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面上带了几分坏笑,“额娘英明,儿子明白了。”且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到了康熙寿宴这一日,众皇子阿哥挨个儿上前敬献寿礼,胤禩却是一直未曾上前,一直到十七阿哥胤礼的寿礼献完,胤禩方才出列对着康熙拱手道,“皇阿玛,儿臣为皇阿玛准备了一份贺礼,只是这贺礼的体型有些庞大,儿臣这才留到了最后,还望皇阿玛恕罪。”
对于胤禩的寿礼,康熙倒是也收到了一些风声,不过为了维持着一份得礼物的欣喜,康熙便未曾太过关注。
“无妨。”康熙大手一挥,“朕倒是有些好奇你的这份礼物了,小十四的那一对儿金鹤的个头可是不小,难不成你的这一个比他的还要大不成?”
胤禩笑笑,正待开口,一旁的胤祉大咧咧道,“皇阿玛儿臣可是听说八弟的这一份礼物可是意义非凡呢,便是用神物来形容亦是不为过的!”
“哦?”康熙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朕倒是要好好儿瞧一瞧这一份礼物究竟有没有你说的这般好。”
胤禩轻轻击掌,便有了宫人抬着一个盖了红布体积硕大的笼子到了大殿中央。
攥住红布的一角,即便是一向温润沉稳的胤禩面上都忍不住带了几分自得,“皇阿玛请看。”
随着胤禩的拉拽,红布自笼子之上滑落,露出了里面东西————乃是一只通体纯黑的硕大海东青。
康熙微微眯了眯眼,“这是................海东青?”
胤禩跪地对着额康熙抱拳道,“儿臣意外捕获了这只海东青特意献给皇阿玛,愿皇阿玛万寿无疆!”
康熙在梁九功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步下丹陛,扶起胤禩,便近距离观察起了海东青。
这海东青确是神俊,体态修长、黑宝石般的长羽反射着淡淡的莹光,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炯炯有神地看着眼前的康熙。
康熙隔着笼子看着这般英武的海东青仿若觉着自己也年轻了不少,微微侧身拍拍胤禩的肩膀,“好好好,这份礼物,朕很是喜欢,你用心了。”
胤禩温润一笑,“皇阿玛喜欢便好。”
“说吧,想要什么赏赐,朕都应允!”康熙笑容满面地看着不骄不躁的胤禩,暗暗点了点头。
胤禩后退一步,微微躬身,“儿臣不敢当皇阿玛赏赐,能博皇阿玛一笑,儿臣便已然心满意足,不敢讨赏。”
康熙朗声一笑,“你是朕的儿子,如何当不得?朕.................”
“皇阿玛!”胤禵的叫声突然传来,“您瞧这海东青这是怎么了.....................”
“大呼小叫地成何体统!”康熙面带不悦地转过身,却是在看到笼子里的海东青之时没了声儿。
原本精神奕奕、目光锐利、威风凛凛的海东青此时却是软趴趴地卧在笼子底部,眼神黯淡,发出的声音亦是带了有气无力的虚弱。
“这是怎么回事!”康熙指着笼子里缩成一团的海东青,声音因为愤怒与不可置信而带了些许颤音。
“皇阿玛,就在方才您与八哥说话的时候,这海东青便仿若是精神不济、体力不支,瘫软了下去。”胤禵带着几分心有余悸道,“儿子也是吓了一跳呢。”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儿,自然是已经有人去请了宫中懂得驯兽的驯兽师,只是过了不过两刻钟的时间,那只海东青便缓缓地闭上了眼。
众人瞧着这一幕,心下便是一个咯噔。
果不其然,下一刻,康熙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便让人只觉着如坠寒窟,那凛然的怒气,让得殿内鸦雀无声。
过了不知多久,殿外传来一声通禀:驯兽师与兽医到了,殿内迟滞的气氛这才有所松动。
“启禀皇上。”二人言看过海东青之后,兽医回禀,“这只海东青是...............是油尽灯枯而亡的。”
“这是何意?”胤禵看了一眼康熙,“方才这只海东青明明还是精神奕奕的,怎么会是老死的呢?”
兽医垂首道,“这只海东青本就已然临近大限,是有人给它注射了能够聚精提气的药物,提前激发了身体之中剩余的潜能,使得海东青看起来精神奕奕,可实际上它每一刻的精神都是在透支它自己最后的生命力,就如同回光返照一般。这药效过了,生命力也就所剩无几了,自然而然这只海东青很快便没了生息。”
康熙垂在身侧的手倏然紧紧地握在一起,半响,方才带了几分阴仄仄道,“好,好,好得很呐!”
“胤禩,你可是想要借着这只扁毛的畜*生来预示什么,嗯?”康熙转过身,眼中寒意凛然地看着胤禩,“你是不是想说朕就如同这海东青一般,该早早儿地退位让贤,将这皇位让给你廉郡王才是!”
胤禩面上一白,对着康熙叩首道,“皇阿玛明鉴,儿臣............儿臣绝无此意啊!这.............儿臣真的不知这海东青的情况。”
康熙冷哼一声,“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便敢将这东西献给朕做寿礼?你真当朕是那老糊涂了不成?”
胤禩带了几分战战兢兢道,“儿臣,儿臣不敢。”
“你不敢?朕瞧着你为了这个位置只怕是没有什么不敢的吧!”康熙愤愤,“这些年,朕待你们母子不薄吧,你额娘如今乃是五妃之一,而你如今亦是位列郡王,你竟然还行如此.....................”
“皇帝!”太后自上首站起身,在塔娜和若幽的搀扶之下慢慢儿地踱步至康熙身前,眼含幽深地看着康熙,“今儿个到底是你的寿辰,不该为了这些个小事儿败了兴致。哀家以为,老八不过是瞧着这玩意儿稀罕,便急急想着敬献与你,却是未曾好好儿查探一番,皇帝以为如何?”
康熙沉默良久,方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气,“皇额娘说的是,许是今儿个高兴喝得有些多了,方才是朕有些失态了。”
太后用仅有三人方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终归是家丑不能外扬,皇帝莫要怪哀家打断了你。”
康熙眼中恢复了清明,压低了声音道,“多谢皇额娘提醒,是朕一时气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