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我们五个人从三十里营房出发的时候,在路上,看到有指示“神仙湾哨所”方向的蓝色牌子,上面也有指示奇台达坂的方向。
为什么在蓝色牌子上,要指示奇台达坂,而不是康西瓦达坂?
从大红柳滩出发后,我们才明白,奇台达坂才是终极坡顶,康西瓦达坂只是阶段性的坡顶。
大红柳滩出发后,新藏公路就送缓坡,挺有心机的。先让我们热身一下,为后面攀爬又大又长的陡坡作铺垫。
清晨的大红柳滩,景色靓丽,远处的雪山上披着一层神秘云彩。
跟内地像抹布一样的蓝不同,这里空中的蓝,蓝的彻底,蓝的纯粹。
不知道喀拉喀什河历经多少岁月的切割,又切割了多少山川,眼前景象令人震惊。
只见,喀拉喀什河这么庞大的河滩里,砾石遍地,堆积如山,保留着石器时代对河流冲动的“惩罚”。
在新藏公路以前原始的砂石路面状态下,像这样的河滩,夏季的雨季时节,喀喇昆仑山的冰川融水加大,必定是洪水蔓延,带着大量的砂石摧枯拉朽。
在这样的地方陷车,呆一个晚上必定让人终生难忘。
现在是秋季,只有几条细的水流可见,但是夏季洪水“破坏”的痕迹仍历历在目。
只要是阳光,它就总是温暖的,哪怕是在冬。
在远处褐色山峦上,暖色的阳光打在上面,周围则是白云的阴影。
一米阳光,由此而来。
离开了喀拉喀什河,我们却迎来了连续的陡上坡。
哈出大气,脊背上已经被出汗带湿,方才觉得身体已经发热起来。
花儿今表现很好,在这雪山脚下的静谧早晨,爬坡干脆利索。
我都追不上她,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只好给她拍照。
一个爬坡厉害的女人,是可怕的,就像那句话的,“没有犁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也不知道休息了几次,喝了不少水,终于盘到了511海拔4683米的509废弃道班,比大红柳滩海拔上升470米。
没有高原反应,身体感觉良好,就是坡度很陡,爬不到100米就要停下换一口气。
509废弃道班,是六七间房组成一条屋的道班。
废弃道班建在半山腰上,房间已经年久失修,墙面漆黑,到处是燃烧过的痕迹。
旁边有一条溪一样的白色水流,是头顶上雪山的融水,从高处流下来,冰冷刺骨,如果扎营可以用来煮饭。
没有人住在509废弃道班,偶尔有开矿的住这里,另外就是骑友会扎营这里。
对于骑自行车走新藏线的人来,这个509废弃道班的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只是我们之前并没有意识到。
他们几个都早到了,都在休息,我是最后到的。
我问花儿:“花儿,这坡爬的怎么样?”
花儿:“还行,今状态好。”
花儿把水递给我:“过来坐下,喝点水。”
我楞了一下,接了过来:“……谢谢”。
一旁的大胡子问:“蓝哥,看你在后面磨磨唧唧,干啥呢?”
我想掩饰自己今不在线的状态,故意找个理由:“没啥,好好看看呗,下次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大胡子笑着:“不对吧,昨晚兰姐把你的阳气吸干了,所以兰姐今很猛啊。”,大家也跟着笑起来。
我:“没空跟你扯淡”,仰头大喝水。
花儿怒气冲冲喷向大胡子:“大胡子,你就是欠揍,路上怎么不摔死你。”
耿哥扭头问我:“蓝哥,你后面的坡更陡?”
我回应耿哥:“有些坡比较陡,是起伏路,还有点下坡。”
胖子问:“上坡路上,有多少下坡?”
我分析给胖子听:“一点吧,就是在山腰的山谷那里转,山也不是平的。”
大胡子:“今兰姐的状态很好,老是粘在我后面,甩都甩不掉。”
花儿回应大胡子:“你在前面破风,我骑的就没那么累啊。”
正聊着,吃着东西的胖子提醒我们,:“有风了”。
我们才注意到,下面河谷里几乎没什么风,上到了509废弃道班才感觉到有风了。
我分析气和路况,预测骑到奇台达坂的时间:“还有24公里到奇台达坂,现在时间是12点了,我预计至少要下午4点才能到顶。”
花儿:“如果4点到,那离黑还有5个半时。”
胖子精确计算着数据:“5个半时,剩下60公里到甜水海废弃板房,平均时速12公里,那很轻松了。”
耿哥提出疑问:“24公里上到奇台达坂,要不了4个时吧?”
大胡子提议:“大家都骑快一点吧,别停下来拍照了,争取下午3点上到奇台达坂。”
我:“赶早不赶晚,那大家出发吧。”
中午12点过,我们从海拔4683米的509废弃道班出发,前往海拔5176米的奇台达坂。
海拔要上升将近500米,路程的长度和上升的海拔高度,比从大红柳滩到509废弃道班要多一点。
我们觉得中途少休息,少拍些装逼的照片,是有信心在3个时内骑上到奇台达坂。
继续刚才上来的那段陡坡,绕一个大弯后,还是继续攀爬陡坡,受不了,陡坡一个接一个。
高海拔对身体的影响逐渐体现出来,腿无力,使不上劲,稍微用点力,就会喘。
毫无意外的是,逆风将让爬坡的难度增加了一些。
就这么磨磨蹭蹭上来到一个相对平一点的地方,我们全部都躺在地上,这段坡度太陡了。
后面的100米,我是推上来的。
我喘气感觉已经费劲了,不敢让自己喘气太猛。
我怕我太狠用劲了,脑部供氧不足,发生可怕的“高原反应猝死”,那一切都烟消云散了,“牺牲”的毫无意义。
“猝”,这个词绝不是吓饶,高原反应结束一条生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快的连自己都没有感觉。
在“保命”和“装逼”之间,我当然选择“保命”。不能为了显得自己爬陡坡牛逼,而把自己逼的像个破风箱一样喘气。
如果高原反应严重,拦不到车下山,还得打120找救护车。然后?
发现手机居然连信号都没有,那是“叫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边喘气,边跟花儿:“花儿,别骑了,慢慢推。”。
花儿:“我刚才差点喘不过气来,以为今状态好呢。”
大胡子喘着气,还带着咳嗽:“哈哈,这几个陡坡真够猛的。”。
耿哥:“低估了海拔4700米以上的路况”
胖子:“你看看,这周围,连根草都没有,氧气很少,很容易高反的。”
我:“前面坡度缓一些,大家当心点,别逞强。”
我们继续往前骑,顶着逆风,缓慢往前挪,刚才那段坡想来还是后怕。
上去奇台达坂的路,盘山路只有少量,公路主要是在山谷中延伸。
公路两边都是灰色高山,逆风始终无可躲藏,使爬坡难度翻倍。
不像麻扎达坂、黑卡达坂,远远你就可以看到达坂在那里,没什么幻想,看着一步一步靠近。
奇台达坂在远处看不到,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骑。
总以为爬完眼前这个坡就是达坂了,谁知道后面的一个坡又高过眼前的这个坡。
没完没了,就像“绝望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