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倒是对吃的没兴趣,她饶有兴致的围着亮堂堂的房间打转,这二楼的房间如果非要说有些像酒店,那也是五星级别的,房间里的景象和外边截然不同,除了顾洋靠着的床外,窗户旁边还有一个榻榻米一样的软榻,软榻旁边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窗户表面被擦得干干净净,从落地窗旁正可以看到后边的小卖部以及云筝住的地方。
“哎,你说你家是不是这县城的首富啊?那么有钱,你看看你这房间,啧啧………。”
顾洋听闻她的语气声音,也抬起头来环绕四周,没有表情的说:“我房间算什么,以前我又不是住在这,只是看它宽敞才住进来的。”
“那你以前的房间比这个还要好?”云筝能想象得到比这个还要富丽堂皇的房间是什么样子,有着成套的木质家具,水晶吊顶,以及……“哎?这个是谁?”她朝着榻榻米方向走去,低下头去瞧着哪一张被擦得发光的照片,指着面容娇好的中年妇女问。
顾洋瞥了一眼说:“我妈。”
云筝一屁股坐到榻榻米上弯着腰勾着打量,照片里的人穿着一件貂绒大衣,怀抱里还抱着一个小男孩,仔细观察两人的眼睛一模一样,“你妈怀里的是你小时候?”
顾洋点头:“那时候我才五岁吧。”
“那现在你妈嘞?经常来看你吗?”
顾洋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细说:“我爸妈在前些年离婚了,我妈出国去了,可能都不会回来了。”
云筝大底情况和顾洋相似,她小声说:“我爸妈也离婚了,剩下我一个,不过我连我妈去哪了都不知道,只知道她结婚了。”
顾洋阴侧侧的笑了起来:“你妈可能就在你身边,活得好着呢!”
云筝有些失望:“我爸妈离婚是因为经常吵架,那你爸妈也是吗?”
顾洋收回笑意,盯着云筝说:“不是,我爸妈一直很好,后来我爸去出差有了外遇,回来就死活要离婚,我妈就走了。”
云筝大底是女孩子,对出轨这种事情深恶痛绝,:“那小三就是前些天和你爸回来的那个?”
顾洋又笑:“你看到了?”
云筝摇头:“只看到了背影,倒是没注意长什么样。”她又想起那天匆匆而去的背影有些似曾相识,绕脑子里怎么搜刮也没个头绪。
顾洋躺着的床陷得更深,声音听起来懒懒的:“总有一天你会看见的,到时候怕你会后悔,还是不要见好。”
他难得说得一本正经,可云筝却隐隐有些奇怪的感觉,“喂!我后悔什么?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做小三的人!我倒是看看你爸这小三有多厉害,噢,不是有多漂亮!”她并不知道会有一天,她会后悔今天的语论。
程越翻遍了云筝家里的所有角落,连感冒药的影子都没见着,照她发烧的程度可能会更加严重,他隐隐担心了起来,窗外已经看不见一丝光亮,云勤是不可能回来了,他摸了摸云筝滚烫的头,把她放的床上躺好,转身就跑了出去,这个时候只有张远能搭把手了。
程越一股脑跑到张远家,上气不接下气来回喘气,却失望的发现楼上的窗户早已经不亮了。他又快速的跑到医院,医院里冷冷清清,远远看只有一个护士在值班,程越惊喜的推门进去,“医生……”
“下班了。”护士抬起头望着满脸焦急的程越。
“可是才11点啊,我有点急啊,能先买感冒药吗?”
“医生都下班了,药房也关门了,要看病怎么不早点来?现在你只能等明天再来,要不然严重的话送去巿里。”
程越低低骂了一声,便二话没是扭头往自家小卖部跑去,幸好他悄悄出门的时候留了门,这个时候溜进去他爸妈也不会发现,他蹑手蹑脚的在家里翻箱倒柜,终于在茶几的角落里翻出感冒药。
再到云筝家时,她还在恹恹欲睡,她头上隐隐约约的汗掩盖住了脸不自然的潮红,她睡得并不安稳,眉间紧紧的聚在一起,这个时候她才真正像柔弱起来。
程越喂了云筝吃了感冒药,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只能求她能顺利度过这一晚,程越站在窗户边打量着小城的夜晚,外面还在灯火通明,海风佛到程越脸上,痒痒的,却让她喘不过气来。
程越轻轻转过身打量着睡得不怎么安稳的云筝,他从未以这样的视觉看向她,柔弱无助的云筝程越觉得陌生,仿佛在很多他做过的梦里出现过,那个外表坚强不可一世的云筝在这里,可那个孤独的云筝又在哪里?
程越不记得自己是多久睡着的,只模模糊糊记得自己时不时会伸出手去摸云筝的额头,将近凌晨两点半左右程越醒来去上了个厕所,他睡眼惺忪回去的时候发现云筝已经坐起来了,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衣,她一头的汗,似乎还在梦中。
“好多了没有?头是不是还疼?”程越给她到了一杯水,回头又吹了吹,将水递给她时,又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高烧已经退了,只是有些无力。
云筝轻轻的喝了一小口,便顺水把杯子放到一旁,她抬起头问:“你怎么会在我家的?现在几点了?”
程越知道她要问,也不迟疑说:“我在外面喊你好久你都不出声,后来我就翻墙进来了,结果发现你发高烧,你家里怎么不买一点感冒药放着?”
“你一晚上没回家?”
程越迟疑了一会儿,他脸上泛出不自在的神情:“打算等你好点就走的,没想到趴着趴的就睡着了。”
云筝又要开口,可程越知道她要说什么,急忙打断她:“不要谢我,你家里没人,换了其他人也会这样做的。”
“你这个人怎么每次都翻墙进来,害得我也学会了。”云筝声音沙哑,笑容浅浅,比起平时来要少了许多防备。
程越大概觉得自己翻墙进来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那你家哪里有狗洞?下次我钻狗洞进来?”是开玩笑的话。
云筝想了想点点头:“要不你现在去挖一个?”
程越嘿嘿地笑出声:“趁着月黑风高好下手。”
“程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程越陷入沉默,这个问题他难过以回答,他低下头看着脚尖,自顾自说:“我对你好吗?我不觉得啊?”
“小时候我爸妈总是很忙,一个星期在家里的时间寥寥无几,她们离婚的前几年还好,那时我妈还经常给我打电话,后来两人离婚了,我妈说她没法带我走,因为她重新有了家庭,另一方并不希望我过去,我知道我妈的难处,也并不想去寄人篱下,回来渐渐的她电话也很少打来,直到现在一个也没有。我爸对我是什么样你也清楚,只要他不喝酒就还能管我一口饭吃,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拖油瓶,要不是他有责任在,他恨不得我离得远远的,哪里还会在意我的死活。”
“那以后我对你好,你做什么我都在意。”程越小声说道,他恨不得此时此刻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只是希望以后有人能够善待你,没有人欺负你,我喜欢看到你开心的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后。”
云筝被程越的话逗得笑开怀:“你是要普度众生,造福我吗?”云筝是个没人喜欢的孩子,即使有人对她掏心掏肺她也只会一笑而过,并不当然真,因为在杨路这个人身上她吃亏了。
程越急着表态:“我要不是如来佛,干嘛要普度众生?要度也只度过你一人,我说的是真话,你别不信。”程越豁出去的说。
云筝就像是一个吸铁石,总是让他不得不吸付到她身上,他们俩并不相同,他说不清自己对云筝的迷恋从何而来,也许是她倔犟而挥之不去的身影,也许又是她无助又坚强的模样让他趋之若附。
云筝靠在床上,她低下头去拢了拢身下的被子,程越看不清她的神情,就在她准备转移话题的时候程越轻声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妈妈?”
云筝想了想,回答道:“她总是会强势,也很漂亮,在外边天不怕地不怕,在家就怕我哭。”蔺晨留给她的记忆就是强势得不行的人,在她印象中蔺晨从来没有对谁服软过,总是一意孤行,包括离婚在内。她总是说她舍不得我,可又是为什么狠心的不带我走?”
“如果她现在回来找你,你要跟她走吗?”
云筝不以为然:“她还怎么会回来找我?当初说得那么决绝。”
“你知道她重新嫁的是什么人吗?我听你爸跟我妈说起过,对方好像是姓顾,有钱有势。”
云筝惊愕,她真视着程越问:“我爸什么说的?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你妈水性杨花,他们俩没离婚之前你妈就已经和对方好上了,后来你爸发现了才离的婚。”
其实事情的真像不言而喻,只是云筝打死也不相信她记忆中最温暖的妈妈既然是别人口中最恶毒的人,云筝想起她母亲离开时拉着她哭的样子,禁不住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