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适的大床,可以尽情的在上面打几个滚。可元琰不能。
他的手脚被绑,再打个滚,那不是跟蛆虫没什么两样了吗?
睡在床沿的他,紧贴着边缘躺着,翻个身就能滚下床去,他也不想往里面滚两圈。
除了像蛆虫,第二个原因就是:这大床的里面,正躺着他深恶痛绝的女骗子娇娇。
元琰醒的早,侧目看着旁边女人的恬静柔美的脸庞。他怎么都想不通,这样的乖巧美丽的外表下,怎么有那么放浪的性格!
这时,娇娇长而翘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了一下,睁开眼来,和元琰那探究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她一看见他就笑。
“公子~昨晚人家伺候您,伺候的舒服吗?”
他一听见她说话,就黑着脸。
娇柔做作的声音,真不喜欢。
“快起来!”他没什么好气道。
娇娇懒洋洋的撑起身子,看着窗口从外面透进来的白光,一只手不动声色的伸向元琰。
“哎呀,还这么早,公子再歇歇嘛~”
元琰瞪着那只细白的手指,连忙制止道:“你快停手!别碰爷!”
娇娇听话的把手缩了回来,嘴上却冷哼一声,道:“哼!都和人家睡了一晚上了,还这么见外!”
“谁乐意跟你睡啊?”提到这事,元琰的脸色更加阴沉,“要不是爷现在动弹不得,你臭不要脸挤上来的时候,爷就一脚把你踹开了!”
娇娇但笑不语。
昨晚她威胁他,说不让她和他一起睡,她就帮他脱衣洗澡做羞羞的事。元琰气得满脸通红,憋屈答应下来的这事儿,他绝口不提。
娇娇也不提那旧事,给元琰留足了面子。
她极有耐心的伺候着他起床洗漱,除了出恭和吃饭,其他的她都执意要亲力亲为。
直到屋外的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对着娇娇低声说了些什么。娇娇这才说她有点事情要处理,让元琰好好待在屋内,于是匆匆出门而去。
元琰苦等了一天一夜的逃跑机会,终于来临。
待娇娇走后,他立马跳着来着窗边,抬起被绑的双手够到窗台上种着君子兰的花盆,往屋里用力一挥。
屋内铺着薄薄的地毯,一般的茶杯水壶掉下来可能摔不破,可那装着土的花盆,有着足够的重量。重重的往地下一摔,哗的一声,花盆就摔成了好几块。
亭亭玉立的君子兰,之前被养护的新鲜干净,现在落在地上,再雅致的花也滚上一身散泥。
屋外守着的小厮听到声音,推门进来看看情况时,元琰已经用那碎片割动着后手上的麻绳。他在奋力一挣,那粗麻绳就被轻松挣脱开。
捡起瓷片,将脚腕上的麻绳割开后,元琰一个挥手,就轻轻松松的将前来抓他的小厮揍倒在地。
这个小厮不像娇娇,他一点武功都没有,元琰不费吹会之力就将他擒住绑好。
瓷片抵到他的脖颈处,元琰狠厉的逼问道:“这是哪儿?快说!”
被狠揍一顿的小厮,顶着一脸鼻青眼肿,回答道:“藏……藏娇院。”
“外面还有没有人?”
“没有,只有小的一个人。”
“刚才你对那女骗子说了什么?”
元琰一问到这个,小厮的神色就不太自然,支支吾吾道:“没什么……就是有人请夫人过去。”
夫人?
听到这个称呼,元琰有点愣怔。
难不成他昨晚和有夫之妇睡了一晚上?
一拳毫不犹豫的狠揍在小厮的肚子上,他手中的瓷片几乎要划破他的喉咙。
“爷再问最后一遍,谁请她过去?过去哪里?”
小厮害怕得直打颤,连忙如实说了出来。
“老爷请夫人去醉红楼,说官府的人查到她了,情况紧急!”
这娇娇的真实面目,和醉红楼的柳姐儿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果然,她和醉红楼有着不浅的关系。
这个所谓的老爷,应该就是他们这群盗贼的头目吧?
元琰丢下小厮,走出门去。出了小院,他才知道这个院子和醉红楼就隔了几条街的距离,隐于闹市深处的一处幽静之处。
他使用轻功,翻了好几个墙头走近路,赶到醉红楼的时候,还是没能追上轻功极好的娇娇。
醉红楼在大白日,紧紧的关闭着大门,就连阁楼之上,所有房间都被关得严严实实。
元琰也没想过要走大门进这里面,他沿着高墙寻着这楼里的后院。还没找到后门,一辆朴素的灰帘马车从身旁路过,引起他的注意。
这僻静小巷,马车不方便通行,这马车把车帘和窗帘都封得死死的,非得要挤着进来小巷。似乎有些可疑,元琰悄悄的跟在马车后面。
果然不出他所料。
马车在醉红楼的一处小门停下,车夫下车之后不是立马打开车帘,而是警惕的东张西望。元琰躲在拐角处,看的一清二楚。
确定四下无人,车夫这才对着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
车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一个肥硕的男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元琰的位置,只能看见男人的身材,比那个调戏慕伶的胖掌柜的稍微矮一点,宽倒是差不多。
胖男人的大拇指上,戴着一枚碧绿色的玉扳指,通透的绿色,隔的老远都能看到。
他轻车熟路的走进小门里面,车夫似乎是怕停马车在这里,太引人注意,于是赶着马车离开。
待车夫走后,元琰便从那半掩的小门里摸了进去。
元琰来过一次醉红楼,也算是轻车熟路。只是这楼里比他想象的更深,进了后院后,再往前走就没路了。
“真是个大团伙!”他暗暗道。
数十个手持武器的壮汉守在门口,后面的那阁楼上,每一层还有另外的人看守。
元琰躲在暗处,看见胖男人在二楼的某一间房停下,房门被推开时,柳姐儿笑的灿烂的将人迎了进去。
娇娇呢?
元琰在楼下,根本看不见人。又无法靠近那守卫重重的阁楼,在下面隐藏好身形,有耐心的静等下去。
静等的时间是无聊的,他不合时宜的生起一个想法。
如果刚才那个胖男人就是所谓的‘老爷’,那娇娇就是他的夫人。也难怪娇娇已为人妇也要黏着他,有那样一个蛆虫一样的相公,谁乐意待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