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人都听见了,东哥停住车,我们都屏住呼吸,仔细听声音来自何方。
巨响只有一下,来不及分辨方向就消失了。
对于突如其来的巨响,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来自哪里,我们不敢贸然继续往前走。
东哥让坐在副驾驶的大胡子下车去看看。
大胡子下车,走到路边山头上侦察情况。
声音又逐渐响起来,由及大。
大胡子大声喊着:“不好啦,雪崩啦!”,然后瞬间被一股气浪掀翻,直接滚下山头。
紧跟着,雪崩气浪携带积雪吹下来落在越野车上,整个山谷升腾起一阵雪雾。
幸好雪崩的位置是远离我们在路上停车的地方,雪崩携带的积雪到了大胡子站立的山头已经是强弩之末。
加上有山头的阻挡,雪崩带来的积雪只有部分翻过来,但是雪崩推动的气浪仍然很强。
我们赶紧下车,跑到大胡子身边,看看大胡子怎么样。
大胡子安静地躺在地上,我们三个人大声叫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樱
我们顿时慌了手脚,怕真的发生了“万一”,仔细检查大胡子却没有发生血迹。
忽然,我意识到在这里不能大声话,怕再次引起雪崩。
我蹲下来,伸出左手食指放到大胡子鼻子处,有呼吸,我才算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有没有山骨头,不敢移动他,花儿只好轻声不停地喊:“大胡子”。我捏着大胡子的鼻子,终于将他憋醒。
大胡子醒过来:“我没事”
我边扶起大胡子边:“没事就好”
花儿:“看你滚下来,吓死我们了。”
我开着玩笑:“我以为你会装失忆,我是谁,我在哪?你们是谁。”
大胡子:“我都这样了,没心情开玩笑了。”,摸口袋的烟出来点上。
大胡子:“刚才一阵好强的气浪把我推翻,我都站不稳。”
东哥:“没事就好,这段路真是太危险了。”
我:“雪崩,一会儿功夫,来的快,去的也快。”
大胡子站起来后,:“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我踩,踩,踩。”,摇摇晃晃,脚踩气浪推过来落在地上的雪。
花儿:“我们不能继续往前开了,要不回去吧。”
我:“回不去了,只能往前走,河已经被泥石流挡住了。”
大胡子:“就不应该过那该死的河,是蓝哥喊我们,我们才过河。”
我怼回大胡子:“还好意思呢,刚才不是你带头唱山歌,哪来的雪崩?”
大胡子唉声叹气地:“是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在雪山下唱山歌。”
花儿:“进了这山,还没走多远,又是泥石流,又是雪崩,指不定前面还出什么幺蛾子。”
花儿话还没完,身后的山,就是大胡子之前走上去的山滚下了石头,差点砸中花儿,把花儿吓的惊叫起来。
惊慌失措中,我拉起花儿的手就往外猛跑,大胡子,东哥几乎同一时间跳了起来跑开。
哗啦啦,就在我们跑开的几秒钟后,那面山坡整面坍倒了下来,占满了山路。
这个时候,我们才反应过来,雪崩真不是好惹的。
掀翻大胡子的那股气浪和雪浪,连锁反应也震动了山,引发了滑坡,只是滑坡时间滞后了。
幸好我们不是站在陡峭的大坡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花儿被吓得不轻,神情慌张,手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
我安慰了一下花儿,挣脱她的手,叫大胡子、东哥一起清理路面。
东哥拿出放在车上的工兵铲,三个人轮着干。
把路面弄平整后,我们三个人累的像狗一样,躺在地上不停地喘气。
花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路走的真心累啊。”
大胡子:“都怪我,我向大家道歉。”
我:“行了,别装了,去拿点吃的过来。”
大胡子爬起来,去车里找背包拿吃的分给大家。
我:“往回走走不了,往前走不好走,这路就是跟我们对着干了。”
花儿:“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来了。”
大胡子:“冥冥中注定要历经劫难才能到香巴拉,容易去的地方肯定不是香巴拉。”
我扭头看着大胡子,觉得大胡子的话有道理,觉得要另眼看大胡子了。
我:“没想到大胡子,还是个哲学家。”
大胡子:“唐僧、悟空、八戒、沙僧、白马去取经,经过八十一难才到印度,而且是用了一个金碗才取到真经,咱们这点困难根本不算啥。”
我:“帝都饶觉悟就是高”
花儿:“北京人都去纽约了,要不就去西雅图,大胡子是个冒牌北京货。”
大胡子:“我爷爷当年可是跟着部队和平解放北京城的,那个时候还叫北平。我就是在北京长大的。”
东哥站起来:“趁着还早,赶紧走吧。”
上车前,我望着四周环绕的雪山,顿感雪山无比的神圣。
我不由自主地学藏传佛教信徒的样子,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
然后,依次触碰自己额头、嘴唇、胸前,口中念着:“雪山女神保佑,保佑我们一路平安,多谢了。”。
碾过塌方的泥石后,前行的路面虽然颠簸,但是路毕竟不再是绕发卡弯,而是沿着山谷通上山里,山峦也不再黝黑,而是灰黄色。
谁知道,喜马拉雅山总是出人意料,上坡了一会没多久就下坡了,我们以为过了达坂,要下坡去底雅了,可是下坡却是下到一条山谷的河床里。
在这样高海拔的地方,我们遇到了一条至少200米宽河床的河流。
但是有水的地方只是部分,水只到脚踝,没有流水的大面积河床裸露着戈壁,戈壁上充斥着碎石和沙子。
过了宽阔河床后,越野车就在灰色的山峦里钻来钻去,山路绕上更高的地方,离圣洁无暇的雪山越来越近。
经过测量,我们上到了海拔5000米,但是山路仍然没有向下的意思,段下坡后继续往上开。
我们感觉山路是没有尽头了,就是这样一直通到上。
前方的山口在哪里,山口有多高,我们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