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乐城，一眼望不见头，盘踞着整座仙山。辛玉澈想要避开他身边的眼线暗中寻找，还是要些时间的。

次日午后，终于有人回报城东守卫长辛逢义家前两日邀了一人一兽作客。

辛玉澈十分兴奋地跑去通知云端。

云端刚好吞下一粒火髓丹，借其火性驱除体内寒毒。她设下结界，刚好够把辛玉澈扫在屋外。

玉澈这个呆子，在她屋外门廊憨坐了两个时辰，不急也不躁。

“进来吧。”云端寒毒除尽还需几个时辰，但也不好意思让他再等下去。

“白姑娘，白姑娘，你猜我找到谁了？”

“……”云端甚至不想瞟他一眼。

“好吧，那我直说吧。我找到你那两个朋友了。他们在城东辛逢义家，听说你朋友在沧茫海救下他妻儿，千恩万谢地在府上款待着呢。”

云端听说被好生款待着，放下心来。她昨夜思量过，她不想为他人招致祸端，更不想有人为她而死。

姬魑之死，她无法释怀，那种负疚每天都在铐问她。她能接受死亡，却不能欠人感情。

所以她探听到北山和小兽下落后，并不着急去找他们。

“哦？那我就放心了。他们知道我在找他们吗？”

“不，他们不知道。我连我派出去的人都没告诉。

白姐姐，这下你信任我了吧？”

“再帮我查一个人，我给你解药。我清出体内寒毒就离开，说到做到。”

“哦…查谁？”

云端指尖沾上茶水，点点桌子，写下两个字：辛阖。

“他？除了他，谁都可以。白姑娘，我的命在你手上，所以我劝你一句，不要查！不要提他的名字。”辛玉澈刷的一下变了脸，立马拂去水迹，严肃的盯着云端。

“为何？”

“哎呀，还问！白姑娘，实不相瞒，这是我悠乐城乃至七十二仙山共同的禁忌，凡提及的人，都被摘了舌头投入沧茫海。”

云端看他态度强硬，想也问不出什么，浅浅笑道：“好，不提，多谢玉澈兄的提醒。那天宇宗内有七十二仙山的弟子吗？”

“仙族人皆向往，当然有我仙山子弟。不过，辛氏族人禁止拜入天宇宗。”

“这便奇怪了。”

“对呀，我也好奇为什么不许我入天宇宗，甚至不让我离开悠乐山！”

云端眼眉一挑，其中有猫腻，她狡猾地凑近，低声道：“那人是天宇宇宗主。”

“是他？！不可能！休想诈我。”

“人尽皆知的事，我何必骗你。我家姐白清霜亦在天宇宗拜师。你不好奇为什么仙山其他弟子可以拜入天宇宗，而辛氏后人不可？你不想知道其中恩怨吗？”

云端步步紧逼，攻下辛玉澈心中防线。

玉澈腾的一下站起，生气地甩下一句话，夺门离开。

“不，我好奇的东西多了，可这事儿到此为止。”

云端看这玉澈反应过激，赌他不出两日会忍不住来问她。辛玉澈头脑并不复复，不难攻心。

………………

果不其然，没到两天，那个义愤填膺摔门而去的寻欢公子又来到云端门前，不过一直在门廊那儿来回徘徊。

云端轻笑：“这呆子，倒好玩儿。”

她走到门前，透过门缝看他来回走动，想再磨磨他的性子。

关心则乱，人着急的时候对他人言听计从。

辛玉澈徘徊小半柱香后，终于定下心敲门。“白姑娘，玉澈有事商议。”

“进，”云端正襟端坐，指着一杯热茶，“请。”

“白姑娘这茶沏过三道，是早就算好我要来？”

“你在门口走来走去，脚步声不小。”云端笑笑。

“好，白姑娘比我沉得住气，又聪明，来意不必我再说吧？我只有一个要求。”

“悉听尊便。”

“我不能直接替你查，更不能露面。危险的事儿我一概不做，我只能暗中帮助。”

“可以。”

“那…你打算从何查起？”

“简单，贵府藏书的地方或多或少会有些信息。人的痕迹很难被完全抹除。带我去藏书阁。”

辛玉澈稍微放下心来，这事儿简单。

悠乐城的闻知塔藏书百万，人物志、地物集、仙术功法应有尽有，不过只有城中权贵能进入其中。寻欢公子厌恶书卷，一年懒得踏入一次。

闻知塔名为塔，却是向下修的，塔尖伸入悠乐冰山之下。塔身砖石取自冰山深处的万古寒冰，触感似玉，晶莹剔透。

塔外有守兵把守，远远看见着辛玉澈即恭敬报打开塔门，未多闻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