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顾溪景铮阻止,利索的跳下马车,环顾了一圈四周围观的百姓,而后看向骑在马上的长乐郡主,“长乐郡主?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夫君已经离世了吧?你口中被我勾引的男人,指的是谁?”
长乐郡主垂眼睨着她,“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语气和本郡主说话?国公府的人果然上不得台面,尊卑礼教都不懂!”
溪睿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一个安分守己的小女子,确实不懂郡主口中的尊卑礼教是什么。我只知道长乐郡主当街闹事,不仅随意辱骂他人,还企图出手伤人,更是无中生有,损坏无辜之人的声誉。众人皆知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自古以来,多少女子因名声受损而凄苦一生,轻则受人指指点点无脸见人,重则不堪受辱自残性命。仔细追究起来,随意损坏别人名声,便是杀人之罪。我荣国的律法里,没有郡主可以随意杀人这一条吧?”
“本郡主就算杀了你又如何?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还真以为皇叔会为了你一个狐狸精治我的罪?!”
溪睿摇了摇头,“郡主是皇上的亲侄女,有宁亲王在,皇上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治你的罪。我国公府人微言轻,自然也不敢跟宁亲王府相比。只是郡主别忘了,你如今已经不是宁亲王府的人了!”
“你这贱人,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长乐郡主怒从心来,手中只剩下半截的长鞭又朝着溪睿劈了过来。
溪景铮眼疾手快的拉着溪睿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马鞭,看向恼羞成怒的长乐郡主,“郡主,事不过三,你若再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呵!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对我不客气!”长乐郡主轻蔑一笑,突然驱马向前,对着溪睿兄妹两人便踩了过来。
溪景铮拦着溪睿身体微微后仰,脚尖点地,眨眼间便避开了来势汹汹的一人一马,溪睿抽空扭头看去,收势不及的长乐郡主已骑着马闯进了围观的人群,马蹄下横七竖八躺了十几个人。
“拦下她!”方才出手挡下长乐郡主马鞭的人终于出声,他身后身着铠甲手持利刃的一队人立即训练有素的拨开人群,不过几息,便动作迅速的将已经失控的马拦了下来。
“吴舒寒!”长乐郡主坐骑被擒住,只能乖乖下马,气急败坏的来到近前,看向站在溪睿身旁的人,“你竟敢为了这个贱人对我动手?”
“郡主,您和睿安县主之间的恩怨,我无权过问,但您不该因为私人恩怨,伤及无辜百姓。”吴舒寒面色平静的看向长乐郡主,“维护京中治安是我的职责所在,这件事我会如实禀报皇上,请皇上定夺。”
“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这个贱人!”长乐郡主恶狠狠的瞪向溪睿,“你和你那姑姑一个样!”
“郡主慎言!”吴舒寒出声想要阻止,但长乐郡主话已出口,在场的除了溪睿兄妹和国公府的侍卫,还有近百个御林军,更有围观的无数百姓,都清清楚楚听到了长乐郡主的话。
溪睿留意到,周围听到长乐郡主这句话的人,各个噤若寒蝉。
长乐郡主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眼睛里浮现了些许慌张之色,却还强逞着不愿认错,“你们是不是早就有奸情了?”
溪睿被这个人无理取闹的本事惊呆了,就因为长乐郡主喜欢吴舒寒,就因为太后给她和吴舒寒赐了婚,长乐郡主就恨上她了?暂且不论这件事和她有没有关系,长乐郡主自己都嫁给了另一个男人,她还有什么资格来插手别人的感情?
虽然那人已经死了,以现代人的观念来看,她又恢复了单身,可以恋爱自由了。但是,这个世界虽然对女性没有那么严苛,却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封建王朝,在大街上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这种事情,不论是谁来做,即便她是郡主,也足以让人不齿了!
想到这里,溪睿将目光投向站在溪景铮身旁的男人身上,虽然吴舒寒这个名字她听过许多次,还莫名其妙和他有了一纸婚约,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作为御林军统领,他的身形看上去似乎稍显文弱了些,更像一个书生。但他方才出手的气势,却丝毫不比溪睿见过的任何人差。
虽然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却也不难看出他的气宇不凡,加上将军府的出身和御林军统领的位置,怪不得长乐郡主喜欢他喜欢到了疯魔的地步。
“我与睿安县主从未见过,今日若不是郡主闹事,想来也不会与睿安县主碰面,郡主所说的私情,从来没有过。望郡主勿要再无中生有,毁了睿安县主声誉,也请郡主勿要再闹事,徒增笑料。”
“你说谎!你若不是喜欢她,为何要请将军夫人去求太后赐婚?”
吴舒寒似是有些不耐烦,“郡主,我从未与将军夫人提过睿安县主,将军夫人也从未与太后提过赐婚一事,我不知郡主为何会听信这般荒谬的谣言。”
“此话当真?”长乐郡主似是信了。
“郡主若是不信,可以进宫去向太后娘娘求证。”
“我信你!”长乐郡主语气突然柔和下来,“可你为何不去求太后收回赐婚懿旨?”
“如今太后凤体有恙,我怎能为了这点小事去烦扰太后?”
长乐郡主犹豫着点了点头,“那就等皇祖母病好了再说!”
溪睿愣愣的听完他们的对话,三观再次被长乐郡主刷新了,男人的话就这么好信?
然而不待她松口气,长乐郡主的矛头又指向了她,“见到本郡主,你为何不行礼?”
溪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些人怎么都喜欢拿这个说事?
“郡主若是喜欢看别人对你三拜九叩,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我可以让你一次看个够。可这里已经被我们堵了很久了,后头还有很多马车在等,两旁的商铺还要做生意,麻烦郡主体恤一下上京城的百姓们,尽快让街道疏通开来,以免误了百姓们的生计。”溪睿看着又想发飙的长乐郡主,继续道,“郡主若是不同意,那我便只能进宫去请皇上帮我评评理,我好好走在街上,差点被人毁容,还莫名其妙背了个勾男人的罪名,这事到底是不是我的错?正好前几日皇上赐了我一块令牌,可以随时进宫面见皇上,今日便去试试它好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