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个采茶女聚在蓝倾雪周围,众人边采茶边聊八卦。
采茶女小翠说:“公子,今上午教你们采茶的祥嫂,她丈夫是个赌徒,还不起赌债就跑了,留下祥嫂一个人拉扯孩子。”
蓝倾雪:“哦?她丈夫什么时候跑路的?”
小翠:“就是去年。老爷失踪之前,祥嫂还去求老爷预支工钱,帮他还赌债呢。”
蓝倾雪:“祥嫂经常这样吗?”
小翠:“是啊,之前老爷可怜她都会给她预支,可一年前这次好像没给,听说祥嫂是哭着走的。后来她丈夫就跑了,留下她一个女人养孩子,太不容易了。”
另一个采茶女小芳:“我们大小姐也是个苦命人。自从老爷下落不明,夫人就郁郁寡欢,卧床不起,她叔父还老是来找麻烦。她一个女子撑起这茶庄,太难了。”
谢翊风看着被女孩子们包围的蓝倾雪,实在是纳闷:“你说她一个女子,整天穿男装扎女孩儿堆里,这是什么特殊嗜好?!”
旁边的赵杰一挑眉,“少爷,你是羡慕、嫉妒了吧?”
谢翊风目光依旧停在蓝倾雪身上,一口否决:“我会羡慕她?!我对这些女孩子又不感兴趣。”
赵杰下意识的双手交叉捂在胸前:“少爷,你该不会是……”
谢翊风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脚踹向他的屁股,“胡说八道什么,本少爷喜欢的是女人!!”
蓝倾雪和采茶姑娘们听见他的喊声,目光纷纷向他聚集过来,脸上全是诧异的神情。
谢翊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一时窘的只想找条地缝钻下去。
蓝倾雪中气十足的调侃:“谢兄,知道你喜欢女人,可也不用这么大喊大叫的强调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饥渴难耐呢,瞧瞧姑娘们,都被你吓坏了。”
谢翊风捂住脸哀嚎:“本少爷的一世英名啊!这下误会可大了。”
蓝倾雪噗嗤一笑,替谢翊风解释:“姐姐妹妹们莫怕,他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发发牢骚而已,不是想耍流氓,都是误会。”
姑娘们这才安心的继续采茶。
小翠轻轻拍拍自己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来了个登徒子。”
蓝倾雪安慰她:“小翠姐莫怕,真要是有什么流氓、色鬼、登徒子,我来帮你把他打趴下。”
小芳不开心了,“那我们呢?”
其他采茶女也吃醋,“是啊,那我们怎么办?”
蓝倾雪眉开眼笑,“各位姐姐妹妹,我自然也会好好保护。”
采茶姑娘们这才心满意足,继续采茶,“这还差不多。”
看此情景,赵杰拍拍谢翊风肩膀,“少爷,学着点。”
谢翊风瞪他一眼,赵杰赶紧闭嘴,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继续忙着采茶。
次日,清明节。
一上午采茶结束,孙瑞昌把众人聚集起来,“大小姐吩咐了,下午放假半天,大家各自回家祭奠亡故的亲人吧,工钱照发。”
众人都喜出望外,要去收拾东西回家。
蓝倾雪挽留众人:“大家等一下,我们有东西要给大家。”
说着蓝倾雪、谢翊风、赵杰把早上带来的竹筐打开,里边是满满一筐煮鸡蛋。
蓝倾雪:“大小姐收留我们在庄上吃住,我们也没什么好回报的。这些是我们帮大小姐发给大家的福利,来,排成两队,一人一个。”
众人纷纷开心的排队领鸡蛋,“这鸡蛋我们平时可吃不起。”“平时家里鸡下的蛋,都是攒着卖钱的。”
孙瑞昌:“陆公子真是考虑周到。”
蓝倾雪一边和谢翊风、赵杰分鸡蛋一边说:“应该的,总不能在庄上白吃白住吧。”
孙瑞昌笑笑,不再打扰,而是转身回了府中。
众人领完鸡蛋,都高兴的收拾完回家去了。
蓝倾雪把剩下的一个鸡蛋放到谢翊风手里,把他往祥嫂面前一推。
谢翊风:“祥嫂,还有一个鸡蛋,给你家孩子吧。”
祥嫂感激的接过收好,脸上有些惭愧,“我对你那么严厉,你还多给我一个,你可真是个好人呐。”
谢翊风:“没什么,你教得严,我们才学的好嘛。快回家去吧。”
祥嫂感动的应声:“好。”就回家去了。
蓝倾雪:“你看吧,祥嫂并不坏,你也不招她讨厌。只是生计所迫,逼得她太过刚强而已。”
谢翊风释怀:“是这样。”
夜幕降临,凝翠茶庄内,苏老爷院中。
大小姐苏婉清抚摸着院中那棵老槐树,睹物思人,“瑞昌,你说我爹他到底去哪了?一年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旁的孙瑞昌温柔宽慰:“婉清,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不定,老爷他在南昭哪个角落,正在往这边赶来呢。”
苏婉清摇摇头,神情悲怆,“我也希望我爹平安无事。可他最爱的这棵老槐树都发新芽了,他若是还活着,怎么会不回来看看?”
孙瑞昌轻轻将苏婉清拥入怀中,“婉清,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好好守护你,好好守护这凝翠茶庄。”
苏婉清也抱住孙瑞昌,近乎哽咽,“我相信你。这一年,谢谢你帮我打扫爹的院子,它才能一尘不染。”
“我只是希望老爷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此时,谢翊风、蓝倾雪正坐在屋顶看星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蓝倾雪感叹:“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谢翊风不解,“他俩这不是好好的吗?”
“不懂了吧,苏家做贡茶生意,是皇商,家大业大。孙瑞昌只是个管事,说难听点,就是他们的家仆。门不当户不对,他们要想在一起,肯定困难重重,难上加难。”
“原以为你不拘泥于世俗,怎么会有这些门第之见?”
“我只是从世俗的角度,替他们分析一下。我若爱上谁,就算他一无所有,就算隔着刀山火海、万千沟壑,我也会踏平一切阻碍,向他奔去。”
谢翊风若有所思,“你还真是特别,寻常女儿家可没有这个魄力。”
“世间的女子就是被这些三从四德给荼毒了。凭什么男人可以寻花问柳、朝三暮四,女人就要恪守妇道、独守空房?!”蓝倾雪越想越是愤愤不平。
“世道就是如此啊。以你一人之力,改变不了什么。”
“我未来的夫君,若是敢辜负我……”
“你能怎样?杀了他?”
蓝倾雪取出怀中的匕首端详,脸上浮现狠厉之色,“不,我就阉了他,让他断子绝孙,再也做不了男人。
还要在他身上慢慢的割一百刀,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谢翊风不禁替她未来夫君担忧,不知道什么样的倒霉蛋会娶此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