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人群散去,杂耍团收摊,清儿和甄金也没有离去。老板见他们出手大方,不好赶人,但时候确实不早了,也该与他们打个招呼。
“两位客人,我们要回去了,您二位还不回去吗?”
清儿看了看刚刚那个吞剑的人,“老板,我有个请求,能让我看看那把剑吗?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功夫,竟然能把剑吞下去,您看我这把剑行吗?”
说着拿出飞鸿剑,左右比划了一下,还是觉得问题出在了剑身上。
老板笑了笑,招了招手让人把剑拿回来,“客人请看!”
清儿将剑接过,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这么长的剑,竟然这么轻!将剑鞘取下,果然看到剑身另有玄机,轻轻抽拉了几下,清儿算是明白了表演的原理,不过是将剑身缩了进去,并不是真的吞到了肚子里。
将剑还给老板,清儿向他道谢,“实在是太谢谢您了,解了我的疑惑,不过你们的表演真的精彩,你们明天还有表演吗?我想过来接着看。”
老板面带惋惜,“实在是不巧,明天我们就要离开新月城了,今天的表演是为了攒够路费。也多亏了两位客人的赏钱,我们才能启程。”
清儿有些失落,“这样啊,你们打算去什么地方?未来还有机会见到你们吗?”
老板看了看身后的成员,“我们已经离家两年了,这次是专门回来看望家人的,若是有缘,日后自然能够遇到。两位客人若是喜欢的话,这附近还有一家杂耍团,他们的节目也很不错,你们可以去那边看看。”
辞别了杂耍团,清儿对甄金道:“有时候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而要相信自己的感觉。我觉得那把剑有问题,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所以认准了什么,就不要轻易怀疑,特别是遇到这种真真假假,无法评判的时候。”
甄金握紧了她的手,“谢谢你,清儿。”
清儿展颜一笑,“咱们俩有什么谢不谢的,谁让你是我最喜欢的人呢?”
趁着无人注意,甄金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你也是我最喜欢的人!”
逛了大半天,他们也都累了,准备找家饭馆吃点东西,然而刚要进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清儿拉了拉甄金的手,两人停在了饭馆门前,装作打情骂俏的小情侣,故意闹别扭,目光却偷偷盯着从饭馆出去的人。
那是葛修家的少年,如今正提着食盒匆匆而去。
清儿和甄金也没了吃饭的心思,这少年或许就是他们查清真相的突破口。
跟着他来到了一个旧宅中,清儿和甄金不敢打草惊蛇,悄悄跃上了屋顶。也幸好夜色渐浓,这才不至于被人发现。
“吱呀”的推门声响起,少年声音清脆,“我带了你最爱吃的烤羊肉,你要不要尝尝?”
门内走出来一个白衣女子,身形修长,衣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显得格外憔悴消瘦。
清儿微微一讶,这不是那晚出现在阿伊丹府中的女子吗?
女子头发微卷,呈淡褐色,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放佛冬日暖阳下的白雪。一双蓝色的眼睛,宛若夏日里的星空,摄人魂魄。
“你回来了?我胃口不好,你喂我,我就吃一点。”
少年脸色微红,认真道:“我喂多少,你就吃多少吗?”
女子浅笑,“那也得吃得下才行啊!”
少年进了房间,声音听不太真切,但远远的,能听到女子的笑声。
清儿看了看甄金,小声道:“我那天晚上见到的,就是这个女子。”
看来少年之所以放过她,是把她当成了这女子,他二人关系匪浅,如今偷偷摸摸,倒像是家中并不知情。
清儿和甄金没有偷听墙角的爱好,见他们关上了门,就没有继续,而是找了几个邻居打听情况。
这宅子显然不常居住,只做了简单打扫,墙边还能看到厚厚的浮尘。而打听到的情况也与推测相符,这儿很久之前就被人买下,却一直空着,只偶尔有人前来打扫,并未见过主人居住。
如此也能说得通了,少年英俊,女子美貌,算得上是天造地设,如今他们正是多情的年龄,瞒着家人生出感情来,再正常不过。或许家中管教甚严,也或许心里羞涩,不知如何开口,这才选择在外私会,而不是直接登门。
清儿和甄金不比他们大多少,在外面猜测着这二人如何相识、如何相知、如何相爱。清儿不愧是看过许多话本子的,狗血故事编出了一箩筐,没一个靠谱的。
甄金笑吟吟听她讲完,“或许他们是青梅竹马呢?他们二人就住在隔壁,一墙之隔,想要认识再简单不过了。今日我把毽子踢到你家,明日你不小心翻上来墙头,一来二去,自然也就熟识了。”
“还说我的猜测离谱,你不也一样?你是把咱俩的故事套他们身上了吧!可惜啊,他们绝不是青梅竹马。”
“何以见得?”
清儿扬了扬眉,“你注意过没,这女子说话的时候,带着口音?”
“所以你认为他们不是青梅竹马?可你别忘了,这里是新月城,不是大夏,这儿可以有任何国家的人居住,不一定非得说官话。我倒是觉得,这女子为了心爱之人愿意学习一门陌生的语言,很了不起。”
“是很了不起,但也无法证明他们是青梅竹马呀!你想想,你和我待久了,会不会习惯我的说话做事方式?若他们当真是青梅竹马,女子的官话应该更流畅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偶尔还有磕绊。”
甄金不得不服,“有道理,当初就是为了你,我才习武的,如今已能独当一面。而她显然无法和我相比。”
清儿揶揄看了他一眼,“你这是拐着弯儿夸自己吧?”
“难道我不值得夸吗?”一双眼睛写满了可怜,让清儿忍不住失笑。
在外面守了半个时辰,里面的人传出了动静,门也被打开了,少年抚着女子的脸,依依不舍,“依娜,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