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猜测,是谁要害你?把金子运到你家中,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可曾听到什么声响?”
陆迁摇了摇头,“我已经半月没有回去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娘子是个忠厚温和的,即使是被人骗了,也辨不出来。我猜测是有人故意栽赃,利用我不回家的时间,把金子送进去的。”
严恩点头,“那具体是谁?你有没有头绪?”
“这段时间我得罪了太多人,想要我命的不在少数,有这个能力的,除了郭焱,就是夏森了。其实我曾怀疑过西戎人和北狄人,但找不到证据,若你们有能力,还请帮忙留意一下边关有无异动。”
“我会这把事情转告甄金的。陆大人,您要相信,事情总会有转机,所以您一定要保重身体。百姓们已经递交了万民书,任统领也是秉公执法的好官,您的冤屈,一定能够洗刷!”
陆迁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在官场这么多年,党同伐异的事,他见的多了,栽赃陷害也不是什么稀罕时,他并不会奢望奇迹发生,但也不会轻易绝望。他只是顺其自然罢了,无愧于心就好。
严恩将情况告诉了甄金和清儿,眼中有些无奈,做大夫的人心肠都软,尤其是遇到自己敬佩的人。若不能救出陆迁,他会内疚的。
任凭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若是信不过刑部和鄯州的人,你们可以自己寻找证据,我不会拦着你们。但也请你们注意安全,我不希望因你们的介入,再造成无谓的伤亡。”
甄金长长一揖,感谢任凭的深明大义,然后带着清儿和严恩寻找证据。
“咱们分头去找,清儿你去陆大人家中看看,我和严兄分别去郭焱和夏森家附近,各自打听一下他们的动向。这次我们只找证据,不和他们纠缠,一旦发现不对,立刻回来,千万不能硬拼。”
鄯州这么大,想要找到证据并不容易,且任凭已经派人询问过了,再去询问,也不会有更多的发现。
来到陆家,清儿深深叹息,如百姓所说,陆迁家一贫如洗,墙上破了个大洞,都没人修补,还是用干柴勉强堵住。
陆大人的孩子刚刚一岁,不知是吓的,还是饿的,站在院子里哇哇大哭。陆夫人听到了赶紧跑出来,把他抱在怀里,“宝儿怎么了?别哭别哭,娘亲抱!
抬头看到了清儿,她面露紧张,小心翼翼问道:“你找谁?”
清儿直到自己贸然进来吓到她了,连忙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柔和,“夫人别怕,我是陆大人的朋友,有些事想问一下您。”
“我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她心有戒备,清儿也不敢逼得太急,生怕她被自己吓跑。搜读电子书suxxs
上前帮忙哄了一下哭着的孩子,清儿温声道:“不知陆大人有没有跟您提起过西都县,我相公是西都县的县令。我们刚上任的时候,西都还是一座死城,除了满城的尸体,就是久久不散的恶臭。那时候,我们很绝望,觉得自己根本活不下去。然而,人就是很奇妙,越是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就越是坚韧,越不愿意放弃,似乎是在和自己较劲。也是因此,我们才活到了今天,西都县的百姓才能活到今天。”
见陆夫人似乎听进去了,清儿笑了笑,“您知道吗?若没有陆大人,就不会有现在的鄯州,就不会有这么多百姓还能吃饱穿暖。我们遇到困难了,他给了我们帮助,如今他和家人遇到困难,我们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握住了她的手,清儿与她对视,“夫人,请您相信我,若您知道些什么,请千万不要隐瞒,因为这决定着能不能救活你们一家人的性命。”
陆夫人的态度逐渐软化,“我没有隐瞒什么,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些箱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运来的,更不知道是什么人运来的,若我们家当真有这么多钱,我们何必住在这里?孩子也不会饿成这样。所以,我真的帮不了你,也帮不了老爷,你们就别问了,知道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你们别再逼我了。”
清儿知道这很残忍,但她若不配合,陆迁的冤屈就无法洗刷,所以她不能放弃。
“夫人,对不起,但陆大人现在病得很重,他不能再拖下去了,您必须要帮忙,我求您了!现在我问你答,这样行吗?能想起来什么,就告诉我什么,或许有些事情被您忽略了,现在就能想起来了呢?”
泪水模糊了双眼,陆夫人抹了一把眼泪,把孩子抱进了屋,“你跟我进来吧。”
将孩子交给了身体不太好的爷爷照顾,陆夫人带着清儿来到了方便的草棚,“金子是在这儿挖出来的,这里一直用来堆放柴草,每次都堆得满满当当,所以我根本没发现里面有什么不对。但凡我能早一些发现,或许就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清儿安慰道:“这是谁也想不到的,这堆柴草您堆了多久了?每天都有取来烧火吗?”
“堆了大半年了吧,因为一直没有烧光,新柴是直接盖在上面,所以谁也不知道里面是金子,还是柴草。”
“那最近这段时间,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或者家里长时间没人,足够其他人把东西藏进来?”
“孩子还小,我不敢睡得太沉,可以肯定最近两个月没听到动静。想把外面的柴草拿开,把箱子放进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因为那口箱子太大了,足可以装进去一个人。”
若是个小箱子,别说藏在柴堆里,就是藏到陆迁床底下,都可以不知不觉。这么大的箱子,也就柴堆里能藏得下了。
清儿真是佩服栽赃之人,这么大一箱金子,可真舍得下本,如今算是全部捐给了朝廷。
说到金子,清儿不得不想起郭焱,毕竟他的地下金库,可是颇为壮观,若是拿这些金子作为栽赃的道具,那绝对够用。而且此人有过前科,一个多月前还陷害她和小金子,让两人几乎殒命。
“后来您有没有问过邻居?他们有没有听到动静?”
陆夫人摇头,“他们两家并没有紧挨着我们,有动静也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