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黑云密布,将十六的圆月遮得严严实实。
深林之中的某处寨子,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篝火映着四周一片通亮。在笑闹声中,男人们赤着膀子,大口嚼肉灌酒,为数不多的几个女人们穿梭于其中斟酒施菜。某些粗粝的大掌甚至对那几个女人上下其手,女人们也不生气,反而转头嬉笑着回应。
“我……我什么都不会……”
细软温雅的女声带着颤抖,那微小的声音如同小羊低鸣,在这片喧闹声中,显得格外无助。
女孩跪坐在篝火旁,身子蜷缩着,成了小小的一团。
“会不会睡觉?”
女孩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这不挺能干的嘛,以后你就负责睡觉。”
酒桌后审问她的男子,言语中带着讽刺的笑意。此话一出,人群一片哄笑。
女孩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哄笑,因胆小一直低垂的小脑袋都快俯到地上,待人群笑过,她这才小声回答道:“多谢大侠好意,但我……我想回家。”
“大侠?”
男人重复了一遍这个好笑的称呼,“我们岭风寨可没有什么大侠,小姑娘年纪轻轻,怎么是个傻子。”
女孩不傻。今日车夫走错路,天黑之后在深林大道中遇到这群手持大刀的凶恶之徒,同行之人,皆被杀害,那鲜血满地的淋漓场面,她记忆犹新。这群人是杀人不眨眼的歹匪,她知道。
被虏来寨中,她不敢反抗,被押着跪在这里,被酒桌后的男人询问姓名身世各种问题,她都得听话回答,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悄悄抬头,她刚好看见一满脸胡子的大汉咧着黄牙,对身旁斟酒的女人挤眉弄眼,随后掐了一把女人纤细的腰肢,女人就柔若无骨的倒坐在他身上。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大汉突然转过头来,满脸油光的冲着她吹了声口哨。
呕……
女孩吓得连忙收回视线,胃中一片翻腾,瘦小的身子也忍不住害怕得颤抖起来。
她……要像那个女人那般?
“听弟兄们说你长的跟后山那水蜜桃似的,前面来,让爷好好瞧瞧。”
女孩身子一僵。
那对她吹口哨的大汉见她没动静,起身朝她走来,大掌在身前搓着,道:“寨主,这小姑娘不听你的话啊,我来替你教训教训她。”
女孩连忙起身,久跪的双腿有些僵硬发麻,一个踉跄之后,逃一般小步跑到酒桌前。
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酒桌后的男人心想。看到女孩的面容之后,更是确定了这个想法。
薄唇啜着一抹笑,他抬手,捏住女孩的下巴,用力把她往面前一带。
女孩被迫弯下腰,双手撑在桌上,下巴那只用力的手,疼得她泪眼汪汪,一双星眸沾了湿润,透亮朦胧,小巧的挺鼻尖端微红。男人五指下的皮肤,白皙软润,比那剥了壳的鸡蛋还要柔嫩,指边女孩及腰的长发乌黑顺滑,一看就是精养深闺的少女。
比平常女子还要娇柔细嫩,和寨子那些女人更是天差地别。难怪回来的兄弟说她长得像后山的水蜜桃,这姑娘,比水蜜桃还要可人啊。
“你刚才说你叫慕伶是吧?以后,你就是爷的伶伶了。”
男人笑意更深,弯弯黑眸中,带着危险的亮光。
女孩因为疼痛,眼前一片水雾,看不清眼前的男人。眨巴了两下眼睛,清明视线下,看到男人的眼神如野兽一般冒着凶光,笑时,露出的森森白牙,竟与记忆之中的画本上的野狼相重合。
“我不要……”
女孩终是战胜不了心中的恐惧,泪眼婆娑下,说出拒绝的话。
男人看着快被吓哭的小白兔,觉得这样含着泪的美人,真是越看越好看。他探了探身子,薄唇重重的印在女孩的侧脸。
靠近之时,女孩发间或是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香气,更让人心猿意马。
男人的声音,喑哑下来,道:“爷叫元琰,以后就是你的男人。”
语罢,他另外一只手揽住慕伶伶的腰,稍一用力,就将隔着桌子的她拦腰横抱,转身往寨子深处走去。
他的身后,兄弟们的高呼声口哨声此起彼伏,哄笑一片。
“寨主,省着点力气,别把小娘子伤着。”
“嘿!寨主玩腻了,也得让兄弟们尝尝啊!”
“小姑娘,熬过今晚,我可比寨主温柔的多……”
元琰紧紧箍住怀中不停挣扎的人,回头,俊逸的脸上笑的开怀,大声道:“今夜出门的兄弟立了大功,先记着,明早再来赏!”
人群又是一片欢呼高喊。
所说之话,粗鄙不堪。
慕伶被制住,挣扎许久都无作用,急得涕泗横流。虽对男女之事懵懂,但此时此景,又怎会不明白,接下来会是她怎样的浩劫。
“寨……寨主,求您了!放过我吧!”
“呜呜……您别这样!求您了!”
身体被制,她只有竭力的哀求着。
元琰大步流星,很快就离那群喧闹的人群越来越远,走在寨中石板小路上,女孩的哭声更加清晰,期期艾艾,好不可怜。
元琰低头道:“寨子里的女人,刚进来的时候都和你现在一样,哭吧,待会儿你就会爽的不知道哭。”
“……”
男人的语气,平平常常。这种事,显然已经有过多次。
慕伶再怎么哭怎么闹,都没什么用。
明白这点,她立马止住慌乱的哭喊,一边在恐惧中暗自宽慰自己再想想其他办法,一边尽量平稳住声音,道:“寨……寨主,您先放过我,以后,我一定……一定好好报答您!”
这么快就不哭了?真乖。
男人如此想到。借着路边的火把灯光,低头看着那小人吓得脸色一片苍白,还在极力冷静下来,争取生机,心下动容。
笑眯眯道:“好啊!”
慕伶心中一喜。
“你就用身子报答我。”
“……”
篝火会上的喧闹声隔得很远,只能隐约听到一些,元琰已经走到房门口,抬脚踹开那竹楼门,进屋用脚一勾,又关好房门。
那嘎吱两声门响,让慕伶的心沉到谷底。
屋外,几个黑影渐渐靠近竹屋,竖起耳朵偷听屋内的动静。
只听到女孩尖叫哭泣声,然后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突然,女孩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几个毛头小子,在黑暗中互相对视,谁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寨主把那个美人儿打死了?”
“不会,不会,应该是美人儿爽晕过去了。”
“啧,我们再听听……”
事实,几个毛头小子猜对了一半。屋内的慕伶确实是因为元琰晕了过去,不过是因为反抗之中,被一掌大力推搡,额头碰到床沿,这才晕的。
男人一脸阴霾的盯着晕死在地上的女人,脸上还有火辣辣的一个巴掌印,气得他用脚尖,踹了踹地上的人。
用力不小,还是没把她唤醒。对这种死鱼一样的女人,他也提不起兴趣。
带着一肚子火气,他扔下女人,准备去那篝火晚会再痛饮几壶好酒消消气。一打开房门,就瞧见那灯火阴暗之处,几个人影窸窸窣窣。
哟,敢觊觎他的女人?
元琰踏出房门的那一只脚,迟疑了片刻。他这一走,这几个小子怕是会立马摸进屋子,欺负小姑娘。
回头望了一眼地上的小姑娘,昏暗的烛光,衬得她的身段娇弱玲珑,肤如凝脂。这样上等的女人,可不能便宜那几个小子!
这么一想,他的脚又缩了回来,关上房门,熄掉灯火,带着丝丝不甘倒在床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