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青峰的那一刻,瑾妃忽然就明白了为何自己会一败涂地,感情是出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青峰即便未曾知晓了她的全部计划内容,却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有着青峰做内应,再凭借着若幽对她的了解,想要以最少的代价一举将她拿下,还真并非是难于上青天了,不,应该是说如同那探囊取物了吧。
再一错眼看着青峰不经意望向自己的眼神之中所带着的愤恨,瑾妃心中也带了几分了然,那个她保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就是佟佳?庆元泄出去的,当年杀了佟佳?庆元灭口果然是未曾做错,只是却是应该将与佟佳?庆元有关的一切人尽数灭口才是,是她大意了!
青峰的出现使得瑾妃面上平静了不少,无他,青峰就是最好的证据,她们已经再无翻盘的可能了。
那厢青峰将瑾妃的一切计划和盘托出,自然也呈上了一大箱子的往来信件,其中就包括了佟佳?庆元亲手所书的那一封关于他无意之间得知胤禵身世的信笺。
康熙看了那一封信笺便着人取了清水与胤禵现场滴血验亲,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里子面子早已经所剩无几,康熙便所性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了。
滴血验亲的结果自然是康熙与胤禵的血不相溶,而更为有趣的是,本是无甚科学依据可靠的滴血验亲之法,竟然在恭亲王与胤禵处相溶了,事实摆在眼前,也容不得恭亲王与胤禵不认。
“传朕旨意,瑾妃、恭亲王祸乱宫闱、犯上作乱,着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庶人佟佳氏冷宫安置,赐三尺白绫;恭亲王府上下赐鸩酒,恭亲王赐五马分尸;恂郡王胤禵逼宫谋反、意图弑君,褫夺封号贬为庶人,赐.................”
“等等!”原本已经瘫软在地、安静了许久的瑾妃突然出声,“万岁爷,皇上,你不能就这般处置了我,难不成你忘了你身上的毒可是只有我有解药?”
一提到被瑾妃下了毒,康熙的面上便是一沉,“朕乃是天子,自有上天庇佑,又岂会因着小小的一个毒素而屈服于你这不知廉耻的贱-人?”
瑾妃缓缓站起身子,笑着看向康熙,“是么?皇上即便是不顾忌着自己也该顾及顾及宁寿宫的太后娘娘吧,难不成皇上要亲眼看着太后娘娘毙命么?”
康熙眼中带了惊惧之色,“你还给太后下了毒?这怎么可能?太后身边儿一向是宜贵妃伺候的,又怎么会让你得了手?”
瑾妃面上带了自得之色,“我不能亲自前往,可是有人能呢,况且,我的姑母、万岁爷您的亲生额娘孝康章皇后可是给臣妾留了人的。”
康熙细细沉思,迟疑道,“是...............僖妃?”
瑾妃笑得甚是嚣张,“皇上您可真是英明神武呢!”虽是夸赞的话却是怎么听来都带着一股子的嘲讽之意。
康熙面上铁青,下方的裕亲王却是对着康熙拱手道,“万岁爷,可万万不能让皇额娘因此事儿涉险呐,否则..............”
裕亲王虽未说完,但是话中之意却是已然很是明白,若是康熙执意处死瑾妃,那么便会落下弑母、见死不救的罪名。
“如何,皇上可是想好了?”瑾妃拢了拢鬓发,好似还是那个千娇万宠、紫禁城里的最是春风得意的贵妃娘娘一般,“我的条件也不是那么苛刻,只要万岁爷能放了我和胤禵一条生路,不仅仅是太后娘娘的解药,便是皇上您的解药,我也一定悉数奉上。”
“皇帝不必为难,莫要因为哀家束手束脚。”一道虽是苍老却是带着铿锵之色的女声自太和殿侧门处响起,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一身暗褐色福禄寿旗装、一头银丝一丝不苟地梳成大大的一字头的太后缓缓现身,在宜贵妃与僖妃一左一右地搀扶之下,精神尚佳的太后慢慢儿地走进了太和殿。
“皇额娘!”
“太后娘娘!”
康熙站起身就着梁九功的手步下丹陛,行至太后身前,“皇额娘您怎么来了?您的身子.....................”
“哀家无事。”太后目光柔和的看了若幽一眼,“皇后不放心哀家,便给了哀家一个颇通药理之人。”
康熙闻言舒了一口气,错眼看到太后右侧的僖妃,目光一紧,“那僖妃................”
“僖妃是个好孩子,一早儿便将这小佟佳氏的阴谋诡计告知了哀家,这些时日不过是哀家配合着僖妃演了一出儿戏给小佟佳氏看罢了。”太后拍拍僖妃的手,“这些日子两头奔波也是辛苦这孩子了。”
僖妃回以一个端庄柔和却是不失明媚的笑。
瑾妃闻言忍不住到退一步,看着言笑晏晏的僖妃咬牙道,“僖妃,你以为即便是你向太后投诚,皇上就会放过你了么?你可别忘了,十五阿哥可是带着人去了钮钴禄府抄家捉人的,叛军也有十五阿哥一份!更何况,连你赫舍里氏的族长都被擒了来,你以为你还能脱得了干系?”
僖妃闻言,轻哼一声,眼中却是一亮,急急转了头,确是果然在距离殿门的不远处看到了垂头丧气的赫舍里?纶布。
僖妃收回目光,看了太后一眼,轻唤,“太后娘娘.................”
太后笑着对僖妃道,“好孩子,去吧。”
僖妃眼含了感激之色的对着太后微微一福身,便转过了身向着殿门处行去。
众人眼中带了几分惊奇地看着僖妃与太后,却是不知这二人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僖妃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赫舍里?纶布身前,伸手挑了赫舍里?纶布的下巴,“啧啧,没想到,风光无限的纶布大人竟也有今日!”
赫舍里?纶布沉着脸看着僖妃虽已然不再年轻却仍旧明艳张扬的脸,轻嗤一声,“你是赫舍里家的人,你以为你能跑得这连坐之罪了?”
僖妃收回手,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是呀,可是.................”
说着僖妃抬起脚干净利落地狠狠踹了赫舍里?纶布一脚,许是觉着不大解恨,又连着踢了赫舍里?纶布好几脚,专挑着人身体脆弱又无法防护的地方。
“那又如何?”随着僖妃带了几分气喘地收回脚,赫舍里?纶布面上青青紫紫的、整个人也弓成了虾米,瞧着倒是好不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