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闻言也回过神来,纷纷称赞若幽栩栩如生的画技。
一直闭眼打瞌睡的昭阳公主听着不绝于耳的溢美之词,睁开了眼,有些迷茫地环视一周,便在正前方的镜子中看到了一个眉心绘着盛世牡丹的娇艳佳人。
昭阳公主眨眨眼,镜中的女子也跟着眨眨眼。
昭阳公主侧了头看向若幽,“额娘镜子中的是我?”
若幽微微颔首。
素心笑着道,“这般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的美人,除了公主殿下,还能有谁呢?说来,殿下的额心妆可还是娘娘亲手绘制的呢!”
昭阳公主眼中的惊艳之色仍旧没有散去,看着左侧的若幽,便想要蹭到若幽怀中撒娇。
若幽伸手推开一副小女儿姿态的昭阳公主,没什么杀伤力地瞪了昭阳公主一眼,“乖乖坐好,让你姑祖母给你梳头,才刚刚上好的妆,蹭花了,你这大婚的吉时只怕是便要赶不上了。”
昭阳公主扁扁嘴,坐回了妆台前的椅子上。
若幽对着坐在后面一身郡王福晋吉服、雍容富态的老人点点头,“劳烦皇婶了。”
一头银发的老穆郡王福晋和蔼一笑,“皇后娘娘客气了,能给昭阳公主做全福人,是老身的荣幸。”
这位老穆郡王福晋别看辈分不算高,但是这年纪却是不小了,如今已经七十有二了,一生与老穆郡王一共生了三子二女,至今全部尚在人世,便是她的丈夫已经七十七岁的老穆郡王,那身板儿也是硬朗得很呢!
老穆郡王福晋不仅仅是旺夫旺子,便是重重孙辈儿都能满地跑了,家中也算是五世同堂了,子孙繁盛,精神矍铄,这样的福气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
原本靖安公主大婚之时便想要请这位老穆郡王福晋的,可惜,那时正值夏日,老穆郡王福晋贪了嘴多吃了几口冰盏,受了凉,病了好些日子,便也错过了靖安公主的大婚,这一回昭阳公主大婚,便正好,也不用再择全福人的人选了。
老穆郡王福晋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自椅子上起身,走到了昭阳公主身后。
接过嬷嬷递过来的凤纹象牙梳,老穆郡王福晋便开始给昭阳公主顺头发。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岀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老穆郡王福晋一边给昭阳公主梳头发一边儿轻声吟唱着古老的新嫁娘梳头祝福语,“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老穆郡王福晋到底上了年纪,也只是来送个祝福的,繁复的发髻自然还是巧手的嬷嬷为昭阳公主挽起的。
梳起发髻,戴上赤金镶各色宝石的东珠凤冠以及镶嵌着小东珠的龙凤耳坠。
凤冠正中,展翅的七尾金凤口中衔着一串红色钻石打磨而成的流苏,正好垂至赤金牡丹的上方,二者交相辉映,更给本就姣好的盛世容颜填上几分贵气与明媚。
换上绣了龙凤呈祥的大红嫁衣、套上镂空牡丹纹镶红钻石东珠的护甲。
在场的众人,除了若幽这个本身便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外,无不为眼前的绝色佳人而叹。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她们不知道当年隐隐有着“京城第一美人”美誉的皇后娘娘在出嫁之时是如何的遗世而独立,但是眼前的昭阳公主却是真真实实地美的让人心生向往。
即便是如同老穆郡王福晋这般阅尽沧海桑田的老人,也是不由地产生了惊艳与叹服。
昭阳公主踩着三寸高、金绣凤舞九天的大红蜀锦制成的花盆底,蹭到若幽跟前,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一般转了一圈,随着昭阳公主的动作,鞋面上镶嵌着的金色钻石与宝石以及正中硕大的东珠,带过一阵阵炫丽的光彩。
“额娘,女儿美不美?”昭阳眼巴巴地看着若幽。
原本是个端庄的大美人,只是这一副做派若幽按按额角,到底没出嫁,还是个孩子,跳脱些就跳脱些吧,大好的日子,要冷静!
围观众人倒是被昭阳公主这一番很“小姑娘”举动给震惊地回了神,前一刻还是倾国倾城的盛世牡丹后一刻变成了傲娇黏人的小太阳花,这差距便好似是天仙成了村姑,不可谓不大。
瞧瞧座钟,时辰还早,若幽便唤了人上些吃食,母女两个在内殿吃,其余人在偏殿吃,距离大婚还有不短的时间,总要补充些体力才是。
填饱了肚子,若幽便也开始梳妆更衣,不过比之昭阳公主的便简单了不是一星半点。
昭阳公主坐在一旁看着素心、素眉为若幽穿戴崭新的吉服,奇道,“额娘之前不是说要穿那件红色的吗,怎的又穿了这件明黄的?”
若幽看了昭阳公主一眼,笑着道,“你是新娘子,一身大红的凤冠霞帔,额娘和你凑什么热闹?你皇阿玛今儿个应是穿了正式的明黄龙袍,额娘便与你皇阿玛穿了这同色的衣裳,也算是应了景。”
虽说是换了明黄的团龙镶宝石皇后吉服,但若幽仍是选择了赤金镶宝石的九尾东珠凤钿、凤朝阳东珠玛瑙耳坠,金红交相辉映,看着既尊贵又喜庆。
对着落地水银镜子好生照了半响,若幽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闺女大婚,当额娘的自然是要精精神神、雍容华贵地出现的。
昭阳公主瞧着自家额娘揽镜自照的傲娇样子,忍不住撇嘴,这爱臭美的好习惯又不是只有她有!
昭阳公主暗戳戳叹息,唉,这可是妥妥的双标没跑了!这年头,当人闺女难,当绝世美人的闺女更难!
换好了衣裳,两个素便也退了出去,将这诺大的内殿留给了若幽与昭阳公主,母女两个便就在内殿说起了悄悄话。
温元皇后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