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不禁愤然起身指着扎克善道,“扎克善,万岁爷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背叛万岁爷,你如此这般行径,如何对得起万岁爷对你的知遇之恩?”
“知遇之恩?”扎克善冷硬的面容之上带了一抹哂笑,看着康熙的眼中带了几分莫名,“对我有知遇之恩的…………….从来都不是皇上您这一位大清的九五之尊。”
站在一旁的瑾妃面上带了几分自得之色,“扎克善年少困顿,乃是本宫派人给了他帮助,也是本宫助他踏入了官场,这一份知遇之恩,又岂是万岁爷的这些个所谓擢升之恩所能比拟的?”
康熙搭在黄金龙椅之上的手指泛白,却是原来打从一开始,扎克善便不是他的人,这些年的信任……………他竟是丝毫未曾察觉扎克善对他暗藏着不臣之心。
好半响,康熙方才松了手指,带了几分黯然地看着扎克善,“莫克奇呢?你们如何处置了他?”
“当本宫之路者必诛之,”瑾妃拨拨染了大红丹寇、带着金累丝嵌各色宝石的凤纹护甲的指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看了康熙一眼,“说来,这样的道理臣妾还是自万岁爷的身上学到的呢,鳌拜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康熙闻言面上便是一阵变换。
扎克善淡淡看了一眼瑾妃,徐徐道,“万岁爷且放心,莫克奇这些年对我还不错,我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会直接要了一位对我多有照顾的长者的性命,不过,今儿个晚上,莫克奇统领还是好生歇着得好。”
瑾妃面上有了一瞬的错愕,骤然回首,眼中带了几分愤怒,声音亦是拔高了几分地看着扎克善,“你!”
扎克善面上一冷,“怎么瑾妃娘娘是在教在下怎么做事儿么?”
映画拉拉瑾妃的袖子,瑾妃深吸口气,慢慢儿冷静下来,面上扯出几分僵硬的笑,“怎么会,大人勇猛刚直、秉性纯良,本宫赞赏尚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于大人。”
扎克善神色淡淡地看了一眼瑾妃,寻了个空着的案几坐了下来。
瑾妃掩在宽袖之下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直至掌心感到了尖锐的疼痛方才松了力道,只是这看着扎克善的眼底深处却是带了噬人的寒光。
扎克善,瑾妃心下轻轻呢喃,你且等着,待到本宫大势已成,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胤祺看着瑾妃与扎克善一站一坐的对话,眼中倒是闪过了几许流光,看来这两个人也并非是铁杆的盟友,若是有机会能够将扎克善争取过来,那么,在这紫禁城之中,谁说了算,可是还不一定呢。
有了扎克善坐镇,不论瑾妃与扎克善关系到底如何,这带兵围了太和殿的到底是扎克善的人,大殿之内的人也老实了不少,稳住了一干朝臣,瑾妃这心思便也活络了起来,“外边儿情况如何了?”
扎克善大马金刀地坐在一侧的案几之后,寻了一只玉盏,不紧不慢地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赫舍里府上的纶布大人以及恭亲王、恂郡王都在外面,又带了两城兵马司以及丰台大营、兵部等上万人马,若是还拿不下连个主事儿之人都无的外城,传出去了,岂非可笑?”
扎克善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看着瑾妃的眼中带了几分恣意,“瑾妃娘娘就放心吧。”
瑾妃虽不满意扎克善的态度,但却也不得不承认扎克善所言在理,想了想,便转过了身子,走向了康熙,行至康熙的龙案前,面上又带了上了笑,“过去了这么久,却是不知万岁爷考虑地如何了?”
康熙抬眸冷冷地看向瑾妃,“要让朕册立一个逼宫谋反的逆子,想都不要想!”
闻言,瑾妃面上的笑骤然一沉,“这只怕是由不得万岁爷想不想了。万岁爷若是今儿个下了这圣旨,说不定,本宫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便让万岁爷去了行宫安安稳稳地再做上几年太上皇呢?”
康熙手指骤然一紧,“你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要弑君不成?瑾妃,你可不要忘了,我朝的规矩,若是无皇太子,那么..............储君或者说是大清下一任的帝王就该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即便是中宫嫡出可堪大位的老四、小十三都不在了,老十、小十八可都还在呢!再不济,也还有养在皇后膝下算是半个嫡子的十二,这都是嫡!”
说着康熙冷笑一声,“再难听点,无嫡立长,胤禵排行十四,他前面可是足足有非嫡出的六个哥哥,又何时轮得到他?还是说你以为胤禵乃是妃位所出的便自觉着高人一等了?呵,真真儿是异想天开,不过是个毛儿还没长齐的庶子,竟也敢肖想皇位!”
瑾妃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微微倾了身,凑到了康熙身前,压低了声音道,“不妨同万岁爷您明说了,这些年万岁爷连连称赞臣妾这身上的香气好闻的紧,却是不知这香乃是得传前朝的秘香,经了冬青的手之后,更添了几分类似于蛊虫的功效。”
“不仅仅让万岁爷您对臣妾越来越喜爱,同时此香又与万岁爷所钟爱的六安瓜片相冲,会在万岁爷的体内产生极为轻微的毒素,这一点点地累计下来,如今..................万岁爷以为您还有多少的好日子能够挥霍的?”
“这两年,万岁爷可是觉着自己的体力精力大不如前了?身子越来越不爽利?”
“这便是毒素越来越多的症状。”瑾妃眼中带了自得,“便是您那五百年的雪莲用了,没有臣妾手中的方子,也是无用的。”
“你!”康熙手上青筋暴起,眼中布满了红丝,“毒妇!毒妇!”
瑾妃站直身子,笑盈盈道,“万岁爷息怒,您这般大动肝火,别说是本来便于龙体无益,更何况,您可莫要忘了,您的龙体之内可是还有着不浅的药力呢,这越是动怒,只怕是这药力便越是流动得快,说不得这一个晚上的时间,您这药力便自血液之中流进了骨头里,若真是如此,那可是神仙也难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