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清儿扶上了马,小白与她共乘一骑,去追运粮车队。他们车子沉重,想必走不了太远。
“小白,小金子还在城里,我不能走。”
小白不允,“你受伤了,不能耽搁,我让楚方、楚正去找他。”
清儿还想坚持一下,想想自己确实帮不上忙,也就放弃了,只是心里仍旧担忧。小金子虽未明说,但她知道,他对郭焱的恨意不比自己少,就怕他做什么傻事。
楚方、楚正送她们与运粮队汇合后,就骑马去找甄金,他们两个身手不错,把人救出来不是问题。
押着粮食很快到了城门,清儿和小白都揪起了心,生怕再遇到北狄人。若是一两个还能应付,若是遇到大部队,那只有死路一条。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城门处空无一人,或许大家都去城中救火了。
赶着马车快速通过了城门,清儿打起精神注意着周边动静,而小白显然比她要敏锐得多。
“附近有埋伏,大家快走!”
听见此言,车队更是排成了两列,以期能够迅速出城。
小白打马走在了队伍前面,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剑,这两天在程将军那儿,她可杀了不少北狄兵。若再有敢撞上来的,她不介意多杀几个!
很快就有黑影从道路两旁窜出,小白停稳了马,从背后拿出弓箭,想要先发制人。
“是甄夫人吗?我是春义县令!”
小白一顿,“清儿,是咱们的人吗?”
清儿辨认了一下,确实是春义县令的声音,于是点了点头,“是他。”
小白仍旧保持着警惕,“那你一个人过来,让我们辨认一下。”
春义县令倒也有胆有识,真的就独自走了过来。
“姑娘看着面生,不过甄夫人应该认得我。”
清儿看清了他的面容,“这是我妹妹小白,大人怎么会在这儿?”
春义县令神色凝重,“我得到了你们的消息,知道北狄人入了城,心里不安,于是带人来接应。夫人受伤了?那甄大人呢?”
“我们遇到小股北狄兵,死伤了十余人,拼着一死才把车队带了出来。既然在这儿遇到了大人,那就把他们交给您了,我还要去救相公。”
“那怎么行?夫人既然受伤,就该和我们一起回去才是,怎么能再进城?”
小白也觉得不妥,“我知道你担心他,这样,你跟着这位大人回去,我去救他好不好?程叔叔就在附近,一会儿定能赶过来,你大可以放心。”
理智上清儿知道他们说的都对,但感情上却难以割舍,她害怕,怕小金子出了事,自己再也见不到他。
默然无言,看着车队全部出城,马上就要看不到队尾,清儿暗中叹气,“我们回去吧,希望他没事。”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因为受伤,清儿脑袋越来越沉,似乎随时能睡过去。小白摸了摸她的脉搏,还好,只是太累了,没有大碍。
春义县令在前面为车队带路,小白则带着清儿断后,浩浩荡荡的车队,宛如夜里的长龙,驶向了大方寨。
小白对这儿仍旧没什么好感,自离家以来,她还从未受过这么大的折辱,不过寨子如今已经空了,也算是这群人罪有应得。
延乐县令早就等在了一旁,指挥着人把粮食运进去,只是山路不好走,得有人扶着,免得粮袋掉下来,阻了后面的路。
这时西平县令也回来了,他负责调虎离山,绑架钱参军的侄子钱霸。鄯州虽大,但架不住鄯州守军人多,钱参军肯下血本。眼看着就要被发现,他不得不带人撤离,把钱霸打晕了扔在一处山崖上。
小白倒是在西平县见过他,不过是擦身而过,并没有什么交情。
“你是不是西平县的?我怎么感觉离开了两天,事情变化这么大?都有些看不懂你们干什么了。”
骑着马不好上山,清儿也醒了过来,和小白一起走路上去,“这位是西平县令,我们联合三位县令一起策划了这次偷粮计划,那时候你不在,就没告诉你。”
小白顿时懊恼,“早知道我就不去程叔叔那儿了,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事!幸好他带我来了鄯州,不然我都不知道你会遇险。”
她能及时赶到,让清儿也很惊讶,“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鄯州?”
“还不是看着城门大开,有些好奇吗?这个时间早就过了城门关闭的时候,我远远看着城门未关,就带着楚方、楚正进来了,没想到就看到了你。你也是啊,看情况不妙就跑啊,跟他们硬碰硬干嘛?你忘了我教你轻功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逃命啊!”
清儿有些惭愧,但她不能逃,她若是逃了,车队就要落到北狄人手里了。
春义县令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对清儿敬佩不已,“甄夫人,之前我对您多有误解,今日要向您道歉,您不仅仅是相府千金,也是女中豪杰,是方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夫人见谅!”
清儿并不介意,她本就是个小女子,当不起女中豪杰的称赞。
“大人言重了。”
心中记挂着小金子,清儿到了大方寨后也无法安枕。
小白把她送回去之后,让人帮忙照看着,然后骑马去了鄯州,她要去接应甄金。
而在鄯州府衙,甄金再次潜入了郭焱的密室,只是里面已经空了,似乎已经如他所言,把东西带回了家。
想到他上次所言,要把家里的婆娘杀掉,甄金心惊,莫非他要杀的是自己的妻子?郭夫人虽说容貌不佳,但也是倾心于他,为他生儿育女,郭家更是于他有恩,这人竟然恩将仇报,做出如此猪狗不如之事,果真是狼心狗肺!
密室里找不到线索,甄金也就放弃了,刚把密室门关上,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甄金顿时毛骨悚然,看了看,迅速藏到了床底下,如今也就这个地方能藏人。
脚步声越来越大,一双脚匆匆进来,拿了什么东西又匆匆离去,外面的火还未扑灭,连脚步声都透着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