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再无归期,她并非旅游而是逃命,只能尽量轻装上阵,看着狄兰帝赏赐的那些价值颇高的珠宝首饰,她真想此刻有一个乾坤袋,能将这些都带了出去,不过,这拓跋若浅有个待她好到令人发指的太子皇兄,也不知道哪里听说她去向战萧拿钱无果,当晚就给她送来了一大摞银票,有这些在手,下半辈子就算她什么都不做,日日睡到日上三竿,也是用不完的。
将银票细致收好,还带了一些咖啡豆,她这才出了寝房。
到了前厅,远远就看见轮椅上的战萧,衣袂如雪,气度非凡,一副不可侵犯的凛冽气质,恍若嫡仙。
“战公子,真是好兴致,好能耐。”
唐若浅并不着急,而是坐在了主位上,端起旁边的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易安看她这般无礼的模样,又想起因为她的缘故害他那日被禁食,不禁轻哼:“公主,我家公子在此侯你许久,你到底去不去?”
几日不见,这易安对她的态度又恶劣了许多。
“战公子这招呼也不打一声,说去哪就去哪,是不是太不尊重我这个公主了?”
唐若浅心里自然是着急的,但是面上她绝对不能透漏出半点她想出宫的意图,否则以战萧的警惕程度,他必定看出端倪。
“若浅公主,战公子他也是一片好心。”说话的是许延廷,难道他也要跟着出去?
感受到唐若浅质疑的目光,许延廷加了一句,“初来狄兰,早就想一览这青山碧水。”
“走吧。”
两人还聊上了,战萧也没问唐若浅意见便吩咐易安推他离开。
“等等我。”
许延廷自然也跟了上去,唐若浅原本是想矜持一下,让一切看起来自然一些,没想这战萧根本就没有给她发挥的空间,他为人就是这般,惜字如金,每次开口却总能让人大跌眼镜。
“唐俊和雪见随我去即可,白薇你留下吧。”
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唐若浅又怎会真的错过呢,跺跺脚她也随即跟了上去。
“公主,您身边得带着奴婢啊。”
白薇心很塞,公主起居一直都是她伺候着,可现在,她带着唐俊和雪见出宫,竟然没带上她,难道她真的失宠了吗?
“白薇。”
姝唯见白薇郁郁寡欢,忍不住拉了拉她,结果白薇用力甩了甩胳膊,语气不善地开口:“不用你管。”
姝唯被她一推就跌倒在地,手掌擦破了皮,白薇内心稍有愧疚,但面色却是不改。
“你身体没好,不好好在屋子里待着,你拉我干嘛?”
姝唯正欲从地上站起,白薇见状伸手将她扶起来,对她说道:“我房里有药。”
带着她来到自己的房间,白薇找到一瓶金创药,一边细致地为她擦拭伤口和抹药,一边叮嘱道:“还好伤口不严重,这几天记得别沾水了。”
“恩。”
姝唯脾气很好,说话轻言细语的,虽然是被她推倒,却没有一丝怨言。
“刚才是我的错。”
她没有同公主出宫这件事其实与姝唯没有半点关系,她不该将火气撒在她的身上,所以她越是这样,白薇心底反倒更加愧疚。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白薇看着她的眼,她的目光让人心底莫名的觉得很温暖,还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姝唯,你是不是喜欢太子殿下?”
她突然问了个这样的问题,姝唯先是一愣随又笑道:“我自然喜欢太子殿下。”
见她承认,白薇面色一暗,她之前的怀疑果然没错,她那日故意晕倒在欢愉宫宫门口,目的是想借助公主伺机接近太子殿下。
越想白薇觉得越是这样,只是她居然敢这样就坦白了?
“不过,我对太子殿下的喜欢,只是兄妹之情而已。”
白薇心里还在怀疑的同时,姝唯又补充了一句。
这转变有点快,白薇愣了愣,兄妹之情?
姝唯解释道:“之前在太后那里当值,有日不小心打翻了太后娘娘心爱的花瓶,是太子殿下为我求情,我才幸免于难,那时候起,我心里便一直对他充满了感激。”
“姝唯,这兄妹之情是公主与太子殿下。”
姝唯恍然道:“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太子云泥有别,所以,我对太子并无非分之想,只是感激之情。”
“真的?”
“恩。”
见她眼神真挚并不像撒谎,白薇心里的大石落下,“药擦好了。”
姝唯恩了一声,看着她的手帕问道:“白薇,你的手帕脏了。”
“这个不行。”白薇很宝贝的将手帕收到怀里,然后告诉她,“这是公主亲手绣的,不用麻烦你了。”
“是若浅公主?”
说到这个手帕,白薇忆起了从前,目光似乎陷入了无限的美好中。
“我自小就在公主身边,与她一起长大,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公主待我就像亲人一般,自从公主失忆之后,她性情大变,我有时候都分不清,眼前的公主到底还是不是从前的那位公主,如今的她璀璨的就如一颗星星,虽然这样的她很好,但是偶尔我也会想念从前与我无话不谈,心善温柔的公主。”
白薇也是一时感慨,却一下子和姝唯说了这么多的心里话,这些她甚至都没有同雪见说过。
“姝唯,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
姝唯点头,似是被她这番话感动,眼角有些湿意,“我明白。”
这边,因为有狄兰帝的旨意,唐若浅一行人很顺利的就出了宫。
这是唐若浅第二次出宫,上次是晚上出来,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她也没有好好欣赏景色。
闻着古代没有污染的空气,看着马车外热闹非凡的街道人群,唐若浅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我有这么好看?”
唐若浅正看得起劲,骑着骏马的许延廷却突然出现在车窗外,挡去了她眼前的景色。
“自恋狂!”
唐若浅生气地将车帘子重重放下,然后看了一眼与她同在马车内的战萧。
“我们出宫,干嘛带上这个家伙。”
战萧闭着眼,坐姿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