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5章 你是东儿?(1 / 1)寒白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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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

冰冷的声线,清苏的嗓音。

“少主。”

门外军士应声而入。

“将刺客关起来,等候妖君发落。”

东篱被上了枷锁拖出去的时候才意识到,如此悲壮的场景,竟然是自己与梦中情人的第一次相遇……

多年以后,懊悔不已!

传闻中看到了不该看的便一见钟情、以身相许呢?最起码也得是把自己藏起来不让此等丑事公之于众吧……

他即便再荒唐,从前也不至于到夜闯别院,放了一个屁大的烟花,还偷看别人洗澡的地步吧……

最没想到的大概是,妖君大发慈悲地将她松绑放回家,且让贴身侍卫在街坊邻里众目睽睽之下,清楚地交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半世英明,竟这般轻而易举地,荡然无存。

————

星疏月朗,夜阑未央。

东篱很惨地被关在自家院里,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翼族的兵士,据说是翼君刻意吩咐。

听闻这位妖君了解了翼族的习俗后,觉得这种“选妃”方式是在太尴尬,于是便与翼族主君商讨,多住些时日,静待下月的揽彩节。

城里城外皆在加紧布置,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闲人,竟被派来看着他这个完全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揽彩节向来是翼族最盛大的节日,张灯街巷,欢愉市集,邻里互访,十年方才举办一次。所谓“揽彩”便是指懵懂少年向心仪之人表明心意,故而此次将揽彩节作为“选妃”之事的借口,倒也是名正言顺。

但是东篱十分郁闷,他被关于此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准备攀崖事宜……这单相思的许多年,他好不容易想出的办法难道就这么轻易泡汤了不成?

揽彩节快到了,意味着羽花坠可是即将成熟了,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此番可是千载难逢,展露拳脚,抱得美人归的好时机啊!

大概数万年前,翼族还保有着“夺彩”的习俗。

翼族向来尚武,英勇无畏之人会受到所有人的尊重。所谓“夺彩”,便是指取得翼风崖上羽花坠之人,可无条件赢得佳人芳心。

无论是地位差距悬殊,受门阀愚见相阻;或是身负族令,已然许配他人;哪怕是外族之人,通婚禁令,只要双方皆未拜堂成婚,往事牵绊一笔勾销,“夺彩”之人皆可觅得佳人,不仅如此,阖族上下还会在三日后,为这对新人举行最盛大的游城婚典。

数万年来,翼族“夺彩”者仅寥寥数人,但为此丧命的各族人士,若是不受风雪蚀化,尸骨大概已然堆满了翼风崖。

将这等血气浓重之事化为美谈,所要付出的代价,自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东篱虽说成绩常年于学堂倒数,闯祸事宜倒是向来名列前茅,于冒险之事绝对兴致盎然,何况此番还是为了自己梦寐以求之人。

翼风崖是翼族最高的山峰,寒冷异常,站在山底仰望,甚至难以得见山顶。半山腰处设有雾瘴结界,展翼之人不可到达,所有的术法修为皆然毫无作用,故而攀崖之人仅能徒手而上。

这羽花坠其实是一种举世罕见的药草,服下可保青春永驻、修为大增、病痛皆除,甚至可行续仙缘,据说还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

自第一代翼君设下规矩,参与“夺彩”者出身不论、种族不论、意图不论,来者不拒,即便如此,敢于攀崖之人亦是逐次减少,翼族“有去无回崖”早已名声在外。

后代君主见实在无人参与,故而“夺彩”之事,只能作罢。

虽如今关于翼风崖之事,仅遗留了些许无法查证的传闻,然东篱总是大胆地相信事在人为。

他活了一百八十年,还真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知难而退。

东篱坐在屋顶,细细打量着院外笔直矗立的人儿,反复思考着,到底如何才能逃出去……

此次他虽然一口揽下是自己痴心妄想,想得见妖君真容,但璎繁还是被关了起来……荀鸢虽是功法卓绝,但必然不会帮自己做这等荒唐之事,此刻他仿佛折翼的鸟儿,困在笼中。

想必这牢笼要是不被戳出个窟窿,他是万万无法脱身。

反正闯了一次祸已然丢尽了颜面,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东篱轻而易举地下定了决心,再次拿出了上次“烟花”的改进版,此次自己坐得高看得远,想必定然万物一失!

然而尚未来得及实施此等盲目自信的计划,耳边便传来了嘲笑之音。

“这次又想偷看哪家少年洗澡啊?”

东篱气愤地回头,只见面前之人面容俊秀,少年模样也算干净清澈,一袭黑红外袍嵌有金银丝羽花纹,领口竖起的翎毛折射出淡淡的月白之色,一看便是上等人家的着装。

皇室之人除了与璎繁相友,其余他几乎得罪了个遍,此番生面孔若不是风雪阁隐于世外不曾露面者,那便只能是此次前来的贵客。

常年闯祸之人,此番察言观色的保命本事,他还是在行的。

“妖君说笑了,上次绝对是意外!”

东篱俯首作揖,一副狗腿模样,心里暗暗琢磨着,他此刻出现在自家房顶,到底是何用意,兴师问罪者一人前来,实在不合常理。

“你……认得我?”

“妖君大名在外,自然如雷灌耳!”

“你是小怪物?”轻言试探。

“小人名唤东篱,篱笆的‘篱’,取约束之意。”来人回答爽利,顺带递去一个白眼。

“你真的是东儿啊,我就说那天一见,竟觉如此眼熟!你怎么跑到翼族来了?体验生活吗?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凌渊啊,重糜渊?

是我把你养大的!还记得吗!”

只见翼族主君激动地紧紧抓住东篱的手,眼仁透亮,仿佛失联的老父亲终于寻回了失散多年的闺女。

东篱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抱歉地苦笑着,硬生生抽回了被他抓得通红的手掌。

凌渊亦然心存疑惑,看来她应是不记得自己了。转而想起,传闻中仙族每隔一段时期便会下六界历劫,以此尝遍六苦,增进修为,大概此刻面前的小怪物就是这番形式了。

如此看来,大概亦然觉得眼熟的南山月,便是从前谷中救他等一众族人于水火的仙族君上吧。

他们竟都不记得彼此?!

若是这样,他好歹曾于小怪物有养育之恩,此次可得好好考验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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