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又商量了偷粮的具体细节,约定回去之后就开始准备人手和工具。四人推演了一整天,确保每个环节都被考虑在内,然后才敢放心回去。
把三个县令送走,甄金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早就想对鄯州粮仓下手了,如今有了同盟,就更容易成功。
看到清儿不理自己,甄金走到了她面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郭焱叛国的证据了,绝对能置他于死地!”
清儿伸出了手,“证据呢?”
“额……”想了想,甄金愣住,证据被王副将拿走了,根本就不在他手中!
其他的可以不计较,可揭发郭焱他绝对不会假手他人。为公,这人勾结敌国,贪污渎职,根本不顾百姓安危,为私,他收了岳父的罗山早行图,却什么忙都不帮,这口气他咽不下!
甄金管不了这么多,直接就去找王副将,他要把证据拿回来!
王副将却不愿意给,“甄县令,这封信是我们发现的,理应由我们保管。”
“可信的内容是我解读的,大方寨的案子也是我们县衙负责的,所以我觉得我们更适合保管。”
王副将摇头,“甄县令是不是忘了,大方寨搜出来的东西全是属于我们的,这封信也可以算是上缴的赃物。”
“赃物是属于你们没错,可这封信和风云探有关,我要用他们查清真相,还望王副将配合。”
到手的东西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更何况将军说了,这封信干系太大,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等到局势稳定,只要把这封信往御前一送,就足以让整个朝堂都抖上一抖。
“甄大人想查什么?我可以让你在这儿看,但想拿走,那就恕不能从命了。”
甄金让自己保持镇静,如论如何也要先看到信,“那就先拿出来让我看看吧。”
清儿本不想理会小金子,但郭焱着实过分,在颅内斗争了半天,终于决定也过来看看情况,然后就看到这两人吵得脸红脖子粗。
“现在好了,证据不见了,甄县令想必得意了吧?这下不用担心我们抢你的功劳了!”
“你血口喷人!我若是在乎这点功劳,就根本不会把信的内容告诉你!直接告诉你这是一张废纸,岂不是更高明!现在你们把信弄丢了,就把责任推到我们头上,也不知道这县城里谁的人更多!”
“是,我们的人是多,可我们的人整天都忙着戍边守城,谁会关心一封带血的信?倒是你们天天往我这儿跑,图谋不轨!”
“若我们当真图谋不轨,大方寨的事根本就不会告诉你们!我好心好意与你们合作,案子我查,功劳你们拿,够意思了吧?结果你反倒污蔑我们,自己没保管好证据,却把罪名安在我们头上,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它还在吗?”
清儿大概听懂了,走到了二人面前,“证据丢了?”
甄金忍住怒火,“对,我本想再看看那封信,结果王副将说信丢了,不去反思自己的责任,还在这儿跟我诡辩,说是咱们的责任!”
王副将冷笑,“甄县令来得这么巧,不会是早就知道信不见了吧?城里就咱们这些人,是谁拿的还不是一想便知?”
清儿知道二人脾气都有些大,再不劝阻肯定会打起来。他们本应该合作互利,若是因为这件事闹得不愉快,日后再想求他们办事就麻烦了。
“我现在听明白了,两位能否坐下来,听我一言?”
甄金坐了下来,他不想再继续吵下去,除了能发泄怒火,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
王副将不能和女人过不去,也坐了下来,“希望甄夫人不要偏心。”
清儿自然不会偏心,她只想知道怎么找回证据,而不是裁决他二人谁更有理。
“王副将放心,谁对谁错没有任何意义,我相信你们两个最想做的肯定是把证据找回来,而不是争论谁的声音更大,谁有过错。如果我说的没错,两位也都认同,拿就请喝杯茶消消气,这样咱们才能心平气和地回忆,今日都发生了什么,证据最可能在什么时候丢失。”
王副将和甄金听了她的话,知道有道理,但心中难免还有不服气。
清儿把茶水递到他们手边,看着他们二人喝下。
“好了,现在咱们可以开始了,就从发现证据开始说起。”
证据是王副将最先发现的,夜里大方寨的人越狱被杀,他就让人把尸体抬到了停尸房。毕竟这些人身上还背着命案,若是草草埋了,到时候风云探来了不好交代。
夜色已深,他就没有过去验尸,而是早上才去查验,看能不能找到些有利的证据。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在经过一具尸体时,这个人的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般人做鞋,两只鞋底基本上厚度不会差太多,除非这人两条腿不一样长。而这个人却是一只鞋底厚,一只鞋底薄,差距一眼就能看出来。
王副将让人把他的鞋取下来,顿时一股恶臭传来,让他嫌弃不已,而且鞋上浸满了血水。王副将做足了心理建设,这才拿刀把鞋底拆开,他倒要看看,鞋子是不是有问题。
刚拆开一点,就看到了信封一角,王副将大喜,里面果然有东西!
也顾不上恶臭扑鼻,王副将直接把整个鞋底拆开,一封信直接掉了出来,被王副将接在手上。而上面的“鄯州知府郭焱亲启”几个字,更是让他确认,这封信绝不简单。
派人把甄金叫来,他的猜想得到了验证,于是拿着信直接去找将军汇报。
“原来这背后还有鄯州知府在推波助澜。不过大方寨只是一群土匪,这么重要的信怎么会落到他们手上?这样,你把信留下,等风云探的人来了,交给他们就是。”
于是信就这样留在了王副将手中,为了安全起见,他特意找了个盒子,并且上了锁。将军让他把信交给风云探,这就意味着此信与风云探有关。之前将军让他协助甄金的时候,就明确表示要和风云探打好关系,如今正是他表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