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见听雪脸色忽然煞白,俞妈妈担忧的询问:“你脸色咋地突然这么白,是身体有哪儿不舒服吗?”
俞妈妈一双眼睛紧紧看着听雪,仿佛怕她会突然消失似的。
俞爸爸就站在俞妈妈身边,也开口说道:“听雪,你妈妈说的对,你要是觉得身体有哪儿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好去叫医生来给你检查身体。”
“看她脸色越来越白,像是在隐忍着痛苦,再问她,她可能也说不清楚,我现在就去喊医生来。”俞妈妈向来没什么耐心,看到听雪煞白的脸色,彻底失去冷静,转身就想夺门而出。
“妈。”俞听雪连忙出声喊住妈妈,缓声说道:“妈,您别胡思乱想,我没事,也没觉得哪儿不舒服,您不用去喊医生来。”
若不是被凤承允抱着,她都要下床去拉住妈妈了。
“你脸白的像……”后面的话俞妈妈自动打住,只因她觉得后面的话不吉利,但坚持要去喊医生来。“你脸上都看不见血色了,哪里像没事的样子,我还是去喊医生来给你看看,才能放心。”
“我真没事,妈,您不用去喊医生来。”俞听雪也很坚持。
俞妈妈很明显的还是不信,俞爸爸劝她说:“你别急,听雪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身体如何,她自己最清楚。”
“她清楚。”俞妈妈提高声音反驳丈夫。“她要是清楚的话,会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自己怀孕的事,把妈妈这样大声的说出来,俞听雪根本来不及阻止妈妈,呆呆的看着妈妈,不敢看抱着自己的凤承允一眼。
“这不是特殊情况嘛,怎么能怪听雪。”俞爸爸说道,见妻子还想说什么,他又继续说道:“好了,好了,听雪现在也醒过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她现在饿了,我们出去给她买吃的,怀孕的人不经饿,我记得你怀听雪的时候,一天吃四顿饭,还总是喊饿。”
“我哪有那么能吃!”俞妈妈否认,却也没在说听雪的不是。
见爸爸劝住了妈妈,俞听雪连忙附和,并一再保证自己的身体没问题,脸色煞白是因为饿了的缘故。
俞妈妈本来还是不信听雪的保证,想起听雪已经昏迷整整两天,两天时间里,除了打点滴,连口水都没喝过,也的确是该饿了。俞妈妈再三询问听雪后,终于相信她脸色煞白是因为饿的,又叮嘱听雪几句,俞妈妈才拉着丈夫去给女儿买吃的。
看着父母走出病房,俞听雪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凤承允一只手松松的环着她纤腰,一只手抬起,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滑腻的脸颊,低声开口。“你的身体真没有不舒服吗?”
他这样问,是关心她还是关心她肚子里的娃娃?俞听雪不确定,轻轻皱眉,她可以确定,自己刚刚跟妈妈解释的时候,已经解释的清楚了。
静默几秒,俞听雪肯定的摇头。“没有。”
“怪我吗?”他又问道。
“什么?”俞听雪不解的看着凤承允,实在不明白他问的怪他吗,是指什么?
“你陷入危险的境地,我却不在你身边,那时候,你应该很害怕吧,心里有没有怪我?”凤承允解释,平淡的语气中带着阴郁。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俞听雪扯了扯唇,轻声说:“当时,我是有些害怕,但我没有怪你,因为我明白,你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所以,我没有怪你。”
“你该怪我的,是我疏忽,才导致你差点出事。”凤承允忽然紧紧地抱住她,暗哑的声音说道:“你昏迷的这两天,吓到我了。”
什么?她昏迷两天了?俞听雪自动忽略掉凤承允后面的那句话,用手着凤承允的胸膛,她有很多话要问他,她记得自己昏迷是被舅妈用帕子捂住口鼻,她现在在医院里,舅妈又在哪儿?
是谁送她来医院的?还有她昏迷的这两天时间里,舅舅和舅妈,方小艺又怎么样了?
感觉到她推自己,凤承允以为是自己的力道过大,让她不舒服了,松开她一些,拧眉凝视着她。“怎么了?我弄痛你了吗?”
“不是。”俞听雪摇头,紧接着问道:“我怎么会在医院里?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你不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吗?”凤承允不答反问。
昏迷之前发生的事,俞听雪在脑海里回忆着,她昏迷之前,看到了舅妈,也是舅妈用帕子捂住她口鼻,她才昏迷的。舅妈出现之前,她听到外面隐约传来,方小艺和李晴晴的争执声,再往前推移,是第一次从昏迷中醒来,看到李晴晴站在她床边。
第二次醒来就是刚刚。
俞听雪摇摇头,皱眉说:“我不记得昏迷之前发生过什么了?”
方小艺一次一次出卖她,将她对方小艺仅剩的那点点怜悯也挥霍掉了,还有舅妈,舅妈迷晕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不知道,但这些她会自己去找答案,不会劳烦凤承允。
她说谎,凤承允锐利的眸光闪了一下,没有拆穿她,只是有些担忧,她不说实话,他要怎么帮她洗脱罪名。
方小艺的母亲和李晴晴都指认她,警方也给他提供了现场的照片,她手里拿着水果刀,人已经陷入昏迷,证据确凿。
他本想等她醒来,问她两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现在给他装失忆,他还怎么问?
“还想喝水吗?”凤承允柔声问听雪。
俞听雪摇头,随即问道:“你还没回答我,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凤承允注视着俞听雪,深邃的眸光十分复杂,令俞听雪很不安。
病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一群人冲进来。
俞听雪定眼一看,冲在最前面的人正是舅妈,正疑惑着舅妈怎么会来,又看到舅妈身后走进来的李董事,以及两名穿警察制服的男子。
“俞听雪,你还我女儿的命来。”舅妈冲到病床边,一双眼睛像啐了毒般,恶狠狠的盯着俞听雪。“你个忘恩负义,见利忘义的贱人,我女儿对你那么好,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照顾维护着,你却杀了她,你说,你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冷血无情。我好好的女儿啊,她是我们一家子的支柱,她父亲身有残疾,不能工作,我一个乡下妇人,每天脸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做农活转来的钱,还养不起一家人。我女儿是我们一家人的依靠,她弟弟才上中学,学费生活费都要靠她,你却把她杀了,你这是要断我们一家人的活路啊,你怎么不干脆连我一起杀了啊。”
说道最后,舅妈已经哭的泣不成声,脸上眼泪鼻涕齐来,将为人母,失去女儿后的心碎和绝望演绎的淋漓尽致。
“舅妈,你在说什么?”俞听雪皱眉看着舅妈,舅妈一口一个你杀了她,你却把她杀了,让她很不解。
“天啊,这世上还有天理吗?”舅妈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的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你还敢问我在说什么?当真是冷血无情,我可怜的女儿,你死的好冤枉啊,你爸爸无能,碍于亲戚的面子不敢来给讨一个公道,今天,妈妈就是拼上这条命不要了,也要给你讨一个公道。”
李董事和两名穿警察制服的男人,谁也没说话,就看着舅妈表演。
“谁死了?”俞听雪颤声问凤承允,不去理会自己心里浮现的答案。
听雪刚醒来,凤承允不想她知道这些,故而没回答俞听雪的问题,抱着她的手臂加重了些力道。另一只手托住俞听雪后脑,微微用力,将她的头按在他胸口上,抬眸扫了进来的四人一眼,语气冷漠如冰。“谁准许你们进来的?”
听到他冷漠的声音,舅妈的哭声渐渐变小,李董事恨铁不成钢的瞥了舅妈一眼,接话说道:“承允啊,我们是来……”
“李董事。”截断李董事的话,凤承允淡淡的看向李董事。“你如果是来探望我妻子的,那么抱歉,她现在什么不适,不接受人探望。”
李董事没想到凤承允会如此当众下他面子,一时间气的脸都绿了。
“凤总裁。”一名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向前走了几步,停下后说道:“总裁夫人涉嫌的杀人案件我们正在全力调查,听说总裁夫人醒了,我们来就是想录一份口供,回去好参考,没有别的意思。”
清楚地感觉到,怀里的纤弱身子颤抖了一下,凤承允心疼的将她抱紧了些,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再伤害你。”
凤承允这话是说给俞听雪听,也是说给在场的几人听。
警察说的,涉嫌杀人案件,录口供,等等词汇,已经给了俞听雪答案,她没有将凤承允的话听进去,此时正沉浸在方小艺死了的打击中。
方小艺死了?怎么会死了呢?什么时候死的……
没有得到听雪的回应,凤承允便知道,自己的话她根本没听进心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凤总裁,我们……”穿警察制服的男人刚开口,就被凤承允截断。“之前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是不是?”
穿警察制服的男人一愣,脑海里回忆着凤总裁之前说了什么话,凤总裁说,他妻子现在是孕妇,昏迷不醒,他们想录什么口供等他妻子养好身体再说。
可是这个养好身体的说法,没有时间限定,他们破案在即,上头又催的紧,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才来的。
凤家在本市是大家族,凤承允现在是凤家的家主,还和首都总统府有着亲密的关系,没人敢惹他,可是,受害人天天来警局问调查结果,无论他们怎么劝解,都听不进去,他们也很无奈。
“凤总裁,请看在我们也是为了尽快破案的份上,请总裁夫人配合我们一下,我保证,录完口供我们立刻走,绝对不会打扰总裁夫人修养。”
“什么叫录完口供就走。”舅妈从地上爬起来,恼怒的看了眼两名警察,指着俞听雪对两名警察说道:“我女儿是被她杀死的,我回家时亲眼看见,警察同志,你们不能只录完口供就走,还要把俞听雪抓起,关进大牢里。前天你们赶到我家,看完现场后明明说,我女儿是被人用水果刀杀死的,杀我女儿的水果刀被俞听雪紧紧握在手里,证据确凿,我女儿就是被她杀死的。”
抓凤氏的总裁夫人,凤家的家主夫人,她以为像菜市场买菜一样容易?没有凤总裁点头,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尤其,人家现在还怀着孕,稍有不慎,无论是孩子还是大人,任何一个出事,凤总裁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两名警察皱着眉,看舅妈的眼神像看一个无知的跳梁小丑。
俞听雪从凤承允胸口抬起头,眸光直直的看着舅妈,方小艺不顾亲戚情分,抛弃和她的表姐妹情义,一次一次出卖她,现在,舅妈又做了和方小艺一样的事情,真不愧是母女。
“我没有杀方小艺。”俞听雪一字一字的说道。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舅妈一副不信她的表情。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杀方小艺。”俞听雪表情坦然,语气坚定不移。
舅妈冷哼一声。“当时就你和小艺两个人在房间里,你手里拿着水果刀,小艺死于水果刀下,不是你杀的小艺还能有谁?”
“还有李晴晴。”俞听雪抬眸看了李董事一眼,见他脸色阴沉,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当时是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李晴晴和表姐在外面,我还隐约听到李晴晴和表姐争执,说什么钱给少了,出尔反尔。舅妈,你说你亲眼看见我杀死方小艺,那么我请问你,你出现在房间时,我躺在床上,浑身无力,身体动都动不了,你是怎么看见我杀死方小艺的?”
“我……”舅妈语塞,眼神闪躲了一下,挺起胸口坚定的说:“我就是看见你杀死了我女儿,俞听雪,你休想用转移众人的注意力的方法,来为自己开脱,之痴心妄想。前天李晴晴小姐根本不在场,你想攀咬李晴晴小姐,门儿都没有,李董事能给李晴晴小姐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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