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这世间总会突如其来的发生一些事,虽让人猝不及防,却可以瞬间,便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刻天君枕风竟行至内庭,听闻瑶儿最近常出入药王司,以为她身体不适,于是前来查看,恰好,见她刚巧在此!枕风面露喜色,刚准备上前,
“别动!”龙瑶厉声呵斥。
枕风吓了一跳,竟不自觉举起双手。
“小紫你在此处守着,天塌下来也不能让她出来,更不可让任何人进去,我去找救兵!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你……撑住!”说罢拽住枕风,快步走出了药王司。
紫棠愁苦,你们可快点啊,再不来人,小君我怕是要被这小祖宗食来果腹了啊!
“怎么回事?”枕风忍不住开口。
“东儿出事了,只有君上能去救她。”
“那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将她带去行墨思?”
“不行……啊!你别问了,三言两语解释不清!”
行墨思内,龙瑶完全顾不得礼法直直闯入内殿,站在南衍寝宫外大喊:
“君上,您在吗?东儿闯下大祸了,东儿出事了,君上,你在吗!”
喊了片刻发现毫无动静。
修樾站在一旁道,“女君,要不我去叫叫?”
龙瑶奋力地点头,给予修樾坚决肯定的眼神,此刻愿意有人冲锋陷阵自然是最好不过!
寝宫内,只见修樾破门而入,南衍趴在桌边,尚未有苏醒的迹象。
由于深知东儿做事的风格,此番天君女君亲自驾临,且此般语气,向来小仙君定是闯下了什么不可收拾的大祸。
修樾自认机智,完全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合手捏咒,一瓢清水凌空而下,果然有效!
只见南衍蓦地睁开双眼,尚未待其完全恢复意识,修樾自知此等功劳自己受之不起,于是十分知趣,一早逃之夭夭。
南衍一脸郁闷地看着张大嘴巴呈吃惊状的枕风和龙瑶。果然有了东儿之后,自己的生活,丰富了不少……
待回过神来,龙瑶连忙开口道,
“东儿她……创了大祸,此时被关在药王司,您快去看看吧……”
枕风也非常识趣地递来外袍。
药王司?莫非又是什么炸了?
南衍顾不得多想,接过外袍,便即可驾云而去。
待龙瑶和枕风赶到,南衍已然进入内室。
龙瑶遣走了所有人,并且设下结界不许任何人靠近,此刻枕风已然猜了个大概,神色一时间变幻莫测。
紫棠也总算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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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衍进门便先仔细打量了一圈,感觉似乎尚无损毁之物。
药香味欣然四溢,面前的东儿一把将送上门的“食物”拽进怀里,贪婪肆意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极其熟练地如往日般,伸手攀挂住他的脖颈,一跃而上。
可她哪里还是还是往日那半大的小童。此刻的东儿早已是玲珑绝色,眉目婉然,睫羽翩跹间,瑰意袅袅。
“东儿,你……”南衍一时愕然,怕她掉下去,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仿佛尚未明白眼前局势。
“夫君……”丹唇轻启,吐气如兰,暖意的气息铺天盖地。
“东儿?”南衍迷迭药效尚存,一时呆愣,只是微微低头望向来人。
四目相对间,只见东儿浅笑着望向自己,双眸含水,绝色之姿染上了娇俏神色。伸手拽向领口,来人尚未反应,身姿稍低,便觉暖融的花瓣浅尝而至。
见玄关未启,稍而低下头,深埋而下,睫毛于脖颈处翩然扫过,酥痒意味令人心中作颤。
开口语意全然不似往日吞吞吐吐,“瑶儿说我们已然成婚!”
冰凉的双手翩然游走,吐息芳兰。此刻的东儿意犹婉然,炽热温软间竟切换自如。
“东儿……可是我们……我们没有……”南衍别过头去不看她,努力压抑住胸腔中燃燃生起的滚烫之意。
“我们有!”
往日心智尚未完全恢复的东儿,此刻却异常娴熟地将他的衣襟飘散开来,冰凉的指尖肆意行过,酥痒难抵,加之吐息尽然,南衍挣扎着保留尚存的理智。
自己苦寻八万的夫人,今时竟意外地投怀送抱,太古时期两人尚且都是淡漠处之,从无夫妻之姿,更无甚夫妻之行。
谁可抵心中爱意?不爱之人尚且意乱,更何况深爱之人本就姿色双绝,此刻情迷意乱方为情理之中。
却只见东儿埋头于衣袖之间,南衍神思尚在挣扎,蓦地胸口传来阵阵尖锐的痛意。
刹那之间,东儿头痛欲裂,鲜血淋漓的场面不断浮现在眼前,她执剑凌空而起,她放出巨兽撕咬,满地鲜红滚滚,她绑了所有人,利刃逐一而下,她威胁他成婚……
恐惧的种子一旦埋下,生根发芽,蓬勃生长,大概只在顷刻之间。
心口是尖锐刻骨的痛意,体内的药效尚存,东儿挣扎着最后一丝神志,她一定要知晓,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的族人,都被杀了。”
“嗯。”
“我们成过婚?”
“嗯。”
“是我逼迫你的,对吗?”
“当时,是的。”
一口腥咸的血液喷出,顺之而出的,还有尚未完全化开的风月果。
倒地的二人皆捂住胸口,南衍紧紧搂住怀中的东儿,似也被吓得不轻。所以她是想起了曾经的事吗,她是在责怪自己当年于她的冷漠和不闻不问吗。羲儿,过去这么久了,我已然不奢求你的谅解……对不起,当年是我不好。看着怀中人儿瞬间惨白的小脸,此刻南衍的心中只有心疼和对自己的无限责备。
而东儿,仿佛顷刻之间大脑一片空白。所以他对自己如此之好,自己曾经真的亲手杀光了他的族人,血海深仇……他们如何还能走在一起……
东儿一连呛了几次血,南衍无奈只得施针将她扎晕。
往日之事终归还是有弥补的机会,东儿,该说对不起的人一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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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衍抱着昏迷的东儿走出药王司之时,知情数人挤眉弄眼,互递神色。
“解了。”虽面带未褪潮色,然南衍开口语气淡漠。
“用什么?”处于本能,紫棠开口问询,话未出口便深觉不妥,闯祸一次不够,竟还来了第二次……
“银针。”
“……”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众人呆然,佩服之色溢于言表。
“君上果真是山海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啊……”枕风佩服道。
“他……不近女色?”紫棠是唯二瞧见东儿神情的人,女仙尚且难以抵御,何况……难道是因为君上与星君相处日久,早已……?
“小紫,你的药,真的灵吗……”龙瑶拉过紫棠,低声询问。
“瑶儿你刚才没听到动静吗?!要不,现今吃一颗试试?”
“还是……不了”龙瑶撤去结界,便怯怯拽走了枕风。
紫棠从前便听闻君上前一段婚姻是貌合神离,如今又得见如此场景,寻常人怎会有此定力……转念一想,似乎君上与星君玑枢早于太古时期便是挚友,心中谜团,仿佛瞬间,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