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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南径抱着夏东令的脖子:哥哥;

“嗯,即使他们都不在我们也会更好的,来看看妈妈然后记住了,你忘记了妈妈就真的是死了你知道吗?

夏南径点头。

夏东令眼泪不由自主的流着,夏南径死死的搂着哥哥,耳边传来哥哥轻轻的声音:天使被魔鬼拖下地狱了,我和南南的天不能黑,苦就苦点吧,我知道你也是没办法了你是想要你的孩子们好好的,妈妈我以为我在大一点就好了,你把我想做的事情做了,所以我把你该做的事情做了,我好好照顾南南,如果你想他看就进他的梦里看看,如果南南把你忘了你也不用来见他了,他肯定会很好;

九岁的孩子比顾延西瘦小很多,说出的话把大堂的几个长辈震住了。

“南南,你记住妈妈了吗?记住了那哥哥就不能抱着你了;

把夏南径小心的放下。

夏东令走到乡长的面前跪下:乡长伯伯,我的妈妈我想要给她下葬;

乡长可怜的看着孩子,这孩子这一刻骨头里只怕就是铸进了钢筋水泥了。

乡长拉起夏东令:东东,你爸爸了?

“我妈妈不会想让他在旁边的。”

顺妈气的头顶冒烟:夏东令,你忤逆不孝天打雷劈我就是把你爸化了我也不会让你妈妈入土的,那个丧天良的女人,要死就自己死远点,我的独苗呀;

只听哭声不听话也是让人心疼的。

“奶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你先别哭,等我把我妈妈抬出去你就哭你儿子吧,我的妈妈解脱了她现在就是快活的;

顺妈的手高高的扬起,顾新飞说话了:大娘,你这是让我来干嘛了?你报了个丧去迟家村,现在你想怎样了?

顺妈手一指:这孩子你带走;

手指的方向夏南径,大堂内鸦雀无声,这人越老越发不要脸了。

夏东令笑着说:奶奶,你是逼着我让你去陪你儿子吗?

夏南径摇着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终归年纪小真的不懂。

顾新飞看着充满戾气的小孩子:夏东令你一个九岁的孩子是准备靠斗狠养活你弟弟吗?

夏东令的头一直是昏着疼的,他不放心妈妈就从卫生院跑了回来,在村口才知道妈妈死了两天了,如此也算是舒服了吧。

“乡长,我妈妈在乡里挂的帐我不需要清,只是麻烦您给我帐,我一定会清。”

夏东令用力的把棺材盖板一盖。

乡长说:就这样吗?不挑时辰?

夏东令摇头:现在都是好时辰了;

顾新飞走近夏东令的身边:东东,我们聊聊;

夏东令跟着顾新飞走出去了。

“九岁你能养好你弟弟吗?”

“我只有他了他也只有我,你放心。”

顾新飞把钱递给夏东令,夏东令看着钱犹豫了一下就接过了。

“东东,我把事情给你处理了我就回去,我信你能照顾好弟弟,但是你也不能和奶奶起冲突,因为她并不会心疼你们,你知道吗?你现在是没有公分的,你还不是劳力,你也没技术所以你需要收敛些刺,现实逼着你在孩童时不得不成长成一个大人但是你如果熬不下去了就来找我,等下你可以和你妈妈说,我从没有觉得她应该要和我说抱歉,这都只是选择而已,我相信你和她说她是会听到的;

夏东令抬头看着天空:伯伯,他们选择这样的方式你难过吗?

“有些、有些措手不及吧,我以为即使不爱因为有孩子还是可以好好过日子的,才几年呀。”

“我在村口听到这信时我第一感觉就是好像我已经知道了一样的,也许我早就做好了独自养着南南的打算吧。”

“你的爸爸小时候也是很善良的,可是生在那样的乱世,你爸爸吃了好多的苦,你奶奶并不是只会打你们的,你明白吗?”

“嗯,我只希望我以后不会像他,因为我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夏东令端端正正的对着顾新飞鞠了一躬:伯伯,妈妈以前和我说过,他现在做的这些事都不算什么,他以前做过更残忍的事,他天生冷情,如果她熬不下去了出现在她棺材前的人就是会可怜我的,妈妈让我给你捎句话,那时候是她不懂事,为了和你赌气选择了这么一条路,你出现了她就当你原谅她了;

“东东,你能带好弟弟吗?”

“能的,我不会饿着南南。”

生在一个只求不饿肚子的年代读书好像意义就不大了,但是夏东令执着的想要夏南径多读书,读出四乡县读出这个背朝烈日面朝黄土的贫瘠人生。

夏东令带着夏南径住在很小的房间里,两间房被奶奶抢了一间做了猪圈,隔了一扇墙的房子,一间养着猪一间住着两个孩子,猪屎的味道陪着夏南径的整个童年。

夏东令发了狠的把妈妈开出来的不大的荒土地种上了农作物,一个还没有一把锄头高的孩子死命的就在那片土里求存,在大一点点就可以做更多的事了,夏东令拒绝了乡里任何人的帮忙,有人说他不识好歹,他却告诉夏南径:南南,哥哥会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只要离开了就一辈子不回来,这里的人和事我们不亏不欠,现在我只要养活你就好了,等你可以读书了哥哥也就能给你赚学费了;那时候的夏南径等着读书,等着哥哥长大,即使不懂他也等着离开。

夏东令真的是个狠角色,他把他弟弟带的很好,在那个取消了大学的年代里夏南径在H市最大学府求学。

一个在墓地东一个在墓地西,在墓园里划出了最远的距离,夏东令抱着夏南径扶着母亲的棺材慢慢的走着,他没有看夏顺一眼,奶奶怎么哭天抢地的诅骂他也没去给夏顺磕一个头,但他也不回嘴了,其实这样死了也挺好,南南忘了你的坏之后也许在他的想象里父亲还是一个挺温柔的人,会抱着他会对着他笑,你能伤害的也就只有我一个而已,而我也会忘了你;

顾新飞第一次觉得这儿子没白带出来,顺妈一直在找他们的交通工具,她想趁他们不注意把夏南径藏进他们车里,顾新飞淡淡的笑着,车子他们是找不到的。

原路返回,夏东令和夏南径说:南南,让伯伯抱一下,你好好记着这个温度很怀抱,等你想父亲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臂弯,其余的就都忘了;

顾新飞单手抱着南南,原本抓着的竹竿被顾延西拿走了,空出的手牵着夏东令:东东,我交代的你别忘了,有事找乡长他会联系我的,而我一定会出现;

“好。”

夏南径紧紧的抱着顾新飞的脖子,顾新飞稳稳的抱着小小的孩子,再苦日子一天一天的熬,熬着熬着也许就长大了。

乡长大会堂,帮忙的人总是要吃餐饭的,乡长在大食堂弄了一桌。

顾延西轻轻的拉着顾新飞的手:爸,去厕所。

顾新飞有些奇怪。

厕所旁边,顾延西轻生的和顾新飞咬着耳朵。

“爸,身上还有钱没?”

顾新飞赶紧掏口袋,零零总总三块七分钱:你要吗?

把钱给顾延西递过去,顾延西叹口气:二叔有没有?

顾新飞摇头:你要多少钱?这个不少了。

“爸,现在不要。”

“嗯?你不要那你问什么?”

“你说顺奶奶让你来干嘛的?”

“接夏南径回去呀。”

“爸,我九岁。”

“我知道呀。”

“你人没接走你就离开?什么也不表示她会信?你给东东的钱她刨不出?爸,脑子了?”

顾新飞醍醐灌顶。

“赶紧去看看二叔有钱没。”

“那给多少合适?”

“爸,二叔身上有多少?也许他没有了?”

顾新飞点头:你去上厕所吧,我把你二叔叫来;

顾延西不想说话了,这纯属就是尿遁好吧。

贺甲生跟着顾新飞走了过来,两个人把钱一凑十一块整的,零的就不能算了。

“大哥,零的给我,我身上不能没钱的哈。”

贺甲生逛着逛着就进去了。

顾延西没进去,顾新飞说:你不去吃饭吗?

“没胃口。”

顾延西有些晕车。

顾新飞摸摸儿子的小脑袋:下午我们就回去晚上就到家了;

“好。”

顾延西突然就想顾二妹了,夏东令能一只手抱起夏南径,他从来就没抱过妹妹。

顾延西坐在走廊下吹着风等着顾新飞。

摇摇晃晃的走来一个小屁孩,手里抓了一个鸡蛋递给顾延西,顾延西看着突然出现的鸡蛋和一个满脸脏污的小孩,鼻涕都快流进嘴里了,如果在今天之前顾延西肯定会站起就走,可看着夏南径的眼睛,顾延西抬手轻轻的把夏南径的鼻涕擦干净:南南,哥哥带你去洗脸好不好?

夏南径固执的抬着手把鸡蛋递近些,顾延西接过鸡蛋放在口袋:南南,哥哥家有一个妹妹,很漂亮的,这鸡蛋我给她带回去,就说是最听话的南南送的;

夏南径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哥哥;

“对,南南我是哥哥,西哥哥你要记得。”

顾延西蹲着双手伸出:南南,哥哥带你去洗脸;

夏南径的头靠在顾延西的肩膀上,顾延西轻轻的放开一只手,稳稳的单手抱着夏南径。

大堂内,顾新飞把口袋的钱给夏东令:东东,这钱你留着这次伯伯来的及钱没带多少,你自己好好收着;

夏东令看着突如其来的钱湿了眼眶,伯伯这是给奶奶准备的吧,白天伯伯已经给了好多了。

顾新飞轻声说:东东,给你的你就留着,你听话;

憋了一天的眼泪夺眶而出,夏东令死死的抱着顾新飞,顾新飞看着和顾延西差不多高的孩子心瞬间就疼了,夏顺,你可知道你错的多离谱。

顾延西蹲下抬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孩子:东东,伯伯下午就回去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弟弟,伯伯说的话你要记住了,知道吗?

顾新飞把钱放进夏东令的手里,夏东令死死的拽紧拳头。

“东东,听话。”

夏东令拽紧的拳头没松流着的眼泪也不停。

夏南径走进来就看见哭的没声音的哥哥就有些慌了。

“哥哥。”

顾新飞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孩子,最漂亮的小宝似乎也逊了三分。

夏南径看着夏东令在哭他的眼眶也红了。

“东东,听伯伯的话。”

突然夏东令拉着夏南径说:南南,我们给伯伯磕个头;

夏南径不懂磕头的意思,夏东令拉着弟弟规规矩矩的磕了一个头。

“伯伯的恩我和南南受了。”

顾新飞把孩子拉起:东东钱拿着;

夏东令死死的抓着手心里的钱。

谁都想不到有些离别不话生离话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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