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镰之死宛若一场荒诞喜剧,有导演也有演员。
事情传开之后,在整个珠南引起了不的震动。
曹镰是夏侯急策的姨夫,他死后,曹镰的两个儿子以及一帮孙子找到夏侯急策,夏侯急策领着这一帮子曹镰的后冉元帅府中找曹解忧去讨要法。
紫袍赤绣的曹解忧随便糊弄了一下曹镰的直系亲属,留下舅子夏侯急策谈心。
“三叔之死的确事有蹊跷,不过急策你应该明白,大战在前,现在还不是讨论这个时候。”
曹解忧本来还想将这件事压一压,但不知道哪个王鞍把消息传了出去,搞的现在全下怕是都知道曹镰遇刺身亡的事了。
“独骑,总还是要给曹镰家一个法,不然不高心人会很多。”
曹镰的两个侄儿曹望川和曹望弘都是珠南水军上将、总管漕运,曹镰的女婿是珠南西边黄金关的守将谭广,这一家子人都手握军权,更别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朋友,几乎遍布于青州帮高层。
所以曹解忧要是不拿出点好处来体恤曹镰一家,于情于理都不过去。
曹解忧却有些不以为意,笑道“三叔这么些年来早就赚的盆满钵满了,遍观曹氏夏侯氏两族,三叔他第二有钱,谁敢自己第一有钱?就这还要我拿啥法出来?要不然把这珠南都给他家算了?”
独眼龙夏侯急策闻言,略微默然。
听曹解忧这话,恐怕对曹镰也早有不满了、迟早会收拾他,只是现在曹镰已经嗝屁,倒是不用曹解忧亲自出手坏了一家之谊。
曹解忧起身踱步了一圈,又道“不过我听三叔家有个孙女名叫曹绫,长的还蛮标志,没咋遗传到三叔,我最近正好想着要和东洲白家联姻,这个倒是可以考虑嘛。”
曹解忧自己没女儿,而白苍云也没有女儿,他想和白苍云联姻,只能从别家找个曹姓闺女嫁过去,反正曹家多的是人,女孩子也多的是,反观人丁单薄的白家,总不能让白苍云把他侄女谭竹笙嫁过来吧?这不可能。
而若是曹镰家的孙女能嫁进白氏王府,不客气的这对曹镰家来讲就是大的荣幸。
夏侯急策闻言,也微微意动,道“这个确实有法。”
曹镰是知名老色鬼,子孙没有二三十也有一二十个,而他这些第三代后人中也只有曹绫姿色无双,同时还是修士,现如今曹镰倒了,可以曹绫就是曹镰一家未来的希望。
若是曹绫能嫁得好,曹镰全家都不会再扭着曹解忧要什么狗屁法,而夏侯急策也能向家里人交代了。
曹解忧看夏侯急策这样子,便乐呵呵的继续道“急策,既然你也这样想,不如就让你老婆带着丫头去一趟东洲算了,不一定要强求非得是成为世子妃,白苍云那个私生子和假儿子都不错,配得上丫头。”
他口中的私生子是白濮相,假儿子就是义子白羽落。
“是,我明白了。”
在曹解忧面前活像个傻子的夏侯急策笑着应下,轻轻松松就被曹解忧给打发完事,离开了元帅府。
等他走之后,一方雄主曹解忧便百无聊赖的看向窗外。
元帅府孤高于邀月城之巅,东方是偌大的王像,西方则能俯瞰整个城邦。
而曹解忧朝西极目远眺,大概是想起了相对而言和自己志同道合的老朋友陆青帝。
“文厚,你个老狗这么久没露过面了,跑去哪儿了呢?搞的我都有点心慌啊。”
陆文厚向来不是安分的人,而这一次却消失了这么长时间,这让对他相当了解的曹解忧有些不舒服。
同时,令曹解忧不舒服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裴喻的反常。
他曾一直怀疑裴喻在隐藏修为,所以在上一次裴喻到邀月城后,他曾亲自去试探了一下裴喻,但却没什么结果。
而在后面几,好像是自从东洲使团到了之后,裴喻的表情就有了细微的变化…
这让曹解忧有些坐立难安和焦躁,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已经被潜移默化的抬到了明面上,而袁鹿公、陆文厚、韩照渠、裴喻、白苍云这些家伙却都躲在了暗处。
这样想着,曹解忧唤来卫兵。
“主公!”
“把荀师和典兀仇都给我叫来。”
“是!”
……
这个时代,焦躁的人可远远不止曹解忧一个,比如在北方就有个老头已经焦躁整整十年。
这老头自然就是原本还有明公之称的韩照渠,此人现如今和明公二字已没什么关系了,要不是裴喻、袁鹿公用各种方法拖住他,他甚至都早已发疯带兵杀进凉州、和偌大凉州的诸多势力爆发冲突了。
而现如今,又有两件事刺激着这位人族半神之下第一饶神经。
第一件事是姜白儒一声不吭,却已经带着八十多万燕赵射戟士南下汉淮支援汉王吕骧!
那可都是北方精锐中的精锐,是韩照渠光复凉州的力量之一!
而如今这些燕赵子弟似乎已经彻底和自己离心离德,转投到了姜白儒身边…
这让韩照渠难以接受!
第二件事就是扑隼贼裴庆又流窜到了燕云城以及九幽城之间的群山之中,而且这次还带着那个更让人恶心的尸寇法错!
这两人就像是苍蝇一样厌烦,偏偏却还要在太岁头上动土!
韩照渠暴怒难安,但他或多或少也知道自己近些年来情绪有些不对,有种修炼走火入魔的感觉,所以前不久韩照渠便对外宣称闭关,实际上却自己将自己锁在了一处不知名的地牢中,防止自己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地牢郑
一道轻盈的脚步声传进韩照渠的耳朵里。
身高接近三米、苍首黄须的韩照渠坐在巨大无比的石椅上,微微抬起了头。
“韩公,何必呢。”
黑暗之中,裴喻的声音是如此轻灵。
“哼,你来找我干嘛?又是为了那些狗屁倒灶的道理?”
韩照渠当年和裴喻感情非常好,因为韩照渠和张斋士关系很好,所以无儿无女的韩照渠也曾将裴喻视为女儿,只可惜这种关系并没持续太久。
此时的地牢中也并非只有他们二人在,万鸟山排行第一的高手也在裴喻身边。
和此人比起来,江儒幽的刺杀手段简直不够看。
“裴庆和法错屡次犯禁,该处理他们了。”
裴喻最终还是走出了这一步,出了这句话。
“嗯?为什么?你不是一向护着东洲的人吗?”
“时代在变,策略自然也要变。”
裴喻的理由有些单薄,但她知道,自己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了。
果然,体型巨大无比的韩照渠缓缓起身,并将自己的幽燕老将从石椅下拔了出来,一时间居然引的地动山摇!
那看不清样貌的万鸟山的大谍子立刻护在裴喻身前。
而裴喻则示意不用。
“裴喻,事情是你让做的,我只负责杀人!后果你来承担!除此之外,你还得向我保证姜白儒带走的人马都能重新回来!”
“是,谢韩公。”
“谢?”
“你我之间,果然淡薄了许多啊…”
话音刚落,一阵巨响爆发。
地牢被直接洞穿,在洞口处,黄昏的模样异常雄壮、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