小钢蹦儿也跟在花彻的身边,看着花彻日渐憔悴的脸,有些犹豫:“臭丫头,不如,我去外面待着吧?”
花彻疑惑地看了小钢镚儿一眼:“嗯?”
小钢镚儿别扭地撇过脸:“就是出去!去蜗居外边。”
“小福娃这里我一天要来看三次,已经越来越稳定了。现在已经不用时时守在这里看着了,我一个人在蜗居里面呆着也着实无聊,不如去外面看看,总是要热闹一些的。”
花彻沉思片刻后,点点头:“也好。不过出去之后,我便不能时时刻刻看到你,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起什么冲突,不然我一时间找不到你,也救不了你。”
小钢蹦翻了一个白眼:“你这个家伙!不要因为我长的小,就觉得我实力低下好吧?”
“本座怎么着,也是个尊者修为好吧?!”
花彻讪讪的笑了笑:“下意识忘了…忘了忘了。咳咳。”
小钢镚儿:“…出息!”
蜗居里面宝贝很多,这几天花彻在外面忙,一直没能进来,小钢镚儿一个人待着,闲着也是闲着,就在蜗居里翻来翻去,还真让他翻出来了修复的好东西。
仓库里,没来得及开发的后山里,数不胜数,都是上了年份,极其珍贵的宝贝药材。
这些若是让花彻看见指定是眼冒金光,但是若是进了花彻手里,再拿出来那就不好拿了。
思虑再三之后,小钢镚儿毫不犹豫,并面无表情的,把那些药材随手炼化之后,将浓缩后的药液滴进了修复灵池中。
然后小福娃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恢复了起来,到了今天花彻进来的时候,身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花彻看到的那种几近透明的颜色。
而是小娃娃独有的肉粉色。
小福娃都在努力活着,她又有什么理由放弃?斗志满满的花彻转身又投入了书海中。
下定了决心,即便是头悬梁锥刺股,也要把那本文献给翻出来。
那句古话是怎么说的呢,皇天不负有心人?花彻经过几天没日没夜的翻找,终于翻到了那个记录。
根本就不是什么文献,就是一个小破本,手掌大小,字迹很小,一看就不是用毛笔写出来的字。还引起了花彻的怀念。…
花彻记得,她在实验室做研究的时候,写的字也是这般大小。
花彻捧着那个小破本,简直要泪流满面。
蜗居是个收纳百川的地儿,这里面不仅有宝贝,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
再加上蜗居在她之前,不知道经历了几次主人。那些主人里面有好几个都有收藏东西的怪癖,其实收藏东西倒是没有什么。
但是其中的一个人,喜好尤为特别。那人不知男女,但是那人又特别喜欢收藏书。
各种各样的书,文献,历史百科,甚至于儿童插画都是必不可少的,其中最不可少的就是闲话集,也就是现在通俗意义上的。
花彻在翻到那本小破记录之前,不知道翻到了几回,内容不健康,带着颜色的。
那好家伙,那种刺激的,看了花彻一个黄花大闺女,脸红脖子粗。直呼“不行不行,看不了!”
捂着脸皱着眉,花彻还是偷偷摸摸的,塞了几本闲话放怀里了。
这样一旁一直盯着她看的小钢镚儿,十分的无语。欲盖弥彰,掩耳盗铃,也不知道是在忽悠谁?
这地方就她跟他两个人,花彻打心眼里觉得小钢镚儿是个小娃娃,而且小钢镚儿距离花彻有一段距离,也不大能看得太清楚。所以这话应该不是说给小钢蹦听的。
那是说给谁的呢?那只有是花彻自己了。好一手自言自语,掩耳盗铃,耍的真是妙。
一个字,绝了!
那本小破本,暂且还是称它为文献。
那个文献上记载,男子身上有至真至圣的阳气,特别是平日里出了气力,一身腱子肉的人,阳气尤为浓烈。
而以魔魂花为媒介,夜半子时,阴兵活跃之际,引得阳气之人去往阴兵封印的阵眼之处,便会起到弱化封印的效果。
每过百年,便会有一次“双月之夜”,双月,一轮明月,一轮红月。红月,为阴界所有。
双月之夜当日,阴兵尤为强盛,封印是最为薄弱的一天。
根据记载,下一次的双月之夜,在地藏年三百九十一年腊月十六。
花彻心头微惊,地藏年三百九十一年。如今已经是地藏三百八十七年了!这么一算,只剩下短短三年时间!
小钢镚儿见花彻愣在那里一动不动,走了过来,戳了花彻一下:“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看得正起劲儿?怎么突然一下子没反应了?”
花彻呆愣着,机械地转过头,把手里的文献递给小钢镚儿:“你看。”
小钢镚儿狐疑地接了过去,越看越心惊:“这事你还跟谁说过?!”
花彻摇摇头:“一想起来,我便来这查找文献了。根本没来得及跟任何人说,现在也只不过是你我知道。”
小钢镚儿踱着步:“可怕,这简直太可怕了!”
“沙图真是耍的一手好段!好!好好好!好一招声东击西!”
花彻摇摇头:“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这事能说吗?能告诉梵迦和尚他们吗?”
小钢镚儿点点头:“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事到如今,知道的多一点也好,多做一些防范,尽可能的把这里的情况都跟他们说一下。”
花彻也点点头,表示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