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辆皮卡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速度很快,远光灯照亮前方山路,临近树林时车速减慢,当远光灯打在路边一个坐在地上的矮小男人身上时,车子缓缓停在矮小男人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落下,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男人问:“成功了?”
“失败了。”矮小男人站起身,轻轻摇头,语气里掺杂着浓浓的不甘心。
“失败了。”男人重复着矮小男人的话,打开车门下车,大步走到矮小男人的面前,大手抓住矮小男人胸前的衣服,拉到自己面前,语气阴寒。“解释,你最好给我一个放过你的解释,否则”
后面的男人没明说,故意留下想象空间。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次不成功,我们再筹划一次便是。”一次失败不算什么,再找个时间卷土重来便是。
“你以为是上街买菜,今天没买到明天再去买。”男人气的一拳头打在矮小男人脸上,同时松开抓住矮小男人衣服的手。
矮小男人摔在地上,十分狼狈。
男人还不解气,走上前补了一脚,矮小男人刚准备爬起来,又被踢翻在地上,身上都沾上了枯草。
“说什么国外的响尾蛇毒性强,让我给你从国外弄些回来,我给你弄了,说好的零风险呢?说的万无一失呢?你现在又跟我说失败了。为了这次计划能顺利,我不惜暴露赵磊,断了自己一条财路,来配合你,给你提供机会,你却在最后关头掉链子失败了,你自己说,这笔账我们怎么算。”男人慢慢逼近他。
看着男人逼近,矮小男人害怕的后退,嘴里不断求饶。“对不起,对不起少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轻敌,您原谅我这一次吧,求求您原谅我这一次吧。”
车里下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站在男人旁边,帮矮小男人求情。“少爷,小四他知道错了,请您原谅他这一次吧。”
“是啊少爷,看在小四平时做事尽心尽力的份上,请您原谅他这一次,他这次情敌受了教训,下次肯不会再犯了。”
男人停下脚步,满面寒霜的看着矮小男人小四。“我打你,不是因为计划失败,正如你所说,一次计划失败不算什么,重新再制定一个计划就是。可你太自负,把别人都当傻子,结果自己才是傻子,还害我陪你当了一次傻子。你们是我的兄弟,赵磊也是我的兄弟,大家都是兄弟,这次为了你的计划顺利,拿他当诱饵,我心里已经很过意不过去,想着等计划成功了我们一起向他赔罪,偏偏计划失败他在城市广场那么些年,给我们赚了多少钱,从没出过事,此次被我们连累,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你说,我们怎么对得起这份兄弟情意。”
赵磊是老头子放在城市广场的一把利剑,等着有朝一日,一举扎进凤承允的心脏,他听信了小四的蠢话,折损了赵磊,计划也失败,等老头子回来,他真不知如何跟他交代。
“我们的计划本来是天衣无缝,万无一失,只是没想到,他发现的那么快,树屋里还准备了火把,这才导致我们的计划失败。”小四愤恨的咬牙切齿,爬到男人面前,抱着他的腿。“少爷,我向你保证,下次,下次我一定会成功。”
只要再给他机会,他一定能成功。
“你还想有下次。”男人伸手拉起小四,叹口气说:“出其不意你都失败了,现在他有了防备,你还想成功,做梦呢。”
“有了防备又如何,我自有办法让他防不慎防。”小四露出自信的笑容,他驯蛇的本事无人可比,这回是他大意轻敌,吃了教训,下次,下次他不会再大意,不会再轻敌,凤承允必死无疑。
蛇本性冷血,咬人是常有的事,每年都会有人被毒蛇咬死,凤承允被蛇咬了,只能算他自己不小心,自己倒霉,保证警方也查不出半点线索。
男人说道:“我懒得再跟你废话,你回去后马上收拾东西,出去躲一阵子,我不让你回来,你不准擅自回来。”
“全程我都没露面,不需要出去躲。”小四下意识的反对,他不是忤逆少爷,而是,计划失败,是因自己轻敌,才害少爷损失那么多钱,还害了赵磊大哥,他心里过意不去,想留下来,尽快帮少爷弥补回来。
“你以为你不露面,他就查不到你身上。”男人哼了哼,提醒小四。“不要忘了这次的计划你是因为什么才失败。”
轻敌,他是因为轻敌才失败的,小四脸色涨红,羞愧难当,他能预见,这次的失败会是他人生中的一大败笔,他会牢记一辈子。
“小四与少爷的关系没人知道,这次的事情,不会有人怀疑到小四头上来,而且小四经历了这一次的失败,以后都不会再轻敌了。凤承允再厉害,也要有影子才能开始查,小四和少爷平时没有交集,凤承允抓不到影子,也查不到小四头上,少爷,不如就让小四留下吧。”先前开口帮小四说话的男人又帮他说话。
“是啊少爷,小四留在少爷身边,少爷能多一个帮手。”另一个男人也劝男人。
“你们说的话都有理,但以防万一,小四,你还是出去躲几天吧。”男人不改决定。
“好吧。”小四妥协,他看出少爷是下定决心让他出去避风头,他们说再多也无法改变少爷的决定。
“蛇呢?”男人问起那群,他花了大价钱从国外弄回来的蛇。
“在笼子里关着。”小四回答。
“全部炖了。”男人语气温和,说出的话却让人震惊不已。
“炖了?”小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那些蛇可是少爷花大钱从国外购买,走私回来又是笔不小的数目,才用一次就炖了,太浪费。
他驯了那么久,投入了打量的心血,那些蛇才听他的摆布,炖了,真心舍不得。
“不炖了,留着给人当证据吗?”男人不悦的看向小四,因为那些蛇是国外弄回来的,国内难得一见,才更容易被查出来。
“可是”小四词穷,看向先前帮自己说的两个男人,希望他们再帮自己说一次好话。
两个同时对小四摇头,无声的提醒他,不要再和少爷对着干。
“哪儿来这么多可是,按照我说的话去做。”男人烦了,交代完后朝车子走去。
“是。”小四忍着心痛点头,想起什么,快步朝男人追去。“少爷,少爷,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跟凤承允在一起的那个女人,被蛇咬了一口。”
“当真。”男人停下脚步看着小四,见小四肯定的点头,男人脸上露出从来到现在的第一个笑容。
跟凤承允在一起的女人,肯定是他老婆,被蛇咬了,好好好。
早晨,医院里很忙,上下班交接啊,医生查房啊,住院的病人家属出去买早餐啊,或者家属来送早餐啊,林林总总,各有各的忙碌。
单人病房里恰好相反,女子躺在病床上熟睡,男人躺在比他身量短了许多的沙发上熟睡,这是吉韬走进病房里看到的画面。
把买来的早餐放在沙发边的柜子上,吉韬又走到病床边看了女子的情况,确定没事后,刚准备转身出去,无意中听到几句梦呓,他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睡在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的头枕在沙发扶手上,屈着长腿勉强能挤在沙发里,脚放在对面扶手上,侧着身,脸朝着沙发椅背,硕长的身躯很不安分,一直动来动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吉韬走到他面前,微微弯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俊雅的脸,眉头紧皱,像是正面临着艰难的抉择,薄唇蠕动,说了什么吉韬听不清。
好奇心驱使下,吉韬一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耳朵凑近点听。
“不要不,凤承允你快跑,凤承允快跑”
“不要管我,你快跑。”
吉韬听清楚了她说的话,猜她是做噩梦了,收回撑在沙发椅背上的手,轻轻拍了怕她的肩膀。“听雪,听雪。”
俞听雪沉浸在梦魇里,正是她摔倒,腿软的爬不起来,凤承允想伸手拉她,她却胡乱的挥手把凤承允的手打开了。
没有反应,还打开了自己的手,吉韬有点不想喊醒他了,看到她紧皱的剑眉,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一个心软,又拍了拍她肩膀。
“啊!”从梦中惊醒,俞听雪睁开茫然的眼睛,望着吉韬,眨了眨眼才确定自己看到的人是吉韬,她瞬间坐起身。
“吉韬。”俞听雪急切的抓住他的手问:“凤承允怎么样了?”
刚刚梦里的画面,她记得非常清楚,是凤承允被蛇咬了,昏迷在自己怀里,她怎么喊也喊不醒他时的画面。
“没事,没事,别紧张。”吉韬安慰她说:“三少没事,昨晚你睡着后,医生来给三少打了血清,说蛇毒很快就能解,几个小时过去,这会儿蛇毒应该已经解了,不用担心。”
“我去看看他。”说着,俞听雪放开吉韬的手,倏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双腿一麻,又坐回沙发上,她不敢置信的瞪着自己的双腿。
怎么回事?双腿麻麻的,还带着刺痛感。
“腿麻了吧。”吉韬看着俞听雪,好笑的说:“肯定是你刚刚厥在沙发上睡觉的缘故,先别动了,乖乖等麻过去。”
“可是凤”承允两个字还没出口,俞听雪的话就被吉韬打断。“我刚刚去看过,三少睡的很安稳,呼吸也均匀,蛇毒应该已经解了,你过一会儿去看他也是一样的,不急这一时。”
听他说凤承允的蛇毒解了,俞听雪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吉韬拉了把椅子在俞听雪对面坐下。“你腿麻了不能动,不如先跟我讲讲,三少怎么会被蛇咬,怎么中蛇毒?你们晚上哎,你去哪儿?”
话没说完就见她起身走了,吉韬赶忙追问她去哪儿。
“去洗把脸。”俞听雪已经走到病房门口,回答完拉开门走出去,随手关上门。
吉韬坐在椅子上沉思,她是故意的吗?
自己刚问起她三少是怎么被蛇咬,怎么中蛇毒,她招呼都没打,直接走人,她不是腿麻了?这么快又不麻了?
昨晚他想问,她睡着了,现在又想问,她又走了。
故意的吧。
“吉韬。”身后传来软软的一声轻唤,吉韬立刻回头看去,女子睁着一双大眼看着自己,微微晃了一下神,吉韬起身朝病床走去,站在病床边,笑着说:“三少,早上好啊!”
凤承允没回应他,而是直接问:“她呢?”
他记得自己昏迷之前,还没走到车库,蛇也没离开,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和俞听雪,自己抵不住晕眩昏迷了,不知道她怎么样?
她胆子那么小,还不知道被吓成什么样子?
“你们还真有默契,她醒来第一句话问你,你醒来第一句话问她,不愧是”吉韬打趣的话,在接收到凤承允的瞪视后打住,妥协道:“别别别,别瞪我,我告诉你还不成吗,去洗脸了。”
去洗脸了,应该是没受伤,但凤承允还是不放心,想再确认一次。“她受伤了吗?”
“毫发无损。”吉韬想都没想,给出答案。
凤承允放心了,他相信吉韬不会拿俞听雪的安危开玩笑,吉韬说她没事,她肯定就没事,挣扎的打算坐起,腿上传来一阵刺痛,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软绵绵的,他皱起眉头,但依然不放弃想坐起来。
凤承允在吉韬眼里是三少,是那个与他在国外一起求学,一起打架的好友,即使他现在是女人的身体,他也没想过要注意保持距离。跟俞听雪说话,他还会下意识的保持距离,见他挣扎,按住他肩膀。“你干什么?蛇毒刚刚清除,你身体还很虚弱,躺着休息不要动。”
“扶我坐起来。”凤承允也不跟他客气,喊他扶自己。
“坐什么坐,你现在只能躺着。”吉韬没有扶他。
凤承允有时候倔脾气一来,谁的话也不听,吉韬不扶他,他便自己挣扎着坐起来,他还真不信了,自己能虚弱到坐不起来的地步。
吉韬了解他的脾气,知道他倔脾气来了,自己的话他不会听,叹了口气,扶他起来,抓过枕头垫在他背后,不小心扯到他长发,凤承允皱着眉回头瞪他,吉韬灿灿的说了声对不起,顺道帮他掖了掖被子,免得他冷。
“你说你啊,脾气这么掘,以后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你。”本来是随口抱怨的话,说完后吉韬自己先愣住。
哪里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俞听雪不就嫁给他了。
两人的感情还渐入佳境,大有修成正果,携手共度一辈子的趋势,他以后都不能再拿这个来取笑三少了。
凤承允淡淡地撇了吉韬一眼,那表情,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自打嘴巴了吧,本大爷已经有女人嫁了,等会儿她就回来。
吉韬摸摸鼻子,眸光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昨天才降温,今天又蓝天白云,晴空万里,这天气哟,跟闹着玩儿似的。
病房里沉默了一阵,凤承允开口打破沉寂。“我们怎么回来的?”
“不知道。”吉韬收回眸光,看向坐在病床上的凤承允。“她给我打电话说你受伤了,叫我来医院,我当时吓坏了,以为你俩遇到追杀,你为了保护她负伤,我甚至都想好了来医院后,怎么跟医生解释你的伤”
“说重点。”截断吉韬的话,凤承允清丽的小脸上满是不耐烦。
“我说的就是重点。”话落,对上某人警告的眼神,吉韬投降说:“好了,好了,我说重点,重点是,我来医院后她累的睡着了,你又昏迷不醒,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对此吉韬也很无奈,接到俞听雪的电话说三少受伤,俞听雪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像是哭过,他下意识就以为三少是又遇到了追杀。以三少的身手躲避追杀完全没问题,但他身边有个拖后腿的俞听雪,三少肯定不会丢下她,甚至会为她挡下所有危险。
他担心啊,生怕三少有个万一,问了医院地址,火急火燎的赶来,直接去急诊科的手术室,没人,一问才知道,两人已经在病房里了。
医生大致说了三少的情况,他才知道,俞听雪说的三少受伤,是被蛇咬的,昏迷不醒是因为咬他的蛇有毒,中了蛇毒。
送走了医生,打算好好问问俞听雪怎么回事,她却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他总不能把睡着的挖起来回答问题吧,于是,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换句话说,他什么也不知道,凤承允垂眸,心想,吉韬不知道,只能问听雪了。
“三少。”吉韬在病床边坐下,待凤承允抬眸看着他后,才继续说出心中疑惑。“你别觉得我是挑拨离间啊,昨天晚上我就想问听雪,你们在树林里发生了什么事,送了医生回头,她在沙发上睡着了。刚刚她醒来,我又想问,她又跑去洗脸了,我感觉听雪是不想告诉我,你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装睡,或是落跑。”
他真不是挑拨离间,他可以发誓。
凤承允自然知道他不是挑拨离间,听雪不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事情,他觉得有两个原因,一是,听雪不想回忆起被蛇包围的恐怖,昨晚,她吓坏了,他知道。二是,那小女人一根筋,昨晚她受了那么大的惊吓,看到吉韬,紧绷的神经松懈,才在沙发上睡着了,至于吉韬说的刚刚,她可能是真的想快点去洗脸。
“装睡和落跑都不成立,昨晚她睡的那么快,很可能是因为看到你来,紧绷的神经松懈,加上饱受惊吓,身体到了极限。刚刚她没回答你的问题,跑去洗脸,不是落跑,而是真的想快点去洗脸,昨晚我昏迷后,她肯定吓哭了。”最后,凤承允胸有成竹的说:“她是单细胞动物,思想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吉韬愣住,第一次听三少如此细致的说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这代表什么?代表三少把这个女人放进心里了。
二十几年了,终于有个女人入三少的眼,真心不容易,说不定,这场灵魂互换,就是老天给三少安排的姻缘。
看三少有意坐实了婚姻,不知道听雪怎么想的?她愿意吗?要是不愿意怎么办?不行,他要帮帮三少,听雪就算不愿意,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不愿意也得给她说愿意了。
吉韬一厢情愿的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只小手在眼前晃了晃,吉韬看向手的主人。
“你发什么愣?”凤承允奇怪的看着他。
“我觉得吧,你似乎说的很有道理。”本来是敷衍的话,吉韬忆起昨晚看到听雪时后,和今天听到听雪的梦呓,敷衍变成了肯定。“你说的对,她的确是单细胞动物,思想简单,昨晚的经历好像把她吓坏了,刚刚做噩梦还喊你快跑,不要管她来着。”
停顿了一下,不等凤承允开口,吉韬又说:“她为什么做梦都叫你快跑,不要管她?你们不会真遇到追杀吧?逃命过程中你被蛇咬了,那也应该是你叫她快跑,不要管你才是,怎么颠倒过来了。”
遇到追杀,或者生命受到威胁时,一般情况是,受伤的人喊没受伤的人跑,毕竟,没受伤,跑的快些,也更容易跑掉,俞听雪没受伤,却在梦里喊受伤的三少跑,他着实想不通。
“差不多。”凤承允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们的确是被追杀,只是追杀他们的不是人,是蛇。
她又被吓的做噩梦了,凤承允无奈的叹息。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吉韬很疑惑。
“自己想。”凤承允懒得解释,他刚醒,有点口干,不想再说话了。
我当时不在现场,想象不出来,吉韬觉得自己真是交友不慎,怎么交了个这样脾气古怪的朋友。
开门声响起,俞听雪走进来。
“你醒了。”看到凤承允坐在病床上,俞听雪愣了一下,很快回神,说道:“我去叫医生过来。”
“等等。”刚转身,听到凤承允在背后叫她,停下脚步,慢慢转回身,凤承允说:“你别去,让他去。”
这个他,自然是说吉韬。
“我”吉韬也知道是说自己,刚想抗议,接收到女子警告的眼神,只得改口说:“三少说的对,我去,我去。”
我去,就知道欺负我。
吉韬起身朝门口走来,经过俞听雪面前时,叮嘱她说:“三少刚醒,你陪他说说话,柜子上有我给你们买的早餐,记得拿出来一起吃。”
“好。”听雪点头,看着吉韬走出病房,还体贴的关上病房门。
“听雪。”凤承允喊她,见她盯着吉韬离开的门口,心里不舒坦了。
“啊!”回头,俞听雪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我口渴了,你给我倒杯水来成吗?”凤承允问道。
他此时的模样,看在俞听雪眼里是,女子坐在病床上,清透的眸光望着他,软软的语气有点像撒娇,撒娇,凤承允向她撒娇,怎么可能?俞听雪浑身抖了一下。
整了整心神,快步朝饮水机走去,从旁边拿出个一次性纸杯,倒了大半杯温水,走到病床边递给凤承允。
“谢谢。”凤承允朝她一笑,低头喝水。
俞听雪看着他,原本的打算是等他喝完杯子里的水,再问他还要不要再喝,要的话她再去给他倒,可不知道为什么,眸光最后落在他凌乱的长发上。脑子里又浮现出在树林里被蛇围堵时的画面,自己摔倒在地,火把掉了,他说什么也不肯丢下她,她都叫他走了,他不肯,还执意要拉她起来,也是在那时候
她终于想起来,他是什么时候被蛇咬到的了,原来原来是为了救她,是她害他被蛇咬伤,中了蛇毒。
眼前的他渐渐模糊,俞听雪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生怕自己一眨眼睛,他便消失不见似的。
慢慢地喝完杯子里的水,凤承允抬头看她,看到她眼里溢满泪水,眼睛却是眨也不眨,顿来了一下,皱眉问:“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哭,自己哭了吗?俞听雪抬手摸了一下脸,干的,她没哭,眨了一下眼,泪水滑出眼眶,顺着脸颊话落下,滴入衣服里。
原来,自己真的哭了,俞听雪在心中叹息。
凤承允看着她,心中不舍,拍了拍病床边,放柔了声音说:“听雪,坐下来。”
抬手胡乱的擦去脸上,眼眶里的泪水,俞听雪依言坐下。
“昨晚”凤承允刚开口,俞听雪忽然抱住他。
“哇,凤承允,你以后都不要再吓我了,千万不能再吓我了,我怎么喊你,你都不答应,我以为你”她说不出死了两个字,自动略过。“我害怕,真的很害怕。”
压抑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俞听雪抱着凤承允哭的很伤心,凤承允开始有些无措,可能是感受到了她的害怕和对自己的担心,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别怕,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
他就知道她吓坏了,果不其然。
听雪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反正吉韬出去了一直没回来,医生也没来,她哭够了,才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放开凤承允后,一直垂着头不敢看他。
凤承允多少能猜到她的心思,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两人相对无言时,俞听雪忽然想起吉韬走的时候说给他们买了早餐,放在柜子上,她立马跑去看,果然看到了早餐,拿过来和凤承允一起吃。
早餐刚吃完,吉韬回来了,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医生,询问了凤承允一些情况,又查看了凤承允被蛇咬的伤口,上完药包扎好,医生宣布他们可以出院了。
出院是令人高兴的事情,没病,又不是医生,谁愿意呆在医院。
出院后去哪儿,当然是回公司。
凤承允被蛇咬了,俞听雪想让他回家休息,凤承允一句就让她打消了想法,凤承允说:“奶奶和蛮姨闻到他身上有消毒水味儿,肯定会担心,会问原因,是他是回答,还是不回答好。”
三人意见终于统一,回公司。
总裁无故不上班,底下的人不敢说什么,迟到,当然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刚走进临时办公室,方骊敲门进来,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旁边的总裁办公室完工了,总裁随时可以搬进去,若是马上搬的话,她们马上喊秘书室的秘书进来搬。
俞听雪不想她们打扰凤承允休息,同意方骊喊秘书进来搬东西,她则和凤承允去吉韬的办公室办公,叫方骊让人把今天要处理的文件,通通搬去总裁助理办公室。
看着总裁搂着老婆离开的背影,方骊暗暗咬牙。
总裁助理办公室。
吉韬看到刚上楼的两人,又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下意识问:“你们怎么来了?”
“总裁办公室完工了,秘书们要把东西搬回去,我和凤承允今天都在你这里,也叫方骊让人把今天要处理的文件送来你这里。”俞听雪说的冠冕堂皇,合情合理。
吉韬和凤承允交互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都很清楚,俞听雪的目的不是这么简单。
“你是想让我今天处理文件,你们俩浑水摸鱼。”吉韬毫不客气的揭穿她,他要是信听雪的说辞,才怪。
“什么浑水摸鱼,说的好像我们多不负责任。”俞听雪不满的顶回去。“他被蛇咬了,中了蛇毒,蛇毒虽然清干净了,身体还很虚弱呀,休息一天怎么了,难道你想看他因为处理文件,再累的晕倒吗?我是想帮他分担呀,可我看不懂文件不是,心有余力不足,所以,只有你能帮他,你不是他的好朋友吗,不找你帮忙,找谁呀!”
俞听雪故意不说吉韬是凤承允的助理,帮凤承允处理文件是理所当然,就是想让吉韬愧疚,心甘情愿的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