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裪的一番话说得若幽很是动容,胤禛则是不禁慨叹,这一世的十二弟和上一世的十三弟这性格脾性还真真儿是像,俱是至情至性之人!
若幽用帕子沾沾眼角,“罢了,事已至此再追忆过去已是无用。”
胤禛点点头,“额娘说的是,十二弟,咱们还是要以待来日的。”
若幽慢慢摩挲着腕间的翡翠玉镯,沉吟片刻,看向了胤裪,“小十二,你也不必灰心,皇额娘和你的兄长们会为你打点好皇陵那边儿的事儿的,届时回了京城,你便且先安心去皇陵便是,去往皇陵权当做是权宜之计。”
“等到时机成熟,皇额娘会寻了法子让你皇阿玛下旨将你调回京城的。”
胤裪抿了抿唇,“皇额娘,小不忍则乱大谋,您可莫要为了胤裪便将之前的一切努力付诸东流呐。”
他知晓自己掺乎了太子意图谋反一事儿,于康熙而言只怕是已经列入了永不相见的名单了。
这一回便贬去皇陵思过,他就没想着能够在康熙的有生之年重返京城的。
“皇额娘心中有数。”若幽笑容和蔼,“你就耐心一些,就当是闭门好好儿钻远学问了,待到你学得差不多了,也就是你重回京城之日了。”
胤裪眼中带了光,面上重现了笑容,“儿臣谨遵皇额娘训示。”
又过了五六日,康熙才算是能够行动自如,只是这身子还是虚的紧,不过于康熙而言,只要没什么大碍,回了京城自己的大本营慢慢儿休养便也是了。
一刻也不想在木兰多呆、还尚未完全痊愈的康熙随即便下了圣旨,所有人即刻启程,全速回京。
原本要走上近一个月的路程,硬是被康熙压缩了一半,不过短短的十余日便已经到了宣化府附近,距离京城快马加鞭也不过尚有不到三日的路程。
既是到了京城腹地,康熙倒是也不着急了,下了令:休整半日,再行赶路。
紫禁城,景仁宫。
“娘娘,”映书快步进了正殿,对着软榻上正在染指甲的惬意女子行了一礼。
一身银红鸾鸟金丝芍药旗装的瑾妃见了面色凝重的映书,扬了柳眉,微微一扬手,淡淡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一众宫人闻言放下手中的物什,恭敬行礼后鱼贯而出。
“说吧。”瑾妃懒懒看向映书,“什么事儿,这么慌慌张张的。”
“娘娘三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还有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映书深吸了口气,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好消息是太子于半月之前被废了坏消息是”
瑾妃猛然坐起拉住映书的胳膊,“你说什么?太子被废了?”
映书被瑾妃如此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瑾妃松开抓着映书的手,站起身,微微皱了眉,在内殿踱步,“太子被废了,太子被废了”
俄而,瑾妃突然回身,“那十八阿哥呢?”
映书有些不大明白自家娘娘这是怎么了,好好儿地在说太子,怎生又从太子的身上扯到了十八阿哥的头上。
虽说心中疑惑,映书却仍是老老实实答了,“十八阿哥好好儿地在太后娘娘的宁寿宫里呀。”
瑾妃的眉头却是皱得越发的紧了,“这不对呀,太子被废了,十八阿哥怎么可能还好端端的在太后的宫里面呢?”
“这一次巡幸,十八阿哥留宫并未随行。”映书轻声补充了一句。
“这不对,这不对。”瑾妃喃喃。
须臾,瑾妃面上带了几分阴沉,眼中寒光大盛,“本宫一定要让一切回归到正途,十八阿哥必须死!”
映书看着一脸狰狞的瑾妃,心下一跳,有些不敢相信,她方才听到了什么?自家娘娘是要谋害中宫嫡子,这可是大逆不道的呀!
瑾妃一抬头便瞧见了映书有些惶恐的面容,“怎么,怕了?”
映书深吸口气,“娘娘,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嫡子,不同于一般的阿哥公主呐!”
瑾妃冷笑,“妃嫔之子又如何,皇后之子又如何,挡了本宫的路,便合该是要被清除的。”
“阻吾前路者,吾必诛之!”
映书看着满身杀气、双眼发红的瑾妃,心下一阵阵发冷,她在瑾妃身边这么多年,一早便知晓瑾妃不是如同表面表现出来的那般温柔小意,却是也未见过如此疯狂、歇斯底里的瑾妃。
恍恍惚惚之间,映书却又听得瑾妃看似温柔的声音。
“自然这事儿,本宫可是不能亲自动手的。”瑾妃斜睨了映书一眼,“怎么难不成你还以为本宫要亲自动手?”
见映书不吭声,瑾妃冷哼,“还真真儿是愚蠢!那么好的刀都已经摆在了眼前,若是不用,岂非是可惜了?杀鸡焉用牛刀?”
映书稳住心神,略略一思付,太子倒台,最得意的莫过于延禧宫,“娘娘是要借惠妃的手。”明明是问询之言却是带了肯定之态。
瑾妃见着映书可算是回了神儿,便意味深长地瞧了映书一眼,点点头,坐回了软塌,不紧不慢地端了茶盏,撇去浮沫,轻啜了两口上好的雪顶含翠,徐徐道,“方才你说有三个消息,这才算是说了一个,另外两个又是什么?”
“十四阿哥因为侍疾之时玩忽职守,被皇上罚抄经书典籍。”映书顿了顿,见着瑾妃面上并无什么愠怒,继续道,“据线人来报,圣驾最多三日便能抵达京城。”
瑾妃放下茶盏,拿了绣着芍药的浅黄丝帕极是优雅地沾了沾唇角,“抄抄书也好,好儿好磨一磨他的性子。胤禵这孩子,就是被本宫给惯坏了,太过骄纵任性,以后可是要成大事儿的人,如何能够如此不求上进?”
“本宫如今也年纪不小了,总不能事事儿都要本宫这个做额娘的替他办了。”
“不过”瑾妃放下茶盏,目光幽深,“这一回圣驾竟然回得这么快看来此事儿必须要尽快想出个法子解决了,若是等到皇后回来了,只怕是便没机会了。”
温元皇后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