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这位……老人家,怎么称呼?”溪睿看向呵斥她的人,脸上丝毫不见慌乱。
“这是慈宁宫的陆嬷嬷。”太子很热心的帮溪睿解惑。
“陆嬷嬷,恕我直言,和房嬷嬷比起来,你的性子实在太暴躁了,幸好太后娘娘派去国公府的是房嬷嬷,若是派了陆嬷嬷去,我还真不敢开口向太后娘娘讨人呢!”
这摸头不着脑的话,听的陆嬷嬷和太后都懵了,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一旁的太子却眸光闪了闪,接着她的话问,“睿儿打算向太后讨了房嬷嬷去?”
溪睿点了点头,看向太后,道,“民女知道这事不合规矩,也知道房嬷嬷跟在太后娘娘身边多年,与太后娘娘感情深厚,太后娘娘定会不舍。可民女和房嬷嬷实在投缘,这几日房嬷嬷教了民女许多规矩礼仪,还与民女说了许多太后娘娘年轻时的事儿,让民女愈发敬仰太后娘娘。因此,民女才斗胆生出向太后娘娘讨要房嬷嬷的心思。前几日民女已问过房嬷嬷了,房嬷嬷告诉民女,她在宫外还有亲人,她虽然万分不舍太后娘娘,可家中亲人在宫外过得实在凄苦,她便想出宫去与亲人小聚一段时日。待她将亲人的生计安排好了,再回宫继续侍奉太后娘娘。”
“若真如你所说,房嬷嬷当和你相处的很融洽才对,为何我听说你将房嬷嬷气得晕死了?”太子不解的道。
溪睿撇了撇嘴,义愤填膺的道,“房嬷嬷分明是听到亲人的消息,欣喜的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国公府里哪个心思不正的东西,竟放出了这样的谣言,不仅试图挑拨太后娘娘和国公府的关系,还害得太后娘娘忧思过盛,看上去竟憔悴了许多,实在该死!”
“哦~”太子殿下恍然大悟,“原来房嬷嬷被你气晕竟是有心之人传出来的谣言!那为何她今日不随你一起进宫,向太后娘娘解释清楚呢?”
“房嬷嬷毕竟年纪大了,昨日晕倒过后,便一直卧床不起。今日早间我去探望她时,倒是有些许好转了。她听说我要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便央着我要与我一起进宫向太后娘娘请罪,可她的身子还是虚弱得很,别说进宫了,就是说话都有些费劲。我想着与其进攻来让太后娘娘见了堵心,不如待她彻底好了,再进宫不迟。”
溪睿说完,又看向太后,“民女没能看顾好房嬷嬷,实在愧对太后娘娘的照拂之恩,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盯着她,口中冷笑连连,“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差点将哀家也骗过去了!来人!掌嘴!”
话音才落,角落里便窜出两个精瘦的太监,对着溪睿便冲了过来。
“放肆!”眼看着两人就要来到溪睿近前,太子一侧身,便将溪睿挡在了身后。
“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护着她?”许久没有出声的明惜公主再一次表示了她对太子殿下的不满。
太子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面容狠戾的太后,“太后,尚且不论睿儿说的是不是事实,房嬷嬷毕竟只是一个奴才,即便她当真死了,也是她命中该绝,于情于理都不该将这事怪罪到睿儿头上。况且房嬷嬷如今还好好的待在国公府里,睿儿也已经与您说明白了房嬷嬷晕倒的因由,你为何就一口认定睿儿说的不是实话?再者,睿儿是我母后的亲侄女,也是我的亲表妹,是皇亲国戚,怎能随意责罚于她?”
“她算哪门子的皇亲国戚?我荣家没有这样的亲戚!”太后眼睛里开始冒气怒火,看向站在太子身旁不知所措的两个小太监,“愣着做甚,还不动手?!”
“济行!”太子唤了一声,很快有两个太监站了出来,三两下便将太后的人押了下去,一点反抗的余地都不留。
“太子!你反了不成!”太后气得眼睛都红了,身子也开始颤抖着。陆嬷嬷立马过去想要扶住她,却被太后一把推了开来。
她冷厉的目光又看向站在太子身后的溪睿,“你和你那不得好死的姑姑一样,都只会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太后娘娘!”溪睿从太子身后站出来,语气冰冷,“您想要如何说我,我都不在意,毕竟您是太后,您可以在整个皇宫甚至整个荣国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可我姑姑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您竟用如此粗俗的言语去侮辱一个已经去世多年的家人,实在不符合您一国太后的身份。”
看着她愈发扭曲的面容,溪睿继续道,“至于您说的见不得光的手段,恕我愚钝,我听不明白您的意思。我曾听过一句话,在内心阴暗的人眼里,所有人都是阴暗的。若您认为摆事实讲道理,也是您所谓的见不得光的手段,那我倒想请教一下太后娘娘,什么是能见光的手段?”
“你很好!”太后咬牙切齿的看着溪睿,“你好的很!我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手段!”话音还未落,一巴掌便朝溪睿脸上呼了过来。
“啪!”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在慈宁宫门口响起,溪睿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被这道声音隔断了,耳朵里只剩下嗡嗡的声响,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红墙绿瓦在她的视线里不断的变换着角度,身边的人在她眼前不断的晃悠着,她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她感觉到似乎有人将她抱了起来,脸颊上开始火辣辣的疼,头顶的阳光照射下来,正好刺着她的眼睛,让她看不清头上的人。
她索性将眼睛闭起来,鼻尖嗅到淡淡的药香,也不知是哪里传来的,竟让她觉得十分安心。
想不到这太后看起来垂垂老矣,力气竟会这么大,一巴掌就将她扇的爹妈都不认识了。该不会是专门练过怎么扇人耳光的吧?说不定以前后宫那些妃子小妾什么的,都是被她扇死的。早知道就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