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呢？我还在外面就听见你的笑声。”沈清文走近病房，将西装外衣放在椅子上挂着，一系列连贯的动作，对这里熟悉极了。

他没有说你们，这个你，当然是指的苏悦无疑了。

“我听小蔓说起她公司的事情，我也不能做个太无趣的人，就和她说了我们之间的事情。”苏悦与沈清文轻吻。

“你啊！什么都藏不住，我们那点事情，遇见谁你都说。”沈清文故作埋怨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我哪有，我只跟小蔓说这么详细。”苏悦撇了撇嘴。

“你来了，我就先走了吧！我可不喜欢当个灯泡。”此场景引起极度的不适，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愿意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与别的女子亲昵，华小蔓也不例外。

“别走啊！要不让清文走，我们继续聊好了。”

华小蔓站起身来，苏悦拉住华小蔓的衣角。

沈清文不禁扑哧笑出了声来：“悦儿，你是认真的吗？”

华小蔓的步子止住，面对苏悦的挽留，她只得留下。

苏悦当然不会放华小蔓走，她还有一出好戏要演，必须得华小蔓在场。

“小蔓最好了。”

两人的话题从大学聊到出了社会后的现状，沈清文在一旁看电脑文书，没有掺和两人的聊天。

渐渐的苏悦的身上开始起了红色的小疹子，时不时的抓几下，直到疹子冒到了她的脸上，华小蔓才发现。

“你的脸怎么了？”

听到华小蔓的惊呼，沈清文站起身来，面前的苏悦呼吸已然有些急促了起来。

“是过敏吗？”沈清文蹲下身来查看她脸上的红疹，脖子处的地方已经被抓得肿了起来。

“好痒啊！喘不上气了。”苏悦痛苦呼吸的样子落入了华小蔓的眼里，她第一次见一个人这样，瞬间没了主意。

“悦儿，你听得见我讲话吗？”苏悦靠在沈清文的怀里，沈清文整个人疯了一样的叫着她的名字。

苏悦急促的呼吸传入华小蔓的耳朵，华小蔓呆愣在原地，像一个木头一般。

“啊！那个，糕，糕点。”苏悦的尖叫在华小蔓耳边排斥着，当听到糕点她看了过去，的确是按照他们所说的好外婆买的，有什么问题？

沈清文一把将糕点抓起，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芒果！”

“小蔓，你为什么要给我带芒果酥？”苏悦质问的声音响起来。

华小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所措着，直到沈清文暴跳如雷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快去叫医生过来。”

她才反应过来，往病房外面跑去，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主治医生的病房。

“医生，有个病人起了红疹呼吸不上来，你们快去看看。”华小蔓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一段话串联起来。

医生听后，没有详细询问，跟着华小蔓的步子来到了苏悦的病房。

她进了急诊。

前一秒还活蹦乱跳，跟她聊天的人，现在进了急诊，那种滋味是天堂一下子落入地狱的无助感，生命的薄弱，让人来不及反应就发生了。

沈清文埋着头，看上去痛苦不比苏悦少。

华小蔓沉默着，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做什么安慰才好。许久后，才深吸一口气，小心的走到他的身边，生怕激怒了他：“没事的，别太担心了。”

“呼吸不上来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不着急了。”沈清文将怒气一股脑的撒在了华小蔓的身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会对芒果过敏。”她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沈清文，满脸都是歉意，退后了一步望着他。

“你不知道，你不会问我吗？她是个病人，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要了她的命，你长点心吧！”沈清文将一切罪责怪在了华小蔓的身上。

他也许不是故意的，但是在那一刻，就这样，说出了口。

“好，都怪我，应该提前告诉你，我买了芒果酥，对不起！”华小蔓咬了咬牙，眼泪控制不住的在眼眶打转，道完歉，她背过身去看向了天空，也许这样泪水就不会留下来了。

“道歉有用的话，就不会有后悔这个词了。”沈清文丝毫没有注意到华小蔓情绪的变化。

急诊室的灯亮到凌晨两点才关闭了，医生走出来交代了几句，将苏悦转到了重症监护室。

华小蔓一直没有离开，守在急诊室门外，她一刻见不到苏悦，她就不能安心下来。

沈清文渐渐的冷静了下来，看了华小蔓一眼：“难道你当时将糕点给她的时候，没有告诉她这是芒果酥？”

“我当时去买糕点的时候，阿婆告诉我只有这一种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故意不告诉她，给她吃芒果酥的吗？”华小蔓的回答带着愤怒，这几个小时大概是她人生中最难熬的几个小时。

“我没有这样说！”沈清文的话没有一丝温度，冰冷的刺向华小蔓。

“沈清文，我和苏悦见面不过两次而已，我为什么要害她！”华小蔓接近怒吼。

“但愿如此。”

“呵，真是可悲啊！”华小蔓冷哼一声，他们之间从这一刻被打回了原点，或许从一开始，迈向沈清文的人就是华小蔓，现在想要回到的原点的人是她。

医院长廊上，到这个点了，四处还亮着灯，充斥着孩子的哭泣，房间里老人的安慰，还有大人们的争吵。

说不上安静，却十分死寂。

“你先回去休息吧！”沈清文提议。

“不用，我看到她好起来再走也不迟。”华小蔓拒绝了沈清文的提议，祸是她闯的，不看见人好起来，她怎么能放心离开。

“我一个人守着就好了，我都习惯了。”沈清文的声音有些沙哑。

曾几何时，那个在他面前表现得无所不能的人，其实也会疲惫。

“我说了不用，我要看着她好起来。”华小蔓放大了音量，像是赌气一般。

“随你。”沈清文不再与华小蔓交涉，从包里掏出两瓶咖啡，递给了一瓶给华小蔓，沉默在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