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很想弄清今天许原怎么这么反常，可是迫于现实，舒颖只能在停车场取了自己的自行车，骑出校门口。

“舒颖。”

在这个声音刚响起的时候，舒颖直接直刹车，因为这个独特的嗓音她自己就脑补了无数次。

他叫她的次数不多，但她都能记得。

那个声调，或者闷着的声音，总是能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不自觉想起来。

装作若无其事，说了句“嗨”，又问道：“怎么了？”

许原把手机塞进裤兜，随后扶在舒颖的自行车把手上，用肯定的语气问着：“你喜欢我？”

舒颖的心里瞬间“咯噔”了一声，与其说心脏跳的过快，不如说周遭的声音都无限消失，只剩下刚刚许原的话在耳边炸开。

若是不回应，她也许就错失了最好的机会；若是回应了，也有一半的机率，连正常同学都做不成。

她虽然自己想象过无数次这样子面对面的情形，可没有一次的想象，是如此不知所措的。

原来这就是现实与想象的差距。

还没等她说什么，许原嘴角勾起了笑意：“喜欢那就在一起。”

从那天起，从那天许原说了那句话的那天起。

舒颖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天都是懵的。别说她，很多同学，学校里的人，也都是懵的。

当初那句话有多么让人悸动，以至于这份悸动一直持续到了大三的时候，她却仍然像个刚恋爱的少女一般。

对许原拥有无数滤镜。

他说那些身边的女的都是朋友，她不信，但她不敢想。

一直自欺欺人到大三，她只是轻轻地抱怨了一句，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能哄自己一句。

在一起四年来，他让她误会的事这么多，也永远都是她去妥协。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对等，先爱上的人果然就输了。

四年，没有等来一句安慰性的话语，反而是嘲讽她与她家人的话。

许原是怎么用着那张她爱的死去活来的脸说出那样让人心生绝望的话的？

“怎么，不乖了？搞清楚，是你喜欢的我，不是我喜欢的你，既然如此，我根本不需要对你履行男朋友的职责，那不是我的义务。”

“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四年还没能让我爱上你，真是够卑微的。”

舒颖听完他那些话的时候，心生绝望的同时，竟然觉得许原真的是一个很明白的渣男。

因为他自己都知道他做的畜生事不是人做的。

那些青涩的暗恋，高中时代最美好的校园回忆，就在那一次分手后，一切都变得脆弱不堪了起来。

那一次，她无法说服自己了。

果然，“他喜欢你”这种错觉，真的只是错觉而已。

他满足了她的幻想，也亲手毁灭了她的幻想。

真是个狠心的人。

***

舒颖还是无法做到看到这个人能不想到那段过往，一个人的青春也不能说忘就忘。

她每次都很恨这样忘不掉这个人的自己，明明伤害得这么深，为什么她不能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反而是因为这个人产生了更大的阴影呢？

看着许原和他刚分手的前女友的争吵，或者说，是前女友单方面的争吵罢了。

因为许原一如从前，神态没变，冷漠的语气没变。

他不爱任何人，只爱他自己，却能在谈恋爱的时候装作爱你，让你有种你是唯一的错觉。

舒颖也无数次想到，他去当鸭绝对能大赚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