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远贤联系了何盛,亲自带着七夕到何盛的武馆去拜访他。他的武馆也在B市,他本人最近一段时间没有跟组,刚好在武馆内。胡远贤与七夕到的时候,他正在武馆亲自在武馆外迎接。
这座武馆位置偏远,样式仿古,只有三层,与它四周高楼大厦形成对比,颇有几分大隐隐于市的感觉。站在门口时,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练功时发出的“呼”“哈”的声音。
“何指导,让您百忙之中还要在外迎接我们,真是不敢当,不敢当。”胡远贤上前热情地和何盛握手。
七夕则对何盛抱拳示意:“何师傅。”
何盛赶紧摆手:“是我不敢当,七夕小师父武功做我师父都绰绰有余,我还想拜你为师。”
“何师傅过谦了,‘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何师傅值得我学习的地方有很多,望不吝赐教。”七夕能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话,得亏徐凛的叮嘱:面对前辈要谦虚,正所谓“满招损,谦受益”。
七夕记在了心里。
她是不爱讲话,并非不会讲话。
“我这点本事能让七夕小师父看上眼,也是我的荣幸,我一定倾囊相授。”
何盛之所以愿意教七夕,不单单是看在胡远贤的面子,还因为之前在剧组看到过七夕的武功功底与天赋,知道她拿冠军完全不在话下。让她以他的盛大武馆的学员身份去参加全国武术比赛,对他武馆来说,只有利,没有害。
再者,教学相长,他也希望能从七夕那里学到些东西。
胡远贤把七夕送到,再与何盛寒暄了几句,就满意地离开了。
何盛的武馆中学员大都是小孩子,十八岁以上的成年人不多,大概二十来人,教授这些成年人的是何盛的同门师弟。唯独七夕,是他亲自来带。
他学习的是嵩山少林派,他最擅长的是少林剑术。当初,他便是在剑术这个项目上获得了冠军。既然教七夕,得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
在训练室中,何盛用自己的剑先给七夕演示。
“之前,在你我对决中,我看得出你有很强的实战经验,实战经验是最难的。你最难的都能做好,学习其他就容易得多。在武术比赛中,讲究套路与规则,你只要记住剑术的口诀:走剑要平善,气要随剑行……剑行如飞燕。”
他手中的剑挥舞着,轻盈灵巧,如燕子掠过。
“剑刺如钢钉。”一剑猛刺出去,带出一阵凌厉的剑风。
“剑落如停风,剑收如飞絮。”剑随手腕转动,腕停剑止。
他把剑递给七夕,示意她来试试,七夕接过他的剑。
她确实很有武学天赋,看过别人练一遍,脑中便如同摄像一般,把这些动作都录制了下来,还能完美无缺地表演出来。
何盛对她赞不绝口,只需她每天下午去练习,各种剑法、棍法、拳法都教她。一般练习完了,还能与她对战。当然,又是他单方面被虐。
如果说刚开始,他还有几分想偷师之心,到后来,他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武霸在武神面前不堪一击。
七夕的行程被安排地满满当当的,徐凛这边也很忙,加之两人去的地点不同,小钱跑不过来。所以,在百度小帮手的帮助下,她学会了坐地铁,小钱在凌宸别墅附近最近的地铁站那里接她。
她第一次坐的时候,只觉得人很多,挤得人贴人的,很不习惯。
她最讨厌陌生人的气息。
坐了几次后,她逐渐适应,学会了观察地铁中不同人的不同表情,不同肢体语言。很多人喜欢在地铁上戴耳塞,看电视,聊天,打游戏。有手拉手靠在一起聊天的年轻女孩子,她们笑得很开心,怕自己笑得太大声了,就捂着嘴;有抱在一起的男女,举止亲密,甚至会亲嘴——她快速地移开视线,旁边的人好似见怪不怪;有穿着一样衣服的中学生,戴着厚厚地眼镜依旧捧着一本书看……
忽然,她的眼睛盯在一处。那是个穿校服的少女,她站在一根扶柱前,她后面一个瘦弱戴眼镜的男人紧紧贴着她。少女眼神慌乱、羞愤,她转动了一下身体,试图摆脱身后那个眼镜男,可是眼镜男依然贴得很紧。少女仓皇看着四周,人们戴着耳机,各做各的事,没人注意到她,唯有七夕。
少女的眼睛与七夕的对上,七夕看出了少女眼中求救的信号,她拨开旁边的人,朝少女走过去,一把拉过那少女,护在身后,一脚踢在那人身上。
“垃圾!”七夕冷冷地斥道。新学的骂人的词,用他身上才合适不过。
少女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呜呜……”她哭出声,一头扎进了这个她看起来安全感十足的戴口罩的小姐姐怀里,紧紧抱住她。
一旁的乘客这下才注意到,见那眼镜男裤子拉链都拉开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人渣,那还只是个孩子。”
“报警,这种垃圾不能姑息。”
……
大家没再做旁观者,马上拿电话报警,民警很快来了,把眼镜男带走,七夕和少女也需要去派出所做笔录。
派出所内,少女一直抱着七夕的手臂,好像溺水的人抱着一块浮木一样不肯撒手。
“没事,不怕。”七夕大概猜到做笔录是作证的意思,出声安慰她。
想到小钱和徐凛可能在等她,她用另一只空余的手拿出手机来给徐凛打电话。
徐凛很快接了,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七夕,快到了吗?我马上就到。”
“没有,三哥,我这边现在有点事,可能要晚些。”
“出了什么事?”声音紧张,“你发个定位我,我马上过去。”
“不用。”她知道他的知名度,出行不易。
“乖,听话!发给我,我这边没事。”声音很温柔,却不容拒绝。
七夕挂了电话,把地址通过微信发给了他。
“小姐姐,是你哥哥么?”刚才还害怕的少女已经缓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她。
七夕点头。咦,好似又不是,他之前说他是她男朋友,她是他女朋友。
正如徐凛所说,他是男朋友也好,是三哥也罢,她与他关系没影响,也能感觉他对她更好了。
所以,说是哥哥,也没错!
“小姐姐,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她说着眼泪又要流出来。
“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感谢你。”
“在下无名。”她出手,纯是看不过去,不想要别人回报什么。
“小姐姐,你不肯让我看到你的脸也就罢了,居然连名字也不肯告诉我……”眼泪更多了。
七夕:“……”
她真是怕这样软软的小哭包。
做好了笔录,少女的家人也来了,七夕终于可以抽回自己的胳膊离开了。
她走出大门,意外地发现一堆穿制服的人群中,簇拥着一个颇为眼熟的高大身影。
那人也看到了她,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意外,他跟旁边的人说了几句,便丢下众人,朝她走来。
“你好,七夕。”
“你好,丁先生。”
他便是丁战予,上次射击游戏中,两人打成平局。
“你怎么在这里?有麻烦?”丁战予问。
“不是,帮人来做笔录。”
“哦?”继续询问的语气。
“惩了一个……”想想刚刚地铁上乘客形容的那个词,“人渣!”
丁战予了然,她箭术和Q法那么好,就知道身手绝对不弱。
他那边一群人还在等着,七夕便点头,示意告辞。
刚一转身,她的手机便响起来,她拿出手机接。
“七夕,往对面这边来,过马路小心点。”
马路对面的白色普通越野车里,徐凛语调温柔,神仙似的脸却一片冷凝。他盯着七夕朝她走来,盯着她身后注视她离开的丁战予。
为什么光是看他俩站在一起,他就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翻腾的情绪?
七夕上了白色的越野车,徐凛坐在后面,像往常一样对她露出嘴边的梨涡:“怎么到这里来了?”
“哦,路见不平,踢了一个人渣的作案工具。”她更加详细地叙述了过程。
“作案工具?”小钱好奇地插了一句,从后视镜中看到七夕的目光往下,顿时觉得下面一凉,不由自主地夹住了腿。
徐凛闷笑。
板着小脸说着暴力的话,他的七夕怎么那么可爱?
他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
第一次握她的手是在他设计两人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后的第二天早上,要出门的时候,看到和他并排走的她,他一时没忍住,拉来了她的手。当时她的第一反应是直接挣脱掉了,还用眼睛瞪他,仿佛说“你在干嘛?别逼我打你”。
他无所畏惧,很直白地说:“我想拉着你的手,七夕,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很安全。”
再后来,拉着她手,她慢慢不再挣脱了。
对女朋友,就是要脸皮厚,要死皮赖脸,不怕拒绝。
这是追夕计划之三。
她的手细长而小,手背的皮肤很细腻,光滑如柔荑,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她手心的肌肤,有不少硬硬的茧子。
他最爱与她十指交握,感受她的茧子,那是她习武的勋章。
也只有他,能与她如此亲近。
丁战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