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从窗户跳进来可把我吓一哆嗦。”小兽围在云端身旁,为她扫风。
冰谷里寒风倒灌,不比城内。
“云端,你没受伤吧?这几天你在哪儿?”北山一向比较克制内敛,情感不外露,看到云端活生生地站在窗前,心里又惊又喜。
“小兽,不是我说你,连这点防备心也没有,倒怪我突然出现。”云端数落着小兽。
“沧茫海巨浪是水妖在作祟,我耗尽修为将她击伤,随后昏倒,醒来时漂到悠乐山,我劫持一人带我回去修养。
不过,巧的是那人正好是悠乐城少主辛玉澈,我顺势利用他的身份查了辛阖的过去。
我发现有个人与辛阖或有关联,她被葬在绝情岛上,生前记忆被埋在碑下。”
“所以接下来要去寻找绝情岛?”
“对,然后找到她的记忆,解开迷团。”
小兽听到有眉目了甚是高兴,站起来就要出发。
“走啊,向浮岛进发。怎么?你们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嗯?”小兽转了两个圈,看自己身上有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两人眼神怪异,如看痴儿。
“小兽,你的智力是不是被封印在火**,未曾取出?”北山也忍不住取笑它。
“诶,北山!你俩到底怎么了?”
云端欢脱笑道:“小兽,你可知绝情岛在哪儿?若是那么好找,我为什么不去?
那是座浮岛,飘零在沧茫海上,踪迹难寻。要想找到,得先问问在哪儿。”
“问谁?”
“还记得云儿吗?老奶奶失踪三年的孙女。我找到了,在沧茫海里。”
“沧茫海底?怎么可能还活着…她知道绝情岛在哪儿?”小兽不敢相信。
云端摇摇头,道:“这我不清楚,得当面问她。”
北山也不敢相信云儿竟然还活着,那她为何不回去?
“云端,这云儿…为何不回去?”
“恐怕有她的原因吧。被我击退的水妖称她为‘云儿姐姐’,想来她在水妖中有些地位。
她可以帮我们找沧茫海,毕竟水妖常居深海,无人比它们更了解海上仙岛去向。”
“可是丫头,水妖想杀你,最后你差点杀了那只水妖。这是杀身之仇啊,她会帮你?”
“她不得不帮。”云端意味深长道。
北山看到她眼中的漠然与阴鸷。
冰谷透风,实在冷得很,北山去拾来柴薪,生起一堆火。
云端坐在火边取暖,冰谷上的冰棱被烤化,滴滴嗒嗒地落在火上,化为水汽,消失不见。
夜间,又冷上几分,火堆燃地旺盛。
“呀,这火怎么不暖了?”小兽想再添些柴,却被云端伸手拦位。
小兽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冰棱滴落的水珠,十分阴沉。它明白,有些事在悄然发生,它不晓得,但云端能感知到异样。
它与北山互换眼神,警觉起来。
水滴落地愈加频繁,水珠串成线。
风愈加寒冷刺骨,云端没有瑟缩,她们在教量。
当最后一滴水落在火上,水连成的线直连火堆。水线刹那间凝成冰棱,连同火堆也被封冻,冰中火焰闪烁。
这是普通柴薪火,不是邪火,九幽骨火恐伤了北山与小兽的魂灵,不敢拿出来取暖。
时间好像也被封冻住。
云端冷笑道:“若是我的九幽骨火,你怎么可能封冻得住。我知道你会来,有话直说吧。”
“你不怕我?”冰棱里走出一个女子,眼带三分幽怨。
“真想杀我,不用那么复杂。”
“解语花,百闻不如一见,果然,障不住你眼。
叫我云儿,水妖族圣女。我收到一封密信,命我杀你。”
云端从她水中接过一封信件,刻画有她的面容,详细写着她何日度铁索,还有,那人以云儿奶奶性命为要挟。
“我猜,你同我想的一样。”云儿站在云端身后,在她耳边轻声说到。
“她是你软胁,也是你逆鳞,谁碰,谁死。”
“奶奶是我唯一的亲人,谁敢动她,谁死。所以,我宁肯与你联手,至少你不会伤她。那只水妖已死,算是见面礼。”
云端挑眉浅笑,她虽下死手,可只要那水妖话带到,云儿能救活,“还算有诚意。”
随后云儿讲述了自己身世,她在讲述时神色黯然,提到奶奶时,满是歉疚。
她亦是生来注定一生无亲无故。可她比云端有爱有恨,至少有个奶奶可以牵挂。
云端仔细听完,明其来意,挑明道:“水妖封冻仙山,应无人再知你身世,可还是有人利用你奶奶要挟。原因有二:水妖内有叛徒以及你对她的保护太明显,整座仙山独留她一人。”
“我知道,我没办法。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她下手…虽然拙劣,但有效,我不在乎。我要你帮我带奶奶离开,远离沧茫海。
然后助我查出要挟我的人是谁。那人即要杀你,想必是你仇敌。”
“人人皆想我死。不过现下最想杀我的,只有一个,辛阖。他也有能力勾结水妖和仙山中人监控我。”
“辛阖…我记着了。你要我做些什么?”
“帮我查一座岛,绝情岛,岛上开遍白栀花,与辛栀儿有关。”
“好。这半枝冰棱你收着,我查到后,借此通知你。”
“嗯。”
北山与小兽未及开口,一旁安静地盯着两人。
“等下,这个给你,她帮过我。”云端扔给她一小袋云虾,是云儿奶奶给的吃食。
云儿忍不住有些哽咽,匆匆离开,以免落泪被瞧见。这包鱼虾,有着奶奶的味道。
火堆恢复正常,熊熊燃烧着,柴薪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烈声,传出一股温暖。
小兽崩不住,呜呜哭起来。它听完云儿身世,又想起她奶奶迟暮无依。
一个女孩在海里远望奶奶,却不敢靠近,扛下所有去保护奶奶。而奶奶则守在海边日复一日,双目失明泪流尽,好像心肝都随孙女一同离开了。
云端没有取笑它,一只手搭在它的爪子上,靠在它的胳膊上,小兽的皮毛顺滑,软呼呼的。
云端闭目喃喃到:“我好累。”
她在袖中,抚摸那柄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