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溪睿利索的抽掉他的腰带,将他的外套剥掉,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衫。暗红的血迹已经浸染了胸前大半的衣襟,看的人触目惊心。
季澜戉轻笑了一下,引起胸膛小幅的震动,“国公府溪三小姐十八年来闭门不出,却恰巧在季二公子的接风宴上首露真容,当日赴宴的宾客无不为溪三小姐的倾城之姿所倾倒。有好事者传言,溪三小姐与季二公子早已私定终生,宰相府与国公府也早已私下说定了这门婚事,能配得上溪三小姐的,也只有天纵奇才的季二公子,嘶……”
溪睿扯开季澜戉的内衫,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衣服破口处被血渍粘在伤口上,这一扯,让季澜戉狠狠吸了一口凉气。
“对不住,我不太擅长处理伤口,手上掌控不好力度,弄疼你了。”溪睿干巴巴的道了歉,仔细打量他的伤口。
季澜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敞开的衣襟,道,“溪三小姐竟不知这些传闻?”
溪睿瞥了他一眼,问,“怎么伤的,看这样子,竟然没有中毒?”
“与人缠斗时被刺了一剑,看来我运气不错,嘶……”
溪睿将提前浸过酒精的纱布按在他的伤口上,又将季澜戉内衫的两截袖子剪下,扯成半尺来宽的布条,勉强在他胸前缠了两圈。
她又从小布包里翻出一个小小的塑料带,取出两片白色的药片,递到季澜戉面前,道,“能止血,敢不敢吃?”
季澜戉用两根手指捏起那两片药丸,随意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的丢进嘴里。
溪睿挑了挑眉,替他将衣服重新穿好,又将没用完的纱布和药丸收了起来,重新绑在胳膊上。
季澜戉静静看着她这一些列动作,待她重新坐下,才问,“你懂医术?”
“不懂。”溪睿摇头,“这些是医……国公府的大夫给我的,让我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那能止血的药丸,也是大夫给你的?”
“嗯。”溪睿警惕的看向他,“这可是我们府里大夫的祖传秘药,你不许告诉别人啊!”
“既是秘药,你为何舍得给我用?”
“我也很想见死不救啊,可你若是死了,便只剩我一个人了。这荒郊野岭的,我一个柔弱女子,太危险了,我需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季澜戉看向她,借着微弱的落日余光,能看到她脸上不易觉察的焦急,若不是他看的够仔细,恐怕根本看不出来她平静表面下,藏着对目前处境的担忧。
他伸手在怀里摸了下,掏出一只火折子递给溪睿,“劳烦三小姐生个火吧,山中夜间凶险,火光有些用处。”
溪睿看了眼即将落山的太阳,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站起身,道,“我去附近找点柴火,你自己小心点啊,要是出了事,我可救不了你!”
“好。”
这个地方似乎很少有人来过,高耸的树木遮挡了几乎所有的光线,而此时又正值夏日,地面上的杂草灌木生长的极其茂盛,行走起来异常吃力。
溪睿将裤腿重新扎紧了些,庆幸今日提前换了骑装,若是穿了繁杂的轻纱长裙,在这个鬼地方,恐怕寸步难行。
幸而这里接近山脊,林间的灌木不算最繁茂的地段,勉强还能寻找到落脚的地方。溪睿沿着高处一步一步向上走,一边观察地形,一边拾捡干燥的树枝,忽见前方出现一片空旷之地,凝神细看,似乎是一个小小的凹坑,凹坑之后,则是一个矮小的山洞。
溪睿将树枝轻轻堆放在脚边,捏紧了手里的匕首,点亮手中的火折子,小心翼翼靠近那个山洞。借着微弱的光,一眼便看到了山洞的尽头,除了杂乱的碎石,里面空无一物,勉强可以容纳两三人而已。不过,山洞虽小,总比方才所待的悬崖边强。
略一思索,溪睿便转了身,沿着来时的路又折返回去。这次她走的快了些,然而,回到刚才的地方,那棵树下,却不见了季澜戉的身影。
她两步跑到季澜戉方才所待的那棵树下,地上除了方才她擦手用过的几片带血的破布,什么都没留下。而季澜戉所坐的地方,也不见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四周观察了一圈,视线所及之处,全都不见季澜戉的踪迹。
溪睿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身,仔细观察着地上的痕迹,想要找到季澜戉离开的方向。可此时太阳已完全落了下去,加上树木的遮挡,已很难看清地面的情形。
正在溪睿一筹莫展之时,忽听身后一声沉闷的响声,她立时回头,便见方才还不见踪影的季澜戉安然无恙的站在她三步之外,而他的跟前,一动不动的平躺着一条手臂粗细的长蛇,看样子应该是已经死了。
“你……”
溪睿一句话刚开了个头,眼前的人便直直往前倒了过来,溪睿来不及多想,一伸手勉强接住了他,但她身上也实在没多少力气,于是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