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1 / 1)寒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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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殿下可是稀客,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若有空闲不妨来我这玄清宫坐坐。”

魔界入口处,一身白衣飘然出尘的诀曦手持流云扇正将一个侍卫打倒在地,听到一个柔媚的声音,于是住了手,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锋利的眼神扫向锦瑟,“不巧,小爷今日没空闲坐,听说魔界扣押了冥府的人,小爷我特来带他们回去。”

“小殿下有所不知,这今日冥府来的几个人,可是不分青红皂白闯入了我魔界玄清宫,还打伤了我手下几个侍卫,连我也差点被伤到,这才将他们扣押下来。”锦瑟看到诀曦后,嘴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声音愈发娇柔,不知是天生这样娇柔还是在扯着嗓子说话,她缓缓道:“小殿下今日要把人带走,也得有个理由,毕竟她可是差点伤了我的。”

诀曦抿着唇缓缓走到锦瑟身前,周围魔界的侍卫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刃,却是不敢靠近他半分,他勾起一抹冷笑,“我做事从来不找理由,只要喜欢,想做便做了,其他人我可以不带走,但是凉月你必须还我!”

“怎么?她是殿下您的心上人?锦瑟这可真是不知。”她以袖掩面,低声笑了笑,随后轻轻拉着诀曦的半边衣袖,用手指轻轻揉捏着,“可是凉月阁主好像中意的不是您呢?同她一道来的那男子受伤了,我看凉月阁主好像十分心疼,两人惺惺相惜的那模样,我还以为是恩爱的夫妻,却是想不到她是殿下您的心上人。”

锦瑟眼波温柔地看着诀曦,不自觉离他越来越近,诀曦只觉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脑子渐渐晕眩起来,立马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用力将锦瑟推出去,“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狐媚别的男人还可以,狐媚我还是小把戏了,把人还我,其他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就不必管那么宽了。”

他不想和她再耗下去,在凡界酒醒后从青衣的口中得知凉月已回了冥府,他心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又加上之前从温不慕神君那里得到的一些有关郑崇南的事情后,他就隐约觉得凉月那傻姑娘一定会出事。

在他即将要到达冥海地界时,天君宸渊身边随侍的仙官告诉了他凉月已到了魔界借勾摄魂魄为由捉拿郑崇南之事,他还未十分清醒,听事也听得一知半解,只大概知道神界要和冥府一起来魔界捉拿郑崇南逼魔界交人。

不知怎的,他来到魔界看到对方明摆着是不太想交人的模样,又听手下侍卫说冥府去的人都被扣押了,他满脑子都是凉月肯定吃了亏的想法,一想到那傻姑娘吃亏的可怜样,他心里没来由的不舒服。

诀曦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的情绪,“告诉我她此时在哪,要是把小爷我弄得不耐烦了,信不信我拆了你这玄清宫。”

以魔界现在的实力,神界若是想拆了这玄清宫也是得费点劲的。所以锦瑟听闻此话只是淡淡一笑,随意说道:“殿下自己去地牢里找她吧,不过我可要提醒一下殿下,您的那位心上人现在说不定满心满眼都是那位与她一同前来的公子,殿下可得沉住气,千万不要因为自己吃醋而将气撒在我的身上。”

诀曦仿若未闻,带了几个人往地牢方向走去,不知为何心头莫名恼火,在找寻地牢时用力揪住了一个侍卫的衣领让他带路,那模样神情像是随时会拼命血洗掉整个魔界。

魔界地牢幽深昏暗,阳辰已经昏死过去,凉月苍白的嘴唇开始干裂,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头无力地垂在半空中,像是一朵即将凋谢的彼岸花。

她见过彼岸花凋谢时的样子,觉得此时给自己找的这个比喻实在是恰当极了,于是嘴角勾起一抹笑,却又是牵动了伤口,轻轻咳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恍惚之中仿佛听到诀曦在唤她的名字,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回答他,只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铁链被人松开,一双手稳稳地搀扶着她的肩膀处,随后将她打横抱起。

碰到了她的伤口,她神色痛苦地蜷缩起来,微微睁开眼,便看到了诀曦那张好看的脸,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低声道:“先救阳辰,他快撑不住了。”

她说话的声音太小,诀曦没听清,他难得好脾气地低下头来,轻声道:“你说什么?”

凉月低声道:“救阳辰。”随后便昏倒在了他怀中。

听到这句话,诀曦微微皱了下眉,想起了锦瑟方才的话,抱着凉月面无表情地出了地牢。

走到魔界入口处时,他发现那锦瑟公主正面带笑意地看着他。

郑崇南已由神界的其他人带走了,诀曦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还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看着诀曦的背影,锦瑟突然道:“怎么样小殿下?我是不是说过你的心上人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男子,怎么样?锦瑟没有欺骗殿下吧。”

他回头,“公主有一件事好像搞错了,我可从未说过她是我的心上人。”想了想他又道:“公主最近还是安分点,我神界也不是好惹的,以后若是再想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我一定会好好和公主算算这笔账。”

再不多言,将凉月带回了冥府。

屋里凉月正在熟睡,孟婆婆正在拾掇凉月和阳辰的药,诀曦走入孟婆婆的药房,捡了个还算干净的地坐下,随口问道:“她几时能醒?”

“他?哦,小殿下是说你那兄弟阳辰吧,这小子命挺硬的,喝上我给他的药已无大碍了,过不了多久就能醒。”她去给阳辰和凉月看病时,诀曦因为凉月昏迷前对他说的那句话,于是先让孟婆婆看了看阳辰的情况然后才上楼去给凉月诊治,孟婆婆还以为他是阳辰的朋友,所以才以为诀曦问的是阳辰的情况。

诀曦挠挠自己的后脖颈,“不是啊,孟婆婆,我问的是凉月阁主的情况。”

“应该过几日就会醒来,她……上一次还怎么了来着……对,那丫头之前还受了伤,趁着这机会好好休息也好。”

孟婆婆什么都好,就这记性和反应时常令人摸不透,说她记性好吧,她又总是把一些重要的东西落在哪都不知道,说她记性不好吧,她又连几万年前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还有就是反应有点迟钝,有时候想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说出一些话。

诀曦也觉得凉月趁着这机会睡一觉也好,只要过几日能醒过来就成了,想到凉月此前吃了他留下来的补药,那想来不会遭很多罪,那药可是上等补药,平时自己留着都舍不得用,不知道上一次他怎么就舍得留下来给凉月了。

他随手拿了一瓶药看了看,觉得自己在冥府也待了这么久。趁着这几日凉月未醒,他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想先回天宫看看,顺便看看长泽那里有没有什么好的药材带来冥府给凉月和阳辰补身体用。

“我怎么好像之前见过你似的……”他正准备出去,孟婆婆突然看着诀曦迷迷糊糊地说。

“孟婆婆你年纪大了,许是记错了,我虽然认得阎裴,也曾来过一两次冥府,但是我是真的记得一清二楚,我只有今天见过您。”看着孟婆婆这迷糊糊的样子,诀曦不自觉带了点笑意。

可孟婆婆仿佛没听到他的这句话,走过来认认真真打量着诀曦,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像是把他当作一个猎物在看,“你这孩子长得挺俊。”忽然的,孟婆婆看到了诀曦的那根青白色的发带,“我想起来了,那个那个,你之前来找过死生簿……还说要找一个女子。”

“我找谁呀?”

孟婆婆想了半天,“让我想想,你之前和我讲过很多话,什么很爱一个人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和我讲了一大堆,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诀曦眯了眯眼,打了个哈欠,问道:“那孟婆婆您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他真的不记得在之前有见到过孟婆婆的事情,但是老人家,记性不好使是很正常的,他其实是觉得孟婆婆这样犯迷糊的样子也是很好玩的,而且他一直觉得自己算是一个尊重长辈的人,于是便停下脚步由着孟婆婆边打量他边说些他不太懂的话。

孟婆婆又上上下下看了他半晌,一拍手,“我想起来了,我就说我这记性还是挺好的,一万年前你经常到奈何桥边等人,你说你要等一个送你发带,亲手为你挽发的妻子。”

“哎呀,婆婆您啊,肯定是记错了,一万年前我在天宫好好待着没来冥府,婆婆你肯定是听那些凡人讲故事讲多了,我这么年轻,风华正茂,虽然有那么点红颜知己,但是我可是未曾娶妻的,您一定是记岔了,那人肯定不是我。”

说到红颜知己时,诀曦眼里笑意更深,那段和四叔鬼混的日子才真像是一个神仙过的日子。

“一定是你,我记得这根发带,你这孩子长得那么俊,我是记得的。”孟婆婆用力摇了摇头,好像想起来很吃力,诀曦实在不太想听那些事了,揖了一揖,准备告辞离去。

在即将要出门时,脑子里却都是那根青白色的发带和一个女子为一个男子挽发的画面,诀曦郁闷扯下自己头上的发带,看了一眼,收进怀中。

孟婆婆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走上去追上还未下楼的诀曦,“你说你那发妻的名字叫楚清月!”

孟婆婆满脸得意,“我就说,我这记性还是很好的,这一万年前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楚,冥府上下所有人还说我记性不好,那都是在胡诌。”

那厢正举步下楼的诀曦停在原地,看着那根发带出神,他其实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他脑海里是真的没有和孟婆婆讲过那事情的记忆,可是一模眼睛却摸到一行清泪。

此时他的脑海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生生世世,我们都要永远在一起。”像是掉进了一个无限循环的圈子,这句话一直在他耳边还脑子里重复着。

回到天宫后,整个天宫上下都知道小殿下又在发脾气闹性子。

这次闹性子却不是为了别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是因为被罚抄了经书,而是真真正正发了一场大脾气,连长泽神君、玉落神姬都安抚不住这位小殿下的情绪。

天宫上下所有的仙娥、仙官都不知道这次又是谁惹了这位爷。

“姑姑,您从来不会骗我的,您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封了我一段重要的记忆!我已经想起来有她这么个人了,你能不能把属于我的记忆还给我!”

诀曦是真的忍不住了,他从冥府回天宫的路上一直在想那句话,一直在想那个女子,那个自己能为她付出生命的女子,他知道那个女子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可他偏偏就是想不起来那个女子的容貌。

神界有一种能封印人记忆的法术,他曾经听长泽提起过,九曜也曾经说过要教他学这门法术,可他偷懒不愿意学,现在他却后悔当初没有学这门法术。

那本是属于他的记忆,一段尘封了一万多年的往事。

属于他也属于她,生生世世他们都是要永远在一起的,那是他们一起发过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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