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这么久,能够发泄出来也是极好的,至于这结果,左不过就是夫妻情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幽轻笑,眼角却是有着晶莹飘过,斩断了这最后的一丝念想,也是好呐.................
康熙怒气冲冲地摔了殿门而出,在这寂静的深夜之中格外的惊天动地,站在院子里的梁九功、李德全等人俱是被吓了一跳。
“万岁爷.............”梁九功迎着头皮上前给康熙披上披风。
康熙大手一挥,“回青溪书屋。”
回了清溪书屋,康熙却是并未就寝,义愤填膺地来到书房,连夜亲笔书写了数道圣旨。
“白佳贵人、武贵人谋害皇嗣,着褫夺封号,赐三尺白绫;襄嫔、定嫔驭下不严,罚俸一年。”
“晋平嫔为平妃,年纪其身体孱弱,特赐温泉行宫休养。”
“七日后,启程回京。”
翌日,康熙的圣旨一下,各宫各院便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回京。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一夜未眠的梁九功看着精神有些不大好,眼底青黑可见。
若幽抬抬手,温声道,“一大早儿的,梁公公可是有要事儿?”
梁九功点点头,叹了口气,自袖中掏出一卷明黄的布帛,“万岁爷有圣旨要奴才传给娘娘。”
若幽面色平静的自椅子上站起身。
梁九功见状便知晓这圣旨也就只能是这么读了,若是想要让若幽这个皇后跪地接旨是不大可能了,好在这周围也就是皇后身边儿的人,不会乱嚼了舌根子。
思及此,梁九功便打开了明黄色的布帛,“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连日操劳以致身体抱恙,朕感念皇后辛劳,特许皇后留于畅春园休养,钦哉!”
若幽身后,一向沉稳的素心忍不住皱眉出声,“梁总管,这.................”
梁九功苦笑道,“这是万岁爷连夜亲笔所书,奴才可是万万不敢假传圣旨的呀。”
“梁公公面前不得无礼。”若幽轻声斥责了素心,随即便一脸淡漠地接过梁九功手中明黄的圣旨,“有劳梁公公了。”
梁九功觉着若幽好似一点不惊讶于康熙所下的这一道圣旨,联想到昨个儿半夜的那一出,梁九功好言道,“万岁爷也是一时气狠了,有些...........皇后娘娘莫要往心里去,万岁爷其实还是在乎皇后娘娘的。”
正因为在乎,所以才会暴怒不已,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不外如是。
若幽不甚在意地轻轻笑笑,“万岁爷可还说了其他?”
梁九功迟疑片刻,“还望娘娘好生保重凤体。”
若幽的面上带了几分温度,“多谢梁公公。”
梁九功叹息,“皇后娘娘,您.................其实您若是肯去清溪书屋同万岁爷好好儿说说,此事儿...............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呀。”
“梁公公的好意本宫心领了。”若幽面上仍旧是淡淡的笑,但是这一刻,梁九功却是并未曾感受到方才那般的如沐春风的温度,反而带了几分的寒风凛冽之意。
“本宫与万岁爷,彼此之间并非是哪一方服软此事儿便可解决的,我们需要好好儿地冷静下来,想一想。”
作为康熙身边儿最得力的大太监,平心而论,若幽是他见过最好相处的主子亦是最为护短的主子,不论是站在当局者亦或是旁观者的角度,他都是希望这帝后二人即便不能够情深不寿,但至少也能够帝后和睦地走完这一生。
只是,如今这般情况,梁九功暗暗叹息,皇后娘娘的性子这般的刚硬,只怕是那些个宵小之辈,很快便会迷了万岁爷的眼,届时,只怕是真的冷静下来的只有皇后娘娘一人了。
“看本宫,真真儿是年纪大了,竟是说些什么。”若幽失笑,“想来梁公公还有要事在身,本宫便也不多留了。福来,送送梁公公。”
梁九功见状知晓自己再劝已是无意,从善如流地对着若幽施了一礼,告辞离开。
“主子.............”几个素俱是面上带了忧心地围上来。
若幽微微仰了头,“没什么,就在这畅春园待着也挺好的,人少又清净。本宫诸事操劳又小心翼翼了这么多年,也合该好好儿地歇歇了,顺带着再好好儿地筹谋以后的路。”
第四日,若幽方才着福来告知了畅春园的管事,自己要留下来静养,如此,御驾回京皇后却是留守畅春园的消息不胫而走。
未到午时,便听得宫人通禀,宜贵妃、灵妃、定嫔、穆嫔求见。
几人匆匆从行了礼,最是藏不住事儿的宜贵妃便率先开了口,“皇后娘娘,臣妾听得皇后娘娘凤体违和要留在畅春园休养,此事儿可是真的?”
几人细细打量了若幽神色,虽然面色差了些,但瞧着人也还算精神,怎的便不能回宫休养,非要留在畅春园休养不可?
那一晚,众妃都被遣退,独独留下了她与皇后以及瑾贵妃,自平嫔处搜将出来的东西、瑾贵妃那平平无奇却实则挑拨离间的只言片语,足可以引起康熙对若幽的猜忌,不过依着她临走之时康熙样子,应该也并未信了瑾贵妃之言,认为平嫔的这一胎小产乃是若幽造成的。
如今康熙下了这样的圣旨,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一定是瑾贵妃在背后又动了手脚。
若幽斜靠在椅背上,多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慵懒,“自然是真的,万岁爷体恤本宫身子有恙,特许本宫留在畅春园养病。”
“万岁爷这是什么意思?”宜贵妃面上除了不解更多的却是怒意,“皇后娘娘乃是万岁爷的发妻、大清正儿八经的国母,如何能够独自留在畅春园?这是什么道理?”
“是啊,”灵妃清雅的面庞之上亦是流露出了担忧,“便是娘娘真的身体不适,那紫禁城的条件不比这园子里好?”
“园子里有什么不好的?”若幽笑笑,“不用面对着讨厌的人,多清净。况且,齐远也会一并留下来的,什么条件不条件的,咱们在这园子里过了这大半年,难不成便住着不如那皇宫里面了么?”
“娘娘!”宜贵妃面上带了急色,“您知道咱们说得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