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杞柠的寻鸠计划已经完成,有了丽音这个占雀巢的鸠,那她就可以高高兴兴的去中庭考试了,其实她本打算用来月信的事哄骗徐太后,以此来拖延时间,可是又怕徐太后这个老妖婆不会那么容易信她,若是派人查验,那她真是想都不敢想。
总之能瞒一时是一时吧,等到丽音被安安稳稳的送进合欢殿内,而她也到中庭顺利参加初考,那一切都会尘埃落定的。
然而李杞柠还是怕有变故,担心事情会败露,故而又特意嘱咐风朵和福多在此事上帮着丽音些,福多并没有拒绝,原本他就答应过云朝辞,要让李杞柠出现在中庭的考场上,如今李杞柠主动前去,那他自然是要答应的,至于风朵那自然也是一百个愿意,毕竟这件事成了御前就会少了李杞柠和丽音两个对手,对她成为首宫女也是有帮助的。
眼看酉时将至,李杞柠撇下手里的所有事物,急急忙忙的奔着中庭而去,御和殿离中庭不算太远,没多久她就出现在中庭,隔着很远她就瞧见了在丽政殿门外转悠的云朝辞,看样子似乎还有些焦急,不停地张望着。
见到李杞柠,云朝辞忙迎了过来,拉着李杞柠就往殿内冲,边走边道:“你可算是来了,考牌我帮你领了,在四排十桌,你拿好了。”说着云朝辞回身就将考牌塞了过来,李杞柠进了殿内,她的慌张也就消失不见了。
李杞柠低头盯着手中的考牌,见上面写着“御前所首宫女李杞柠,四排十桌”这几个字,她握着考牌四处张望着瞧见了仅剩下的空位子,想必就是她的四排十桌,原来是因为所有考生都到了,云朝辞才这么着急。
李杞柠落座后才抬起头打量着丽政殿,正殿很是宽阔辉煌,能容下百桌的考生,再往前看,是三尺高的红色台子,台子左右各摆放着漆红的椅子,而在台子中间则放着同人高的红木框架子,架顶放着卷轴,在架前不远处放着香炉,里面插着尚未点燃的一炷香。
透过红木框架子,李杞柠看到高台上还有更高的台,上面放着形似凤凰的座位,通体赤金打造,座位上放着厚实的红缎软垫,那就是女相的位置。
此时的云朝辞已经在左侧的红椅子上落座,同时对着坐在右侧红椅子上的女官微微颔首。
李杞柠瞧着另一位女官,与云朝辞一样,腰间镶嵌着对应她品阶的六枚长方形镂空缀玉,就知道她就是罗宫正,瞧着罗宫正满脸严肃,也不知道是在考生面前树立形象才如此,还是她本就如此。
“考生全部到齐,封门。”罗宫正朗声说着,守在门口的两位女史立刻将门紧紧关住,并从里面锁住,防止有人闯入或者闯出。
而同时罗宫正再次开口说道:“这位是中庭四品宫令女官云大人,本官是中庭四品宫正女官罗大人,我们是诸位的监考官和阅卷者,首先预祝各位能达成心愿,顺利考入中庭,不过还是要提醒各位,中庭女官看重人品,若有作弊者,立刻取消考试资格,三年后方可再考。”
接着她又摆了摆手,守在台下的一位女史立刻上前,将卷轴放下后,又将香点燃,静退一旁。
而云朝辞这时则朗声说道:“考试开始,请诸位考生留意考试时间,香燃尽时立刻停笔收考卷。”
李杞柠并没有急着执笔,而是反复看着考题,仔细琢磨着,其他考生在看到考题时也是傻眼的,拿着笔迟迟没有开始答卷。
卷轴上共有三道题。
第一道,陛下欲纳女官为妃,而皇后娘娘不同意,这位女官该如何做才能让帝后不失和,却又能保全自己。
第二道,中书令因事物而急需调动中庭秘档,依着官位品级女官需配合,然而无三品以上女官不得查看秘档或挪动秘档,这件事你会怎么处理。
第三道,太后想预领未来三个月的用度,而中庭现有物资不足以预领,身为女官的你要如何应对?
李杞柠现在总算明白云朝辞当初对她的良苦用心了,当初让她读过那么多的书,各种各样的内容,如今在脑海里七拼八凑的,刚好凝成了答案,在捋清思路后,李杞柠才开始执笔落字。
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从前写作文时就是构思好框架才开始书写的,现在心中有了答案,李杞柠也不再似其他考生那般冥思苦想,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而是很流畅的将答案写在纸上,不过片刻就将考卷上写满了字,不多不少刚刚好。
李杞柠轻吹着墨迹,很满意的将笔放在桌子上,这才有时间打量其他人,只见她们愁眉苦脸的,考卷上也没写几个字。
而这时在高台上传来几声轻咳,李杞柠抬头看去,却是云朝辞盯着自己摇着头,原本李杞柠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后来才有些明白过来,是不是自己东张西望有抄袭之嫌?
想此李杞柠有些后怕,还好是云朝辞看着她,若是罗宫正岂不是直接就将她清出去了,于是她暗戳戳的向罗宫正看去,谁知却直接对上了罗宫正的眸子,没想到她一直在看着自己!
这下子李杞柠可是慌了神了,赶忙向云朝辞看去,试图祈求帮助,然而云朝辞却笑看着她,在她的目光里扭头看向罗宫正,两人竟对视浅笑着。
见到罗宫正笑倒是难得,看来她的严肃真的是装的,笑过后,她又板着脸,沉声说道:“写完的可以提前交卷了。”
听到罗宫正的话后,其他人都面面相窥打探着,这么令人左右为难的题哪能那么快答完?可是李杞柠却知道,罗宫正的话是说给她听的,反正已经写完了,再坐着也是耗时间。
于是李杞柠悠悠起身,在众人或疑惑或羡慕的目光里,拿着考卷放到了指定的交卷位置,又对着云朝辞与罗宫正两人行礼后,才转身离开。
走出丽政殿,看着漆黑的夜,感受着吹过来的阵阵轻风,李杞柠笑了起来,已经好久没有像今天这般由心底散发着高兴了,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飘飘然的感觉,可是想到还有徐太后那边在等着她去解释今晚的事,便又高兴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