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当覃士雄睁开眼时,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头痛,这让毫无准备的他没忍住痛哼了一声。
就坐在其床边的曹子文见状,连忙关切的问道“覃兄,没事吧?”
不远处负刀而立的江儒幽也看向覃士雄。
“你是谁?!我在哪儿?!”
刚醒来的覃士雄扶着额头,并狠狠的盯着不知是敌是友的曹子文。
他现在只记得自己是被一个驼背矮子给下了黑手,然后便人事不省,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曹子文解释道“覃兄,淡定,我叫曹子文,乃青州曹氏子弟,而且和你师弟李锋是好友,如今咱们正在前往邀月城的飞舰上,你之前在饭店外被直钩府二档头刘昏所伤,而我当时恰好就在那饭店里吃饭,便出手把你给救了下来。”
他这段话七分真三分假,他和李锋是个屁的好友,甚至压根就没见过,只是理论上的连襟兄弟罢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又为何知道李锋是我师弟?还有,直钩府是什么组织?为什么要害我?”
覃士雄也不是傻子,连珠炮一般问道。
面对他的这些个问题,曹子文表现的很耐心。
“覃兄,我之所以认识你,是因为李锋特地交代过我,让我帮忙注意下你,我这还有你的照片呢,至于直钩府…其府主是赵勾,也就是赵明明,此人曾和李锋有过节,如今更是不死不休,所以她可能是想抓住你要挟李锋吧。”
覃士雄心中一震,曹子文没必要骗自己,所以他可以想象到自己如果真被赵勾抓住的话,那下场便注定悲惨无比,甚至会因此伤害到李锋!
所以覃士雄立刻强撑着起身,朝曹子文抱拳感谢道“曹兄,我是个武夫,感谢的话不知该如何,总之,你的恩情我覃士雄日后必会报答!”
曹子文见状,连忙扶住覃士雄,道“覃兄言重了,既然覃兄已无大碍,不知覃兄之后准备去哪儿?到东洲和学院汇合吗?”
“是。”
覃士雄点头,但又微微叹息“不过曹兄,我和你实话吧,现在的我挺狼狈的,在北方时若不是有姜府主帮忙,我恐怕早都已经死在了军营中了,所以起来我还是个逃兵…”
“唉,我…我如今颜面无存,实在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面对李锋师弟他们!”
这也是让自傲的覃士雄一直纠结着一件事,他当初信誓旦旦的脱离学院、北上从戎,现在却又灰头土脸的滚了回来,这反差太大,他自己也很难迈过尊严这道坎。
曹子文闻言,表面看上去依然很一本正经,但实际上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他救下覃士雄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招揽他,本来曹子文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呢,但如今见覃士雄他自己也不是很想去东洲,那这不就是一拍即合的买卖吗?
所以曹子文继续挎着脸,叹息道“是啊覃兄,我很能理解你…而且不瞒你,我如今也是大难临头,我弟弟曹子纯是个野心家,他一直想要害我,我被逼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去鱼龙城求亲,幸好成功了,不然我恐怕活不过今年。”
着,还掩面挤出两滴眼泪。
“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未来面对我那继承了曹氏赋的弟弟,势单力薄的我恐怕也只能引颈受戮…”
舱室内的气氛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在曹子文的话语引导下,覃士雄突然顿悟,询问道“曹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你有难,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若你不嫌弃,我愿意在你身边做事,护你周全,如何?”
就目前看来,覃士雄若能跟着曹家二公子曹子文做事,那也算是一条破局的出路,而且珠南离东洲也近,能和李锋他们互相照应一下。
“真的!?”
曹子文又紧紧抓住了覃士雄的手,“我若得覃兄相助,又何惧区区曹子纯啊!!!”
覃士雄没想到曹子文如此看重自己,也激动道“曹兄放心,日后覃某必为曹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远处的江儒幽看着曹子文那浮夸的演技,轻笑一声、微微摇头。
不过如果这样看来,最像南都元帅曹解忧的人,还真就是这个二公子曹子文。
……
鱼龙城。
袁明珠今日一身正式的帝国官服,双肩搭着长长的朱雀蜀绣,黑发如长瀑,白色女士西装上还纹着一头展翅高飞的凤凰,彰显其尊贵身份。
她一般不会这样隆重打扮,所以自然是事出有因。
曹子文先一步赶回邀月城,而她这位做母亲的也即将要亲自送女儿前往邀月城,对她而言,这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在总督府内,除了袁明珠和同样盛装打扮的四妹青漓以外,已经嫁给邓恪守的三姐陆青阳,以及六妹青蔓和年幼的七妹青鸾也都在。
陆青鸾今年还不到十岁,正死死抓着四姐陆青漓的衣角。
人皆陆氏姐妹个个资质平庸,但又有几个人见过所有陆氏七姐妹呢?
所以那只是谣言罢了,至少六妹陆青蔓就继承到了其父之风,十五岁不到便身高一米七几,五官深邃、立体,绝对是一等一的英姿美女。
七妹陆青鸾论长相更是惊艳绝伦,虽还未张开,却粉雕玉琢,看这底子就已经不输慕容、范秋儿等下闻名的美人了。
而这一次,袁明珠依然不准备带着其他女儿赶往邀月城露面。
青阳、青蔓、青鸾都只是送行而已。
这次随袁明珠、陆青漓赶往邀月城的人中,主要是袁明珠的那些袁家心腹亲随。
在这些亲随中,又以袁明珠的大侍女袁承珠最为有名。
袁承珠是三品巅峰武者,背负着袁鹿公亲赐的斩眉剑,能在出世的贵武高手中排进前十。
此时,白发苍苍的袁承珠上前,其一身劲装,看上去飒爽无比,躬身对袁明珠道“主母,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嗯。”
袁明珠轻轻应了一声,而后又抱了抱青蔓、青鸾这两位年纪稍的女儿,柔声道“六、七,妈妈就要送四姐出嫁了,你们在家里要听三姐和三姐夫的话,乖乖的、不要闹,知道了吗?”
陆青蔓、陆青鸾二女立刻泣不成声,略微年长的陆青蔓不停点头,表示知道,而陆青鸾则依然嚎哭着抓住和她最亲近的陆青漓,始终不愿放手。
眼眶通红的陆青漓也没忍住泪腺崩溃,蹲下抱住了幼妹,一边哭,一边在她耳边了好些好些话…
“七…四姐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骗人!四姐骗人!大姐二姐就从未回来看过七!”
“真的,四姐不骗七,大姐二姐是因为离家太远了,回来不方便而已,而四姐就在珠南,若曹家不让我回来,我便杀光曹家人…总之,四姐一定会回来看你的!谁都不能阻拦!”
……
很快,陆家的女人们便哭成一片。
而在总督府大门口,陆青帝曾在此亲自栽下的七株桃树。
这七株桃树终年明媚,从未凋零过,不过在今日,这些桃树看起来仿佛都尤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