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西看着好久没来的妹妹有些急了,一路跑着去了言家,看着跪的端正的妹妹顾延西急了:怎么了?
顾二妹睁开拉她起来的手:哥,我做错事了,你别拉我;
顾延西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的流出来了,见拉不起妹妹就赶紧跑回家了。
顾新飞午睡好好的又被儿子吵醒了:怎么了?
“妹妹跪在言六月家里我拉你回来。”
顾延西坐起:为什么?
顾延西眼睛都红了:妹妹只是说她做错事了,其余的都没说;
“妹妹哭了吗?”
顾延西摇头。
“那就没事,延西你要记得妹妹是做错了事才跪着的,我希望那你只是心疼妹妹而不是包庇怕你明白吗?”
顾延西蹲在床边突然说:爸,要不我去把妹妹换回来,我去跪着;
苏默进房喊顾新飞吃午饭刚好就听了个七七八八。
“延西,如果只记吃不记疼那长大了只怕也是一个废人了,妹妹说错了就是她错了,让她好好的认了罚你就是一个好哥哥,你要做的事从来就不是惯着妹妹,而是你要很准确的告诉妹妹,你做的事就是错的,延西,我们爱妹妹但更希望她能长成一个连回忆都很美的人,你明白吗?
顾延西低着头:知道了妈妈;
苏默抬手默默儿子的头顶:吃饭了,下午还要去读书的吧?
顾延西站起顾新飞也起床穿鞋子。
“妈,我给妹妹送点吃的去吧。”
“延西,不行。”
顾二妹死死的拉着言六月的手,烈日下两个人都在颤抖着,脸色发白嘴唇的皮泛起很是可怜。
唐寅看着前方坐立难安的顾延西,他旁边的小姑娘上午走了就没过来,只怕是和小六一起受教育了,唐寅站起身拍拍裤腿上的灰尘在整理一下衣服就往言家得方向走去,唐寅是往侧门进去的。
“老师。”
言老睁开眼睛。
“来了?”
“老师,小六还在外面跪着了,外面太阳很大会中暑的,顾家那丫头也在跪着。”
言老眼睛闪过一丝心疼。
“老师,可以了,小六知道错了,您去看看她吧,您的孙女您还不了解吗?您不去让她起来她跪死不起的。”
言老起身出了房门,有过廊下:言六月,你有话说吗?
喉咙干的像卡了一根刺:爷爷,对不起我错了;
“唉,委屈吗?”
言六月摇头:爷爷;眼眶瞬间红了。
“小六,最开始小偷偷东西都是从自家开始偷的,而且也不是很贵的东西,就是想要然后就拿了,但是越长大想要的东西就会越多,当手伸习惯了那就什么都敢动了。你明白吗?姑娘家的眼珠子不能养浅了,小六明白吗?”
言六月的脸臊的通红,眼泪夺眶而出。
“顾丫头,你不用跪在这里的。”
“爷爷,六月是为了我才拿您的烟丝的我理应陪着。”
言老蹲下和小丫头们平视:丫头,这件事没有理不理应的,是六月自己做的就是她的问题;
“爷爷,是因为我不是亲孙女吗?所以我做没做对都是可以原谅的是吗?我心里是有怀疑的,如果是您给的烟丝不可能用手绢包着的,而我以为您那么宠小六即使没经过你的允许您也不会责怪,是我们做错了,仗着宠爱就无法无天了,爷爷,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勿以恶小而为之。”
言老赞赏的眼光看着顾二妹,这丫头很通透。
“好,爷爷在和你们说一句,身正自然邪不可近身。”
门口传来异响言老起身,顾新飞提了一个大西瓜来了,顾新飞把西瓜放地下提脚走近言老身边双手作揖鞠躬:言老受累了;
言老会意一笑。
顾新飞在顾二妹的身边蹲下,顾二妹头低的很低。
“二妹不叫我吗?”
“爸,爸爸你怎么来了?”
“妈妈让我来看看你哭没,没哭就给你送西瓜吃,西瓜是上午妈妈放水井里镇着的。”
“妈妈也知道了?”
“二妹,爸爸很开心。”
顾二妹头又低下去了一点:因为我跪着的吗?
“因为你说勿以恶小而为之,爸爸又很心疼。”
顾二妹的声音传出了哽咽:因为我跪着的吗?
顾新飞伸手抬起顾二妹的头,脸晒的红红的,后背的汗把衣服都浸湿了。
“对呀,因为二妹跪着的,所以爸爸很心疼,妈妈都不敢来她怕看着二妹跪着会哭,等下我的二妹没哭二妹的妈妈哭了那多丢脸呀。”
顾二妹环着顾新飞的脖子:爸,我懂了真的懂了,对不起,我让你和妈妈失望了;
顾新飞拍着顾二妹的后背,轻轻的说:我知道我的二妹一开始也是很善良的去做这件事的,二妹莫哭了;
言六月偏着头看着抱在一起的父女眼睛闪过的羡慕让言老的心一阵阵的抽疼,多年后言老最后悔的事就是在这个当下没有给言六月一个拥抱。
言老开口道:起来吧,既然有西瓜那就先吃西瓜吧;
顾二妹借着顾新飞的力缓缓的站起,言六月没有力气可借,死劲得站起来后身体往前仰心想着说:只怕鼻子没有了;
鼻子还在因为有人给她垫底了。
“小心肝,手.手没事吧,啊?”
奶奶么?奶奶是小脚平常走路都容易摔跤的,她怎么能跑这么快乐了?
言六月都是傻了,言老慌乱了步伐:姐姐,没事吧;
言夫人脸色疼白了:没事,把小六抱起来,你是老了连孙女都抱不动了,要是我的小心肝手坏了看我不打死你;
言六月脚又酸又麻还很痛,越急着起来越是起不来。
言老把人抱起递给顾新飞:一只手抱一个;
行吧,那就一只手抱一个吧。
言老看着夫人,这女人是他的金砖:姐姐,你动动手动动脚看有事没有;
言夫人又怎么看不出言老的心疼了?他们走过兵荒马乱走过生离子散,现在无非就是有一点相守的奢望。
“没事。”
言老这才敢伸手把人抱起来:你冲什么呀,我不是在小六的前头吗?我还能让她摔着吗?你逞什么强?你就是看不得我舒服几天;
这老头一个字加一个调,就像炸雷在头顶一个一个的劈下。
言夫人看着一边走一边生气的老头子就好笑:老头,你不能怪我,我在边上站的好好的,就怪这双小脚,平常路都走不稳这下还能跑了,你骂它;
“这么大年纪了能不能不要这么赖皮,你吓死我了。”
都是女人的腰男人的头只能看不能摸,言夫人的手拍着言老的头顶:我没事的,你别心疼了;
一般的男的都是有忌讳的,尤其是有些年纪的男的更容不得女人摸头,但是言老还会把头微微低下让言夫人的手不用抬这么高。
“姐姐,你别吓我。”
很多年后,爷爷一个人倚着门框坐着,低低的叫着姐姐,我想被留下的就是痛苦的,不分年代不分年纪甚至不分恩怨。
顾新飞稳稳的抱着两个小孩子放在大堂的椅子上坐好:我去拿西瓜给你们开;
顾二妹拉过言六月的手细细的看着:小六,你的手不能伤的啊,我妈妈说老天爷给你的手上放了一个金饭碗,你可不能砸了;
大堂和偏厅就隔了一扇门,唐寅还在偏厅没走,言老确认言夫人没问题后就问顾二妹:顾丫头,你为什么想着给唐寅送烟丝?
顾二妹放下言六月的手,挺直自己的腰板说:我想要哥哥开心些;
唐寅一怔。
顾新飞抱着西瓜进门:唐先生大了你十多岁叫什么哥哥也不怕别人笑话,要叫叔叔的;
西瓜放桌上,言老拿来了水果刀递给顾新飞。
顾二妹眉头有些许的微皱:我想叫他哥哥,把他妹妹欠下没叫的哥哥叫了,反正他也不阻止就叫哥哥好了,我叫的多了也许他就能少想些他的妹妹,其实烟丝也好,哥哥也好,不过就是他想家了而已,就像六月也会想妈妈,是一样的;
六岁的孩子,你怎生出如此一副玲珑心?
言老听完心里出现一些愧疚,如此…惩罚是不是重了一些?
言夫人打趣道:怎么样?心疼了吧;
言老尴尬的给言夫人递了西瓜,言六月手里也抓了一片西瓜递给了言老:爷爷吃;
言老看着西瓜,看着脸色还是很红的孙女笑了。
顾新飞拿了一根筷子安静的挑开西瓜籽:我这傻闺女不会吐西瓜籽我要给她挑干净了才能吃;
顾二妹也没有不好意思就只憨憨的笑着。
从始至终言六月和顾二妹都没有相互说过抱歉,好像两个人一起承担错误就是理所当然的。
这边欢声笑语的吃着西瓜,那边小渠道内迟大毛,顾延西,大宝,三个人来了一次轻松的碾压,连同李兰花在内的六个孩子都被打在渠道内求饶了,迟移民和顾延西大宝一身泥巴的上岸然后迟移民把话一摆:要你们乖些就是不听话,下次我的手就没有这么软了,不打你们你们就真的觉得自己能上天了是吧?
大宝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走了,打疼了自然就记住了,没记住再打就行了,你看着也不像是个话多的人呀;
三个人身型差不多步伐一致,不一会就消失在众人眼前,这下渠道内的人才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