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口外的伏击战和预计的战果一样，李锋成功生擒卓岳，浔陵兵投降者十之八九，不过李锋把其他人都放了，就留下了卓岳，心高气傲的卓岳一心求死，但被李锋用引玉术死死困住，想死都死不了。

此战扬威部大败六万浔陵兵、生擒珠南大将，这战功足够李锋、范夺和甘守义等人升官发财了！

所以三人在回军的一路上都有说有笑，对于李锋的勇猛，范夺和甘守义也有了新的认识。

常年在余州沉沉浮浮的范夺甚至升起了追随李锋、到北府做事的念头，至于甘守义嘛，他自然不会离开丹阳部，那是他的根基，所以不可能会追随李锋，除非李锋入主丹阳为帅。

大军返回浔陵城外的据点，李锋让人将卓岳给收押好，自己来到指挥部，传唤统御后方的龚倩，商量为手下人计算军功和如何处置卓岳的问题，而等龚倩来后，李锋才注意到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这就有些奇怪了，大军得胜而还，龚师姐为何这副模样？

看着一脸疑惑的李锋，龚倩叹息道“我刚刚收到军报，前军在江右城中了敌计，前军惨败，凌夔将军战死沙场…甚至死无全尸，潘齐蕤将军瞳术被废，强撑着身体带领大军返回夏口，人刚到夏口就昏死过去，如今死活不知。”

“什么？那珠南是谁在坐镇江右？”

凌夔、潘齐蕤都是问玄高手、且身经百战，二人在战场上也是大名鼎鼎的金牌搭档，一个勇不可当一个智珠在握，让这二位水军上将统御前军也足见二人在军中的威望以及扬州王白苍云对二人的重视。

而就是这两位百战将军，却倒在了江右城！

所以李锋认为怕不是有珠南顶级大将如夏侯急策、朱红阳等部署了百万大军在江右。

龚倩微微摇头，回道“军报上说镇守江右的是曹子文，也是曹子文用计杀害了凌将军，不过我不信。”

“我更不信！”

李锋一听，立马摇头，曹子文是什么德行他清楚的很，曹子文没那种能力和实力可以对付潘凌二位上将，就算是他身边有夏侯盾固和江儒幽辅佐也不可能！

“那这么看，江右城一定还有一个幕后之人，那个人会是谁呢？”

龚倩陷入深思。

……

“荀羽。”

夏口渡。

韩貂龙在见过苏醒的潘齐蕤之后，从他的口述中，韩貂龙认定荀羽绝对留在江右城中。

导致凌夔和潘齐蕤惨败的计谋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曹子文亲自深涉险地，假装出城逃奔，但就是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计，却让当时一心想要尽量减少双方士卒阵亡数量的潘齐蕤着了道，他认为只要抓住曹子文，那广昌地区便传檄可定、双方都不用付出过多的代价，所以便让凌夔率领大军追击曹子文，但期间出现了两个身份不明的高手半路暗杀凌夔，其中一个潘齐蕤和凌夔都认识，就是在石洲救走曹望弘、在江右港偷袭潘彰的那人！

潘齐蕤为了助凌夔一臂之力，用瞳术守望之光加持凌夔，但却因此中一种极为歹毒的南疆巫术，导致潘齐蕤当场失明、跌落帅台，江右守军此刻尽数杀出，潘齐蕤身负重伤无力指挥，便让大军后撤，哪知道江右守军看似攻打水军，实则有一部分转头跑去合围追击曹子文的凌夔，号称昂扬不灭的凌夔身陷重围，血战三天三夜后，格杀曹望弘等一干珠南将领，但最终也被乱刀剁死。

潘齐蕤双眼失明，醒来时已经无力回天，为了大局，只能带领大军退回夏口。

这一战总结起来就是潘齐蕤心太软，或许也是因为他的军事生涯主要是荡平凶兽，很少参与内战，以至于让他忘了自己的的同胞们是有多狡诈和不仁。

“韩督！末将无颜再回东洲面见父老乡亲，更无颜面对凌将军一大家子，末将违反军纪擅自带兵北上，如今大军败北还害死了凌将军，末将愿意承担所有责任，请韩督取下末将首级，以明军纪！”

潘齐蕤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跪倒在韩貂龙面前。

当初潘齐蕤往北攻打江右是因为想帮白苍云一把，但当时韩貂龙已经明令前军屯驻夏口等待大军，所以潘齐蕤确实违反了军纪。

在场郭鲲、郑白通、段隗、范秋儿、叶宁、张温、臧红、高艾等诸人见状，尽皆叹息。

此战折损了凌夔和凌夔本部的三万精锐，前军元气大伤。

但现在军中威望最高的何修不知去向、李秀枪还在江北和典兀仇玩躲猫猫，所以除非将黄庸从柴州调来，不然前军很难恢复元气！

还有一件事让在场东洲众人非常唏嘘，那就是裴庆和法错都已经死了，如今凌夔也战死，潘齐蕤还废了，东洲军方高层经过这次折腾着实是凋敝了太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韩貂龙身上，看他会怎么处置损兵折将的潘齐蕤，又将采取怎样的军事行动还以颜色。

韩貂龙也环视众人，但此时众人哪敢和韩貂龙对视，就算是能和韩貂龙平起平坐的郭鲲也同样左顾右盼。

“凌将军的儿子凌通应该是在背水军中任职吧？”

“是，凌通继承了其父的昂扬天赋，是何侯爷的副将，在落阳城任职十几年了。”

“嗯，召他回来，叶宁、段隗，你二人接替前军，以潘彰、凌通为前锋，再传令给白羽落、谭竹笙、窦建安等人，让他们在浔陵休息两日后便立刻支援前军再战江右，至于荀羽、朱红阳之流，就交给咱们吧。”

韩貂龙从头到尾没有提过潘齐蕤，只提了一嘴潘齐蕤的儿子潘彰，这意思就是不准备处置或者冷处置潘齐蕤。

……

浔陵。

李锋和陆青藤一起吃过饭后，他便和龚倩来提审卓岳，准备再次劝他投降。

而当卓岳看见龚倩后，各种污浊粗鄙之语立刻骂出了口，惹得李锋动了杀心。

而龚倩将李锋给拦住，朝卓岳笑道“卓将军，何必如此呢，兵不厌诈，就算是输了，也不应该输了气度才对，不然就真的一败涂地、再无翻身之日了。”

卓岳吐出一口血沫，道“呸！贱人，我劝你今日就杀了我，若是让我回去，我日后必要你性命！”

李锋闻言，对龚倩道“师姐，我看还是算了，杀了吧，以绝后患。”

他是真担心这卓岳以后会寻仇伤害到龚倩。

龚倩回道“何侯爷不是让你别杀他吗？能招降就招降，不能招降就放他走。”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且他居然敢威胁你，此人不杀我心不安，所以别说侯爷不在，就算侯爷在这儿，我也得想办法除掉这人。”

李锋、龚倩等人虽然都是学院派出身，但如今也出来打打拼快一年多了，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各种生存法则了然于心，放虎归山这种事自然做不出来。

龚倩闻言，深深看了李锋一眼，微微颔首，然后便转身离开，一边走还一边道“卓将军，来世做个聪明人吧。”

见龚倩走后，李锋转头看向依旧在破口大骂的卓岳，他从曾旌手中接过惊鲨怖刀，朝着卓岳的嘴一刀下去将其脑袋洞穿、舌头搅碎，永远骂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