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点点头。

“能唱给我听听吗？”卫千娆很是期待道。

大姐，我随便装个逼，何况出发点还是帮你演戏，你不配合就算了，怎么好像还要拆台呢？

李芳笑道：“刚好没事，小沈你唱唱？”

我不唱。

“有乐器吗，最好是吉他，没伴奏不太习惯，而且我唱歌不太好听。”沈周的笑容藏着忧伤。

卫千娆问道：“没有吉他，钢琴可以吗？”

不可以。

“可以的，钢琴我也会一点。”沈周的笑容里带着麻木。

钢琴放在客厅的另一边，靠着落地窗，旁边还摆了沙发和茶几，离卫振华和李星禾下棋的地方不远。

思考如何落子的卫振华突然看到他们往钢琴那边走，好奇道：“娆娆要弹琴？”

“不是娆娆，是小沈说他写了一首新歌，要唱给我们听。”李芳解释道。

我不是这么说的。

但他怎么说的，显然已经不重要了。

黑色的施坦威钢琴，古朴又奢华。沈周坐在琴凳上，还没决定好要唱什么歌。他可以发誓，他真的是随口一说，不曾想被“队友”连累了。

“卫叔，怎么还没考虑好？”

卫振华摆摆手，说道：“不急，先听听他唱什么。”

就在沈周已经决定随便唱一首应付一下的时候，突然想起前几天听的那首歌挺合适的，于是心头大定。

细长匀称的手指在琴键拂过，轻轻弹出婉转的旋律，并且唱道：“当你走进这欢乐场

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三巡酒过你在角落

固执的唱着苦涩的歌

听他在喧嚣里被淹没

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于是可以不回头的逆风飞翔

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

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

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躁动不安的座上客

自以为是地表演着

伪装着舞蹈着疲惫着

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

……”

弹钢琴对沈周来说和弹吉他一样毫无难度，因为他拥有系统奖励的钢琴技能。当最后一句“清醒的人最荒唐”唱完，诺大的客厅呼吸可闻。

不光他们，沈周自己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也被惊着了。原创者就那么浅浅淡淡的唱着，却那么动听又深刻。

尤其那杯酒，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酒一杯比一杯苦，一杯比一杯重。还说清醒的人最荒唐，正应了那句借酒消愁愁更愁，不过一晌贪欢。

但词曲低落中夹杂着希望，玩笑中透露着深情，并不是一味的贩卖迷茫悲伤，这才是最触动沈周的地方。

“什么一杯一杯的，酒量那么差写的跟真的一样，我都怀疑是不是真是他写的。”李星禾吐槽道。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坐在那儿弹琴的沈周简直帅的不讲道理，但帅有毛用，能当饭吃？李星禾一点不觉得耍耍帅的沈周能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卫振华若有所思道：“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有点意思。凭这几句，二十万不贵。”以他的经历，对“敬自由，敬死亡”那种不自由毋宁死的调调不太感冒，倒是商海沉浮，见惯了尔虞我诈，故乡这种寄存了天真、单纯还有善良的地方或者说对人性本善、守住善良有着颇多感慨。

“小沈啊，这是你今天有感而发写的？”李芳突然问道。

应景的只是刚好也喝了酒而已。

但走进欢乐场、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什么的，如果被当成来卫家后的感想，显然是不合适的。说不定还要被误会是在讽刺什么。

这样的低级错误沈周当然不会犯，他摇头道：“是我自己的经历，只是今天刚好喝了酒，有了灵感而已。”

“你的经历？”李芳有点惊讶。

沈周点点头，却是没再多解释。

从琴凳上起身，扭头看到卫千娆的表情，沈周有点方。她好像在同情自己？

他虽然演技在身，但分辨别人表情含义的时候，却不一定就十分准确。尤其是同情和心疼这两种光靠表情，不太容易分辨的情绪。

卫千娆在听他说什么父母离异，婚约被拒绝的时候其实感触不大，一是他说的平淡，二是确实很难感同身受。但当她被这首歌打动，再联想到这些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音乐的力量，有时候是无穷的。

“我脸上有花？”沈周觉得这个小姐姐有点莫名其妙，但眼看着戏都演完了，不能出岔子，所以他出言提醒道。

“啊，没有。”卫千娆回过神，解释道：“歌很好听，而且你琴弹得很好，一点不像你说的只是会一点。”

我钢琴弹得好你一脸同情什么鬼？

同情我明明弹的一手好钢琴，却要在一枝独秀弹吉他？

“你要弹吗？”沈周问道。

“好啊。”

卫千娆弹了一首经典的钢琴曲，致爱人。曲子柔美动人、短小精致，而且和沈周之前的淡淡忧伤不同，致爱人描绘的是爱情的美好，令人向往。

她在弹的时候，李芳已经离开了，连沈周都没注意到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这一方小天地，眼下只剩沈周和卫千娆两人。

“他好像还没放弃啊。”看着一腔热情和卫振华下棋的李星禾，沈周皱眉道。

卫千娆丝毫不在意道：“他讨好我爸是没用的。”

看不出来，原来你们家竟然是你妈做主。

卫振华：???

“对了，之前忘了问你了，那个和你指腹为婚的姑娘，长得怎么样？”像是还在看不远处卫振华下棋的卫千娆问道。

沈周回道：“挺好看的，而且身材也很好。怎么突然问这个？”要是穆青问，他可能还会注意一下措辞，比如就那样吧。但卫千娆问，有什么好想的，实话实说呗。

“呵呵。”

“我算完成任务了吧？”

“不知道。”

沈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