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多久时间,云端再次睁开眼,眼前仍是一抹蓝血月。
“姬无妄”云端忽然间大声喊姬无妄。
他有些愠怒地看着云端,甚是不悦:“何事,不会是小姑娘做恶梦吓醒了吧?”
“没功夫跟你吵,马上找到义枭,再不出去我们都得死。”云端又变回那个凌厉,言语不容置疑的云端。
她翻下叶舟,甩手收进万聚囊,立即向北边跑去,根本不顾及姬无妄是否跟上。
姬无妄第一次见她这么严肃紧张,也收敛脾性,一手扣住云端的肩膀向前飞奔。“去哪儿?你知道他在哪儿吗?说来他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先往北百里,再往东四百里。他要不出事,我还察觉不到。这里太安静,他的脚步声我一直能听到,就在刚刚,突然没了。”
“?”姬无妄不由加快速度。
很快,他们看到眼前有一团人形黑影,姬无妄停下来,将腰中烁金鞭拿在手中,鞭上闪烁着姬神莲心火。他高度戒备,另一手将云端挡在身后。
“无妨,是义枭,其实我们也是这样。”云端手指向人影手中的剑,是义枭的佩剑。
“这团黑雾是?你是不是有办法?”
“不是雾,是一种远古异象,简单来说是人死后魂灵化成的一股类似光的东西。什么颜色都有,不只是黑色,唤作尘烬若生。传说附着在活物身上,机缘巧合下能魂灵的原主能复生。”
“这么奇妙?我怎不知道。”
“这是我在天宇宗一本破旧古籍上看的,尘烬若生对于宿主而言可不友好,会根据周围环境陷入一段幻境,无论怎样走也出不去,而且一层嵌一层,你根本不知道。像场行进的梦中梦。”云端一直看着义枭,义枭已失去意识,心脏仍在跳动。
“我们都在尘烬若生之中?所以我们一直走不出去?!”姬无妄恍然明悟,“你怎么怎么做吗?”
“不知,但可以一试,劝你离我远些,和义枭站在一块儿。”云端昂着头回应姬无妄疑惑的神情,“九幽骨火是魂灵的克星,我不知道魔子怎么摆脱的,但可以一试。”
姬无妄将信将疑地走到义枭身边,估计云端就算想跑,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霎那间,幽蓝火焰将云端吞没,周围的雾气因递升温而扭曲颤动。
姬无妄鞭上的姬神莲心火像流星一样一束一束地飞向云端,被她的九幽骨火吞并,同时他的魂灵感到刺痛,无妄不得不凝聚邪气在体外护住魂灵。
义枭身上的黑色雾气也剧烈颤动,向四周散去。
倏地幽蓝火光大盛,众人眼前一白,再睁开眼时,似梦般苏醒。
恍然一梦,三人发身子有些僵硬,魂灵也有些迟钝。缓过神来,看向东边,一轮火红的太阳挂在天际。
“发生了什么?像是…睡了好久…”义枭看着两人。
“没…”姬无妄有些回忆不起来,他刚想说无事发生,目光突然瞟到手中烁金鞭,无危险他绝不会将鞭子从腰间取下。
“没什么,尘烬若生。应该都出来了吧…”云端的魂灵有九幽骨火护着,保留着方才的片段记忆。
她将事情从头到尾同二人讲清,分析魔子的记忆残损,多半也是受尘烬若生的影响,因为义枭与姬无妄出现同样的症状——失去被困幻境的记忆。
“没想到你救了我。”姬无妄不愿相信,他最不想欠人命。
“我救他不止一次,怎么你们要报恩?恐怕这幻境还没结束呢。”云端扭头就走,不想理这二人,他们可不会被这恩情而背叛主上的命令。
姬无妄与义枭对视,但互不道破,继续闷头前行。
前行七八日里,偶尔遇到些幻化成野兽的有攻击性的邪火,有义枭和姬无妄两位高人出手,云端倒没废什么力气,大多时间袖手旁观。
她一路走去,七七八八吞下不少邪火与邪气,一路炼化,修为增长不少,“怪道你们世家子弟会来此处吸纳邪火提炼修为,福水宝地,姬明乐怎么甘心放任这儿作无主之地的?”
姬无妄未回答,径直前行,算算时间,离般幽妄海应该不远,长则一两日,短则半日,他体内的姬神莲心火像是受到召唤一般激跃。
云端也是,她受这邪火影响,不知不觉中有些疯癫之态。
义枭发觉云端的变化,并未说什么,紧紧盯着她,护着她同时也防着她,她像这地下的邪火,心中的邪念会猛地暴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他见识过,也忌惮她的不稳定。
三人各怀鬼胎,彼此知道,彼此佯装不知。
“黄泉逆水行舟,得见月升。月,这里面的月究竟有何不同?这东境一路走来,每晚血月高悬,次次如常…”离般幽妄海与东溟黄泉越近,她越是想琢磨透这句话。
元若所留,必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