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铮闭关这七日,云端格外乖巧安分。
天宇宗关于她与白清风一事的议论已经散去。
当然,流言蜚语的终结常常是有原因的。
前几日云端去下面几层的花园中摘些暮灵杏吃,云端所看典藉写道:暮灵杏色微黄味微甜,有三色灵晕环绕,似暮时之日,然多食易醉人。
她在树上摘暮灵杏吃,甚合她口味,吃多了有些醉,便直接睡在果树上。
迷糊之间听见有人在说望星阁、狂徒之类的话。
云端听见是在议论其实是在骂她暴力、凶狠、目中无人…更有一人说她“如此嚣张,必不被仙界所容,下场必死…”
云端听见后大喊了一声,一飞身落入人群之中。那些弟子还不认识她这张脸。
“哦,别管白清风那废材了。你们知道妄议望星阁是什么下场吗?哈哈哈哈,我数三声让你们跑。”
“一”
“啊…哇…是她!”众人中有人忽然明白过来,人群四散逃去。
“二”
“三”
云端数得慢,她数到二的时候,人几乎都跑完了…
“嘁,无趣。”
云端回到暮灵杏树上,想摘些果子给西铮吃。
又一想,西铮三日后才出关,摘早了怕不新鲜。三天后再来,云端又懒得跑。
“啊,不如拔一棵回去栽在后院中。”
就这样,云端叫了这一层的首徒帮忙用云层抬回望星阁。报酬是一杯望星醉桃酿。
其实那首徒最主要是不想与云端这样的狠角为敌。不如顺手帮个忙,今后好相见。
云端在等师父出关的这三天,早晨醒来浇浇院中的花花草草;午后看看典藉,练功法,吸纳灵气;日暮后就在辛夷花树顶端,取出叶舟看星星。
三日后,西铮终于出关了,西铮朝云端走来的时候。云端敏锐地发现他的肉身壮实了些,修为也更进一步。
“云端,过来,我看看你体内邪火如何了。”
云端看见西铮招手,乖乖地就过去了。
“是,师父”云端将额头伸向西铮。
西铮注入灵力探查,“咦?这焰魔珠的功效,比我设想的低一半…虽然可以吞纳灵气,但要付出更多的时间。”西铮面露难色,不太开心的样子。
“回师父,许是邪火自我幻化前就已经与我相依相存了,而且现在这邪火更为凌厉霸道,焰魔珠这样的宝物也只能暂日压住五成。
师父不必忧心,多付出些时间也无妨。”云端莫名想宽慰一下这个十分温润的师父。
“好吧,我今后多给你拿些灵药弥为缺陷…”
“多谢师父。师父,我…还有一事。”
“你说。”
“我…我从下面搬了个暮灵杏在院中,怕您吃不上新熟透的暮灵杏,我去给您摘来尝尝。”
“好!我尝尝徒儿的摘的杏。”西铮看着云端飞快跑开的身影,一脸满意的笑,没白疼这憨徒儿。
云端本想说去无极殿入花心一事,话到嘴边,看见师父那张温柔的脸,她忽然不想再冒什么险。
她飞快的跑开,是因为滚烫的泪快要流出来。她生来第一次被人关怀,这师父若早些年遇到,该多好!
世事弄人啊,老天不公。留她一人清清冷冷活在世上,什么情感,除了怨气什么都未曾赏赐给她!
一千多年的孤苦无依,无亲无伴,无爱无恨,冷暖不自知。当这一天她从师父眼睛里都得到了,却不得不主动放弃。
也许她根本没打破解语花的诅咒,也许那诅咒根本不是万年后的死亡,而是生时无爱无恨亦无情。
云端在暮灵杏树上抹去眼泪,用指甲掐到手掌出血,才忍住这些思绪,硬生生又把自己逼回成那头癫狂的猛兽。
她体会不到心痛的感觉,但地下空境中的那颗本心,此时韩西河胸膛里的那棵心,在剧烈地疼痛着。“云端,你心痛了?若不是为了仇恨,我并不想要你的心,它让我残喘性命,也让我又有了痛苦。”韩西河的手掌紧撑着左胸膛…
云端恢复原来娇憨乖巧的模样后,挑了几个香气最浓郁的暮灵杏送去给西铮。
西铮连连夸赞云端乖巧,又说了些不要受欺负的话,给了云端好多好多灵药和密藉。
“这本是洒星诀,比较适合你修行。你先拿回去看看,试练一下,若有不懂,再来问我。”西铮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话,让云端退下自行修习。
云端退出后嘀咕“这么年轻,这么啰嗦…”
到了云端与西铮这样的天资,修行主要靠自我参悟,悟得的便悟得了,悟不透了任凭谁教,都悟不透。
云端拿出洒星诀,以体内九幽骨火为介质,练了一招,差点把整个房间烧着了。
“这功法一点不像初级修练者所能修练的。威力这么大,还好我及时收手。”云端心想这西铮偶尔也不那么靠谱。
云端跑到庭院空地上练,以地上花叶为引。
云端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一星宿之印,只见周身五里内的花叶悬浮,花叶中生出一股柔中带着凌厉的风,带着云端与花叶凌空飞舞。
然而,像屋内试用的九幽骨火一样,到半空中就倏然落地失败了…
花叶落地还好,没什么危险,九幽骨火落地,差点将二楼房间烧穿。
云端就这洒星诀,反反复复练了一下午,来回一百余遍才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