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掉工部尚书,虽然使百里家族大伤元气,却又不至于动摇其根本,其他各大家族也都或多或少牵扯其中,陛下借此机会也略微整治了一下,却又选了他们的女孩儿入宫,恩威并施,可以说是一个不错的开端。而闻人灏禹的能力有目共睹,出身虽不及三大家族和后族,也是复姓尊贵,以他接任工部尚书一职,也不至于惹来太多非议,甚好。”风流分析道。
谨怀轻斥道:“你倒说得头头是道的,朕可没想这么多。”
“在臣面前您就少装吧!”风流笑道,“您算计完前朝的事情,恐怕还得头疼一下后宫吧?”
“你倒是提醒了朕。”谨怀点头道,“闻人灏禹升了官儿,他女儿的位份也得晋一晋,也算是给他们家来个双喜临门吧。”
“别忘了还有百里家的女儿。”风流提醒道,“您刚刚扇了他们家一个大巴掌,怎么着也得给个甜瓜,安抚一下嘛!”
谨怀轻斥道:“后宫的事情是朕的家事,你倒替朕做起主来了。”
风流却道:“陛下的后宫可不仅仅是家事,也是国事。”说着叹道:“要说做皇帝也真够累的,连娶老婆也不能完全凭着自己的心意。”
谨怀也叹道:“是啊,朕有时候真是不愿意踏进后宫,感觉在后宫比在前朝还累,能让朕舒心的,也就只有无伤和襄妃了。”
“等等,襄妃?”风流似乎发现了什么八卦新闻,立马来了兴致。
谨怀却道:“你想到哪儿去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朕喜欢的人只有无伤。只不过襄妃是个挺有意思的女人,她一开始就跟朕签了一个什么‘君子协议’,把话都说得清清楚楚。朕刚开始只是觉得好玩,现在觉得,其实也挺好的,倒是并不指望她真能替朕办多少事,只是因为把话都说开了,跟她在一起时,心里反而能落个轻松,不需要费尽心机地去演戏,也就感觉不那么累了,也能睡个安稳觉。”
谨怀说这话时,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连眼睛里都带着些笑意,只是他自己并未察觉。
风流这个在风月场上混惯了的老手把一切细节都收在了眼底,并未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谨怀。
这日谨怀正在坤宁宫中与皇后一起用晚膳,忽有独孤灼华身边的心腹宫女扶摇求见。谨怀命宣了进来。
扶摇满脸喜色地踏入殿中,“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陛下大喜!娘娘大喜!宜贵嫔娘娘怀上龙裔了!”
皇后闻言,心里一震,却也是面露喜色地向谨怀道:“那可真是件大喜事儿了!臣妾恭喜陛下!”
谨怀也面露笑意,大手一挥,道声:“赏!”
扶摇千恩万谢地下去了。
谨怀向皇后道:“正好方才说到要给闻人娙娥和百里容华晋位一事,既今日宜贵嫔又来了如此天降大喜,就让宜贵嫔跟她们一起晋封吧。”
皇后闻言笑问:“不知陛下打算给宜贵嫔妹妹什么样的位份呢?”
谨怀想了想道:“直接封妃显然不太合适,就先晋封为从二品昭媛,等来日生下皇子再行封妃不迟。”
皇后赶忙奉承道:“陛下所言极是。今年先是淑妃、羌贵人和襄妃先后于大年初一产子,来了个开门大吉,这会儿宜妹妹又怀了皇嗣,倒真是流年大吉呢!”
谨怀笑道:“是啊,今年真是个好年头,只盼着灼华能为朕再添一位皇子。”
皇后听了这话,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笑容变得有点儿僵硬。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皇后很快便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得体笑容。
“陛下所愿正是臣妾所愿,臣妾也满心盼望着宜妹妹能够平安诞下皇嗣,为皇室开枝散叶。”皇后说着,朝谨怀跪下道,“臣妾想向陛下求个恩典,请陛下恩准臣妾亲自照顾宜妹妹。”
谨怀闻言大喜,赶忙扶起皇后道:“皇后如此贤惠,朕心甚慰。能有皇后亲自照顾灼华,灼华定能平安产子。那就索性暂时让灼华搬到坤宁宫来和皇后同住吧,也方便你们姐妹说说话,等来日孩子生下来了,再搬回钟粹宫去。”
皇后听着谨怀要让独孤灼华搬进坤宁宫,心里不禁犯着嘀咕,不由得担心起独孤灼华这一进了坤宁宫,恐怕就不会再搬出去了。
虽然心里如此想着,皇后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假装欢喜地向谨怀谢了恩,发誓定会好好照顾独孤灼华。
谨怀满意地点点头。
“独孤昭媛这个孩子若是生下来,对娘娘和康亲王殿下可是大大不利呀!”辅鸾不由担心道。
赫连钩月淡淡道:“那就让她生不下来。”
辅鸾蹙眉道:“可是,陛下命独孤昭媛住到坤宁宫去,怕是不好下手啊。”
赫连钩月却道:“独孤昭媛这一住进坤宁宫,那将来若是胎儿出了任何问题,可就都是皇后的不是了,咱们何不来它个一石二鸟呢?”
辅鸾若有所思道:“娘娘的意思是……”
赫连钩月对辅鸾招了招手,辅鸾会意,将耳朵凑近赫连钩月。
赫连钩月对辅鸾附耳低言几句,辅鸾听了,微微勾起嘴角道:“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安排。”
赫连钩月的眼睛里闪过意味深长的光芒。
“德妃还真是自作聪明,竟然想陷害本宫谋害皇嗣,却不知她身边早已安插了本宫的人!”皇后听了自己安插在赫连钩月身边的宫女黄蝉的汇报后,冷笑道。
“那娘娘,是要阻止德妃吗?”黄蝉请示道。
“不不不!本宫若是阻止了她,她安排的好戏岂不就演不成了?那该多可惜呀。”皇后皮笑肉不笑地道,“更何况,德妃竟起了这等心思,本宫岂能让她轻易过关?”
“娘娘的意思是……”黄蝉有些不解。
“若是没出事,德妃自然也不会受罚。”皇后开始解释道,“她想干什么,就只管让她去做好了,本宫就暂时受点儿委屈又何妨?等到她自以为得计的时候,咱们再给她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时候你就出来指证她,这谋害皇嗣加上诬陷皇后的罪名,本宫倒要看看,她如何承受。”