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溪睿便在别院里安心养起了伤,溪家二房除了大公子溪景维和他的妻小,其余人皆留在了别院里。
如今国公府虽有皇帝的照拂,除去溪家大老爷,其余人皆只在朝廷领了个闲职。曾经的状元郎溪二老爷,在亲妹妹封后时,便主动请辞了户部侍郎一职,如今只在礼部领了个编纂的闲缺。
于是他便有了足够多的时间,与多年不闻不问的女儿培养感情。
“睿儿,爹爹带你去吃烤鱼!”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溪二爷最近这几天的笑容,比上半辈子加起来的还要多。
溪睿强忍住一身的鸡皮疙瘩,戴了斗笠扛了鱼竿,便跟着溪二爷出门了。对于方才溪二爷哄小孩似的说话语气,看在烤鱼的份上,便不与他计较了。
至于为何溪二爷和女儿的关系突然变得这么亲密,要从三天前说起。
那日溪睿闲的无聊,又吃腻了溪二夫人翻来覆去的点心,便撺掇着溪景铮去野外烤肉。溪景铮领着她去寻地方,恰巧遇到了在若湖边钓鱼的溪二爷。
溪睿见溪二爷桶里的湟鱼个大肥美,便提了个荷叶烤鱼的建议,溪二爷一听来了兴趣,干脆扔了鱼竿,亲自动手给他们架起了火,三人便这样烤了一下午的鱼。直到日落时分,云春寻来时,才意犹未尽的收拾了一番回到别院。
接下来的两天,溪二爷一早起来,便要叫上溪睿一起去若湖边钓鱼。溪睿虽早已吃腻了烤鱼,但比起憋在房里什么都做不了,能去湖边吹吹风,她自然是很乐意的。
溪二夫人自然是不乐意女儿整天往外跑的,比如现在,她就堵在了溪睿院子门口。
“睿儿一个姑娘家,你整天带着她在外头风餐露宿的,成何体统?”溪二夫人怨怪的看着溪二爷。
“什么风餐露宿,我们这叫修身养性!”
“你见过哪个大家闺秀是这样修身养性的?而且我们睿儿已经很好的,不需要你那劳什子的修身养性!”
溪二爷不想和她吵,便看向溪睿,“睿儿,你自己说,你是喜欢闷在房里学针线,还是喜欢随我出去长见识?”
溪睿没想到溪二爷这么快就把她拉进了战场,正为难不知该说什么,突然听溪二夫人道,“你们要出去我不拦着,可睿儿身边总得带个得用的人。她身上的旧伤都还没好全,如今又添了新伤,你这个做父亲的,到底有没有好好关心女儿?”
“睿儿又受伤了?”溪二爷被夫人一句话说的气焰全消,紧张的看着溪睿,“何时受了伤,为何我不知道?”
溪睿将左手举道溪二爷面前,食指被溪二夫人缠了厚厚一层纱布,只因昨日生火时被烫了一个水泡,“手指上有个水泡,我娘担心留疤,给我抹了祖传的金创药。”
溪二爷盯着她的手指看了许久,缓缓点了点头,道,“以后睿儿就别再做那些粗活了,都让爹爹来。”
……
又过了几日,溪睿胳膊上的伤痕终于落了痂,溪二夫人也终于同意让溪景铮教她骑马了。马是溪景铮替她挑的,从个头上来看,溪景铮似乎并不担心她会驾驭不了,挑了马厩里最健壮高大的那匹。
学习骑马的过程,大概是一个时辰那么久。饶是溪景铮自诩见多识广,也被溪睿的学习速度惊得说不出话来。简单来说,就是溪景铮教了她如何上马,如何驱马,剩下的时间,便是溪睿独自一人骑着马在马场跑了两圈,然后直接出了马场,上了湖若山的山顶。
“你当真是第一次骑马?”溪景铮策马赶上溪睿,气喘吁吁的问。
溪睿扭头看向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情非常愉悦,“确是头一次,方才下山时好几次差点撞上树,看来还得勤加练习。”
溪景铮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你骑那么快,没摔死就不错了!”
溪睿眨了眨眼,虽然心中有疑惑,看着溪景铮不是很好看的脸色,还是识趣的没有再问。
“公子!”前方不远处赶来一人,远远便喊了一声,似是溪景铮的随从长松,这几日一直跟在溪景铮身边,溪睿记得,他不是莽撞之人。
溪景铮抬眼看着他来的方向,眉头蹙了蹙。
“公子!”长松驱马来到溪景铮面前,不待溪景铮问话,便道,“府里来人了,传国公爷的话,要老爷夫人和您还有三小姐立即回府,似有要事!老爷已先行一步回府了,夫人还在别院等着您和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